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着林将山的饭量大,叶溪蒸了满满一甑子的米饭,从晌午过后就开始张罗了起来。
刘秀凤在堂屋里缝着叶阿爹的短褂,见叶溪这般来回忙碌,出声道:“我瞧你这架势倒像是要做个满汉全席的席面儿来。”
叶溪心里一紧,他抿了抿唇,故意平静道:“人家上次送了我家鱼,又帮了我家灌水,可不得好好招待别人么,免得说出去别人笑我家小气。”
刘秀凤拿着绣针在头发上蓖了蓖,“也是,请别人来吃一回饭,可别丢了台面,你尽管可着家里的食材做罢,也花销不了什么。”
叶溪点了点头,拿着铜板出门买肉去了。
到了傍晚,天麻麻黑的时候,叶溪站在灶房里手里端着一盘刚炒好的青椒炝肉,眼睛止不住的往外看,心里担忧着不会他不来了吧。
等到最后一道汤做好了,叶阿爹问:“这林汉子还来不来?叶溪他那天答应了么?”
叶溪用腰间系的围裙擦着手,回道:“他说是要来的。”
叶山放下手里正在编的竹筐,起身道:“天儿不早了,那我去他家里再请请。”
他还没有走出门外,篱笆外的小道上就走来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从夜雾里走出。
是林将山。
等人走近了,才看到他右手上还提着两只野鸡,缀着长长的尾羽。
叶山热情的迎了上去,招呼道:“林兄弟,怎么来的这么晚,我都打算去寻你了。”
林将山将手里提的野鸡递给他,道:“去林子里转了一圈,耽误了些时辰。”
叶山看着递到眼前的两只野鸡,是断然不好意思收的,推拒道:“你既来了,还带这些做什么,这是稀罕东西,哪是我家能收的,快提回去!”
这野鸡是林将山下午去林子里猎的,也就是夏季这些野东西愿意出来,否则要是冬天,他还不定能不能猎到。
叶家请他吃饭,他不能白吃人家的,总得带些礼物来。
“是我在林子里捉的,不花钱,你就收着吧。”
叶山还是不敢收,推拒道:“林兄弟,你怕是刚来,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行情,这两只野鸡能在镇上卖五十文钱一只,这钱可不少。”
林将山作势黑了脸,提着野鸡便转身要走,直言道:“你们既不肯收,那我也不好白吃这碗饭,我走就是。”
见人要走,叶山这才急了,连忙拉住人,“别别别,我收还不成么,可别走,溪哥儿忙了一下午,做了一桌子好菜来招待你。”
林将山听了,这才停住脚,将野鸡递给了叶山,“那我今晚便不客气了,在你家用晚饭。”
叶山高兴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嘿,你这个人可挺有意思的,对我胃口!”
林将山进堂屋的时候,叶溪正好在布置碗筷,他抬眸瞧见了林将山,柔柔的笑了下:“快坐罢,别等菜凉了。”
林将山嗯了一声,在桌旁坐下了。
今晚叶阿爹和叶山要作陪,拉着林将山喝酒的,叶溪和刘秀凤就坐在一旁吃菜就是,由着汉子们闹。
“来,喝一碗酒,这是村头的酒坊用高粱米酿的,醇厚着咧。”叶山端着酒坛给林将山倒酒。
林将山也不是扭捏的人,便递了碗过去接着。
叶阿爹感谢道:“前日多亏了林汉子你,我家今年的稻子保住了,不多说了,来,喝酒。”
林将山将碗与叶阿爹一碰,仰头喝下了满澄澄一碗的酒。
看的叶溪心惊肉跳的,这人的酒量该是有多好啊。
酒到浓处,也不免将话匣子拉开了,叶阿爹打着酒隔问:“林汉子以前是哪儿的人?”
林将山态度恭敬,有问必答:“北洲的,係县辖制的一个镇子。”
“哟,那可是远着咧。”
林将山嗯了一声。
叶山伸长了脖子好奇的看着林将山,问道:“那怎么跑南川洲来了?人生地不熟的待这儿,要我说故土难离,人啊还是扎在自己的乡土上才安慰着哩。”
林将山嘴唇紧绷成一条直线,表情有些沉。
叶溪看出了什么,一肘子击中自家大哥的胳膊,小声提醒道:“大哥,别问了,哪有这般探听人家私事的。”
叶山明显喝的有些上头,不听劝反而叫嚷道:“林兄弟是别人么,他为人爽快仗义,我是真心待他为兄弟的!以后便是要勤来往的!我问问怎么了,横竖我不拿他当外人。”
叶溪看着自家大哥的样子,有些头疼,刚想再说。
林将山却开口了,他低声道:“叶哥既拿我当自己人,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也不避讳那些陈年旧事了。”
叶溪静静的看着他,心里其实也好奇着他的过往来历,只是他心里明白林将山来到山秀村绝不是无缘无故的。
林将山缓缓开口了:“我家在镇上是个人丁兴旺的家族,我阿爹有六个兄弟,我伯父们子嗣繁盛,唯独我阿爹只我一个儿子,后来,便是北边的燮戎作乱,侵占了过来,朝廷颁令要征兵抗敌,每家得出一个壮年,我叔伯家都有儿子出,我家只得我去。”
叶阿爹一辈子团在山秀村,哪里见过打仗这种场面,“天爷,你真上了战场?还完整无缺的回来了?”
林将山:“仗打了五年,刀剑无眼,幸而是平安返回。”
叶山啧了一声,敬佩道:“林兄弟神人!这般有本事的,就说是从阎罗地狱杀回来的也不为过!”
刘秀凤听的入神,连忙追问起后面:“既好好的回来了,怎还背井离乡来了咱们山秀村?”
叶溪也等着他说呢。
林将山端起酒碗喝了一口,辛辣的液体顺着喉管蔓延,“仗打完我便去了府衙,消了我的兵役文书,谁知吏人们说三年前便记录了我战死沙场的死讯,怕是当时弄淆了,把别人误作成了我,我当时便心里不妙,快快的回了係县。”
“果然我一回去,便听闻了我早已战死的事情,我阿娘自来身体羸弱,知道了这个消息,便积郁成疾,就去了,我阿爹受不得子死妻亡的打击,也跟着走了。”
刘秀凤听的泪眼婆娑,她是个心善的,“这打仗真不是个人过的,好好的把人都害成什么样儿了!”
叶溪也是听的心口酸疼,他不敢想象自己若是没了阿爹阿娘和大哥会怎样,怕是要一头撞死在大梁上,跟着一块儿去了。
林将山继续道:“我阿爹在时也有些家底,算是个富户,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qshu.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