洛阳城东的渡口,是运河北段的起点,沿运河南下可直达苏杭等地。

从洛阳南下的人们也大多选择走水路,因此此处的繁华程度不是他处可比拟的。

时节已秋,酉时刚过,天色就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渡口两侧都已燃起了火把灯笼,叔孙穆领着两人登了船。

李持盈看了看李长生,又看了看叔孙穆,问出了一个他非常疑惑的问题:“为何你俩要在我房间里待着?”

之前在江津镇,他们仨同在李长生的屋子里,一是房间少,二是身处于危险之中互为照应。

如今坐个船为何还要待在同一个房间里?

叔孙穆慢悠悠地打开他携带的包袱,露出里面他从洛阳各处糕点铺子买来的小点心,冲他笑道:“我好不容易买来的点心,不让你俩尝尝,岂不好像是明珠暗投、锦衣夜行?”

“……”李持盈转向另一个:“你呢?”

“我?”李长生理所当然道:“在此处打坐修炼,遇到不解的我可以直接请教,这有什么不对吗?”

最后李持盈既没和叔孙穆一起吃点心,也没搭理李长生,直接闭眼打坐清修去了。

叔孙穆耸了耸肩,招呼李长生一起来吃,但李长生不喜欢吃甜的,只尝了一点便不再动手。

叔孙穆捏着一块暖白如玉的糕点说:“这是苏禾斋的桂花糕,微甜,特意按周兄口味买的,可惜,可惜了!”

说着,一口一个吞了下去。

李长生默默地看着他念唱俱佳的表演,敬谢不敏。

另一侧李持盈的声音幽幽地响了起来,“叔孙,回你的房间吃去。”

“啧,好心当作驴肝肺啊!”叔孙穆重重地哼了一声捧着自己的糕点晃悠悠的晃走了,临离去前还不忘给两人关上门。

李长生回头去看他,李持盈又重新入定了。

他走近前去,俯身仔细打量。

李持盈睁着眼时,他总忍不住把视线投向他那流光荡漾的眼睛上,那是一双和李持盈本来面目很像的桃花眼。对上的时候,仿佛心魂都要折进去一般。

阖上了眼,此时看过去,这张脸倒和本来面目不怎么相像了。

古人道,画龙点睛,实在是不虚此言。

他看的正沉迷,打算伸手去碰一碰那双眼睛时,方才曾逼退叔孙穆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若是在再我跟前晃,你也回屋去。”

他伸手的动作微微一顿,而后无声笑了下,伸手向前,温热的指尖落在李持盈眼角处。

李持盈倏地睁开双眼,目光沉静而淡漠,盯着他近在咫尺的手。

最后又落回那张他看了十多年的脸上,还是那么冷峻漠然,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当然手也没有收回。

“你在做什么?”

李长生指尖微动,欲抚对方的眉眼,被李持盈一把抓住,力道之大,不能再前进分毫。

他也不在意,只是微微动了动手腕,示意道:“你要一直抓着我的手吗?”

李持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方才放开。

手腕处被勒出了一道红痕,在他冷白如玉的皮肤上愈发显眼,李长生轻轻一抖,痕迹便掩在了袍袖底下。

他在李持盈对面坐下,方才不紧不慢道:“我发现和你这双眼睛相比,你这张脸倒显得平平无奇了。”

李持盈动作微顿,继而不以为意道:“长得如何很重要吗?”

李长生沉思一会儿,煞有其事地点了下头,“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拥有这样一双眼的人合该有一张令人见之忘俗的脸才对。”

“……”李持盈心想,你在山下这两年就学了这玩意儿?

他看了李长生一眼,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李长生离开剑阁时是十八岁,今年是二十岁,按平常人的习惯来说早就到了成婚的年纪。

他们门派的历代阁主也有少数有道侣的,难道……

想到这李持盈眼神冷了下来,虽说这是个人选择,但,李长生一来在学武上天赋难得一见,照此前修炼成为一代宗师不过早晚之事,二来他也深知李长生身负家国大仇,从未有一日忘记。

如此责任之下,他要是沉溺儿女情长岂不是舍本逐末?

“长生。”他忽然开口道。

“什么?”李长生不明所以,茫然问道。

李持盈皱眉看着他,话临到嘴边却又沉默了。

又想或许是自己意会错了也说不定,李长生性格过于冷,在剑阁时和谁都说不上亲近,难道会在山下这俩年喜欢上什么人不成?

这并不符合他的性格。

至于说“周宣”,他想到刚刚李长生的行为,虽然有些不大对劲,但还是那句话,李长生真的会对一个相处如此短暂的人动心吗?

他觉得并不会。

他的徒弟他清楚,李长生是个外冷内也冷的人,轻易不会让人靠近。

即便现在和他互相称朋道友的叔孙和“周宣”,难道就能说很了解李长生这个人吗?

恐怕不能。

想及此,李持盈又松了口气,觉得可能是自己过于敏感了。

若是刚才真的直接问了……

李长生见他半天没说话,便喊了他一声,“周宣。”

李持盈眨了下眼,回过神来,笑了笑:“没什么,长生,你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事?”

“?”李长生不知道他的话题怎么跳到这里来了,如实说道:“得到我该得到的东西。”以及我的人。

不过后面这半句话,就不必跟他说了。

闻言李持盈微微颔首道:“是指藏在江宁的宝藏吗?”

见李长生点头,他想了想道:“你是不是对那宝藏的下落已经有大概的猜测了?”

这东西既然和周朝皇室有关,那李长生应该是最了解的人。

而且看他这不疾不徐的样子,估计八成已在掌握之中了。

果然,李长生轻轻颔首:“荀宜昇的藏置的地点尚在我的预料之内。”

李持盈点了点头,听着船在运河之上破水而行的声音,提醒他:“已经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李长生微微挑起眉梢,伸手推开旁边的窗户。

含着水气的夜风扑面而来,湿湿凉凉的,船外还有三俩个人聚在一起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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