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请说。”沈持玉从老大夫的神情中觉察出几分异样,心知定是大夫看诊时发现了什么不方便说出来。
果然,就听那大夫沉声道:“二公子的确是吃了有毒的饭菜,距离中毒的时间应不超过两个时辰,老朽方才检查时从二公子的牙缝里发现了鸡丝。”
不超过两个时辰,也就是晌午。据下人禀报宋仲秋正是午时前一刻回到府中的,如此说来他很有可能就是在回府后中毒的。
鸡丝?沈持玉猛然想起晌午备菜时确实有红枣黑豆煲竹丝鸡这道菜,这道菜她记得是为秦公子备下的,如果宋仲秋是偷吃了这道菜中毒的,那么宋冀年和秦公子岂不是也中毒了!
可分明宋冀年无任何异常,她又想到了方才神志不清的秦公子,难道他也中毒了。
糟了!秦公子还躺在她的房内。
想到此她也顾不得老太太这里,连忙带上婢女往自个儿屋子去了。
这位是皇帝派来的钦差大臣,万一有个好歹,全府上下都得赔上性命。想到此,她后脊更是一阵发凉。
紧赶慢赶回到屋内却不见了秦公子的身影,独独一只窗撑躺在地上,昭示着方才那一幕并不是她的幻觉。
她命人叫来书言,询问晌午用膳之事。
书言却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在外间伺候,只知秦公子醉了酒,被大人亲自搀到了后宅,而桌上的饭菜几乎未动分毫。
沈持玉不放心亲自到后厨看了,让人将每样饭菜盛出一小碗交给仵作验一验。
如果说上次的菌子中毒是巧合,那这次中毒又是什么原因?
沈持玉不相信真的会这般凑巧,左右等着也无事她叫来了晴雪仔细询问今日后厨之事。
晴雪垂首回忆,忽然抬眸看向自己主子道:“今日送膳之前,奴婢发现盛放红枣黑豆煲竹丝鸡的砂锅边缘有些许白色粉末,奴婢以为是胡椒粉就顺手擦掉了。”
如今她越想越觉得那白色粉末可疑。
沈持玉捏着帕子的手不由收紧,低声道:“今日后厨除了你我三人可还有人来过?”
“奴婢也不知,奴婢离开后厨房只有王娘子一人。”
“王娘子呢?”沈持玉此时才意识到整个下晌王娘子都未曾出现过,明明她才是后厨的掌事。
“她今日告假了,夫人忘了吗?”
沈持玉愣了一瞬,这才想起来今晨她来后厨时,王娘子的确向她告了假。
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上次后厨莫名其妙出现的红见手,还有这次出现的白色粉末,一切的证据分明指向了王娘子。
“王娘子家住哪里?”
晴雪与红豆俱是摇了摇头,谁会关心一个厨娘家住何处。
“奴婢听说采买的蔡婆子与她相熟,她许是知道的。”
闻言,沈持玉立即让人叫来蔡婆子,询问过后便让人套了马车,由蔡婆子领着去找她。
沈持玉本还病着,但她此刻哪里歇得下。
宋冀年赶来时仵作那里恰好有了结果,他指了指那碗盛放红枣黑豆煲竹丝鸡的瓷碗道:“里面有一味毒药名为‘扼喉’,此毒不致人命,但会让人失语,从此成为哑巴。”
“怪不得!”宋冀年想起于洋给他药时,曾让身边的仆从试药,原来竟是哑药,怪不得那人服用后全无反应。
沈持玉狐疑地看向他。“什么?”
“怪不得二弟昏死过去,原来真的是饭菜有毒!”宋冀年脸色煞白,他下了两次药都应验在自己的亲人身上,难道这真是报应。
眼下秦王正昏迷着,要是醒过来知道他的弟弟用了同样的饭菜中毒,岂不是说下毒之人就在宋家,可今日他去后厨之时,王娘子也是在的,只需将她抓来一审便会让人怀疑到他的身上。
想到此处他后脊出了一层冷汗,慌里慌张地上出了县衙。
身旁的书言急忙喊道:“您去哪儿?”
宋冀年看了一眼,眼神凶厉好似要杀人一般,吓得书言立即闭了嘴。
只听一声喝斥,马儿如风般消失在街角,眼见天色已经黑了,府上又乱成一团,他这个主人又往哪里去?
宋冀年纵身下马一路闯入四季茶楼,抓住掌柜的衣领,厉声道:“于洋在哪儿,快让他来见我。”
秦王此刻还在他府上,要是拿他问罪可如何是好?
先前于洋告知他沈持玉与秦王有奸情之事分明就是刻意激怒他,好让他没心思试探瓶中药物真假。
加上他今日又被秦王劈头盖脸一顿骂,怒火压不住,在气头上就将药给下了。
下完之后他其实已经后悔了,是以用膳之时刻意劝酒,让秦王无法安心用膳,他十分确定秦王未曾动过那锅红枣黑豆煲竹丝鸡。
今日秦王要是哑了今生便与储君无缘。
他这人头也是保不住的。
宋冀年愈想愈气,一脚踹翻了雅间的桌案。
“宋大人好大的火气!”于洋笑吟吟从门外进来,看了一眼地上的桌椅,挑了挑眉道:“来人,给宋大人煮一壶菊花茶好去去火。”
宋冀年此刻怒火滔天,哪有工夫跟他虚与委蛇,他瞪向于洋:“你可真是好手段!”
“哪里哪里。”早在宋冀年来之前于洋已知晓了宋府发生的一切,自然也就知道宋冀年为何发怒,纵使撕破了脸皮,于洋依旧笑吟吟丝毫不见外。
宋冀年见着这副笑面虎似的脸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错觉,但心里的怒意反而愈发深重,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开口道:“你要的账簿在我手上,如果不想鱼死网破的话就替我做一件事儿。”
于洋丝毫不意外,他已经从苏淳那里知晓了此事,但账本落在宋冀年手中总比落在秦王手中好。
“何事?”
宋冀年闭了闭眼,抬眸已尽是杀意,“替我杀一个人。”
王娘子家住在甜水巷,这里是棚户区,巷子狭窄马车无法通过,沈持玉留了红豆在马车上,自己和晴雪则跟着蔡婆子去了巷子里。
巷子里到处堆着杂物,地上充斥着垃圾和烂菜叶子,墙角是散发着骚臭味的不明液体。
沈持玉本就身子不适嗅到这些气味胃中翻滚几欲作呕,尽管她拿帕子掩了口鼻已然有些受不住。
晴雪扶着她的手臂道:“不如让蔡婆子将人叫出来,夫人在马车上等候。”
沈持玉看向蔡婆子,问道:“还有多久?”
蔡婆子朝前方张望了一会儿,笑道:“快到了。”
“走吧。”沈持玉不想来回折腾,想着早点问清楚好回去。
约莫走了半盏茶的工夫,蔡婆子停在一户人家前,回首冲二人道:“到了。”
说着她抬手用力拍了拍门,边拍边唤道:“妹子,快开门,是我。”
她拍了好一会儿却不见人应声。
晴雪道:“会不会人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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