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七郎见她言语保留,也不好再细问,只道,“我明日到开封府上职,再帮你打听打听。若有消息,何处寻你?”
其实等不到明天了,她打定主意今晚亥时便来找田老四,但前面说了要去凑钱,于是只好道:“高升茶楼不远处有个高升邸店,我就住那儿,到了就说找,找辛、辛晓明。”
“好。辛晓明,我知晓了。”钱七郎一听便知晓这是个假名,也不在意,能帮的他已帮了,便同明新微告辞离去。
两人分头后,明新微骑着毛驴去高升邸店要了一间上房。此处毗邻御史台、开封府等官署,邸店房费也贵得吓人,但好在一分钱一分货,治安却是不错。而后她又去了一趟金银铺,将金条绞了,过了戥子,换成银饼子,收好在囊中,只等今夜亥时,前去梨花脚店找田老四。
田班头无家无室,常年在开封府狱当夜职,黑白颠倒惯了,到了夜里反而清醒过来,见明新微戌时三刻便来赴约,眼中精光一闪,洪声道:“时辰正好!不过你怎么空手来了?探监的惯例,自然要整些酒菜给弟兄们宵夜。”
这种见缝插针吃拿卡要的行径,明新微颇为不齿,但此时也不方便同人撕破脸皮,只冷言冷语道:“需要多少银钱,我自折给你,你叫人买去。”
“哪儿那么麻烦,还叫跑腿帮闲的。”田班头将狱卒的公服抓在手里,也没穿,胡乱披在肩头,大手一挥,“你同我去矮子刘那儿,沽几两烧白酒,并几斤牛肉烧鹅。”
明新微无法,只得同他出了梨花脚店,去沽酒卖肉。两人走了一盏茶的功夫,田班头拐进了一条小巷里,巷子很短,两头的酒家灯笼将巷子照得半亮,倒也不算多昏暗,但她还是警觉起来:“矮子刘的店还有多远?”
“快了,出了这巷子口右拐就到。”田班头埋头往前赶。
“哎呀,我褡裢好似落在梨花酒馆了!”明新微转头往回奔跑起来,“不行,我得回去拿。”
田老四脖子一扭,见状不好,立即高声喝道,“矮子刘!快!”
一个矮子一身葛布短打,拎着一只哨棒,堵在巷口。
明新微收住脚步,镇定道:“田班头,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算你运气不好!如今狱里来了要犯,这监是探不了了。”田班头摇摇头,故作惋惜道。
“既然探不了,那就算了。”明新微稳住心神,“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
“那是,仁义当然在的,不然现在就不会只是我们两个找你谈了。”田班头冲矮子刘抬抬下巴,矮子就粗声粗气接过话头:“狱里因着这新来的要犯,私下要探监的人,都须报给府尹,逐一盘查。”
田班头继续唱红脸:“我不管你是真要去看刀疤姚,还是同新来的要犯有什么关系,总之我这也算是救你一命,收你一些金条当做谢礼,不过分吧?”
“什么金条?”
明新微心下一沉,明白自己还是露富了。
矮子刘道:“大哥,金银铺里这小子拿的成色上好的黄鱼,我看得真真的!”
“小兄弟是自己站着拿出来,还是想躺着拿出来。”田班头笑道。
“何必为了一点阿堵物,伤了和气?”明新微从怀里掏出一个绢布包裹,往后一扔,“都给你们了!”拔腿往前跑去。
田班头和矮子刘两人往那包裹扑去。田班头先抢到了手里,抖落开一看,里面确有一些散碎银饼子,另外还有一个油纸包裹。矮子刘眼明手快拿起油纸包裹拆开,白花花一团——米糕!这是明新微买了没吃的餐食。
矮子刘脸上横肉一跳,将米糕用力掼在地上:“大哥,可不能让人跑脱!”说完双腿迈开,扎了马步,将手中哨棒抡得呼呼作响,而后用力投掷而出,直取明新微下盘,若被击中,自然跑不了了。
“砰——”
“咚!”
“咚!”
明新微听得身后几声异响,回头去看,只见身后地上躺着一只哨棒,而田班头和矮子刘交叠倒在地上。
她僵在原地等了等,竖起耳朵听了听,小巷内安静异常,能遥遥听到巷外酒客说笑的声音。她咽了咽口水,缓慢蹲下身,捡起地上的哨棒,双手用力捏住一头,竖在身前,咬着牙凶狠地挥舞了两下,似是找着些胆气,小步往前走去。
她用哨棒戳了戳地上的田班头,没反应,便蹲下去将自己的钱袋和银饼子从他手里抠出来,揣进怀里。
她扭头前后看了看空空荡荡的小巷,心念转动,用气声道:“杨束——是你吗?”
无人应答。
她清了清喉咙,提高了一些音量:“别躲了,我看见你了。”
还是无人应答。
她忽然装作踉跄一下,扶着墙:“头好晕……只怕这人下了药。”而后身子一软,靠着墙根溜坐儿了下去。
她紧闭双眼,稳住呼吸,等了片刻,果然,一个身影利索从墙头跳下来,落到她身前,弯下腰,想要一探究竟。
她忙睁开眼睛,一把抓住来人的衣摆,抬头望去——是个一身夜行衣的男子,覆着面巾。
相顾无言。
他在心里数了三下,见对方没反应,脚步一旋,转过了身,衣摆从她手中滑落,不快不慢,往巷外走去。
明新微愣了一瞬,连忙起身往前追去:“杨束?”
对方加快了脚步,瓮声瓮气:“他没事,你也不用想着去探监了,那是开封府设来抓同伙的陷阱。”
“那你是他同伙?”
“……嗯。”对方足尖一点,上了墙头。
“等等!”明新微仰头道,“你帮我捎个东西给他。”
对方没动,也没走。
“你下来,我给你。”
对方似乎有些不情愿,还带着一丝莫名的不满,但到底还是从墙头上下来了,气咻咻地摊开手掌在她面前。
明新微将准备用来探监的一袋银饼子放在他手中,对方嗖地收回手,一个字也没问,转过身就要走。
大概是今晚月色太美,或者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又或者纯粹是脑袋发晕,总之明新微闭上眼睛,上前一步,从背后抱住了他。
若到现在还没把人认出来,那也过于眼拙心盲。
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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