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贵妃居住在皇城东北角的南风殿,那里几乎是离养居殿最远的地方,从养居殿过去,若是走路的话,少说也得一刻钟才能到。
今夜是除夕,宫道上挂满了红色灯笼,夜晚里头亮起了灯,红彤彤的,倒是让靖渊响起了幼时的时光。
他自有记忆以来便是跟城中的乞丐混迹在一起,那个乞丐窝里有很多像他这样的,或被拐,或被遗弃的小孩子。
那些年老的乞丐经常对他们又打又骂,逼着他们出去沿街乞讨。
人们见他是小孩子,往往出手也比较大方,但那些乞讨来的银钱食物,很少能留给他自己。
那个时候,他最期待的便是每年的除夕,也就只有在除夕这一日,在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中,老乞丐们“善心大发”,他才有机会吃上一顿饱饭。
后来遇到了师父,又有幸结识了紫一,那种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乞丐生涯离他越来越远,但那段记忆,靖渊始终不曾遗忘。
想到鞭炮声,靖渊突然意识到今夜的除夕有些安静,耳边隐隐的鞭炮声似乎也是来自宫外。
他略一沉思便明白过来,边走边对许望筌道:“让大家放放鞭炮,该怎么乐就怎么乐吧,朕只是不想举办什么无聊的除夕夜宴,不是连除夕都不让你们过。”
他成为这座皇宫的主人已有五年,前头四年,他还忙着到处征战,从未在宫内过过除夕,这回是第一遭,不过是吩咐了一句除夕当日不必准备夜宴,没想到下头的人连鞭炮也不放了。
靖渊哭笑不得,也明白过来,如今的自己,再不是那个吃不饱饭,又时常挨打受骂的小乞丐,他如今是皇帝,是那个可以主宰一切的人。
许望筌在他说完后就指了几个小太监去各处传话,等到靖渊到了南风殿时,宫内终于响起了清脆响亮的鞭炮声。
*
南风殿以前叫信阳殿,有一日贵妃突然来求靖渊,说是想将殿名改为南风殿。
贵妃甚少求他什么,改个殿名这种小事靖渊自然答应。
养居殿离南风殿有一段距离,靖渊没有乘坐轿辇,走了好一会儿才到。
贵妃早得了消息,正带着南风殿宫人在门口相迎。
“起来吧。”靖渊让她起了身,目光略略在她脸上停顿,见她气色尚好,心下也安稳了不少。
“天气冷,进去说话吧。”话落靖渊抬脚进了南风殿大门,孙贵妃便转身跟上。
入了殿,宫女捧上了茶盏点心,靖渊便叫他们下去。
他在殿内环视一圈,发现窗下支着一副画架,上面是一副画了一半的画。
靖渊走到画前停下,静静看了片刻道:“你画的是亳州城外的鹿鸣山?”
孙贵妃微微一笑,道:“陛下好眼力,臣妾所画正是鹿鸣山。”
“亳州地处南方,即便是这个季节的鹿鸣山,也不该是如此荒凉萧瑟。”
靖渊得到确定的回答,眉头不由一皱,他侧头看着贵妃,道:“紫鸳,你想不想回亳州?”
孙贵妃愣了愣,似有些恍惚,须臾,她笑道:“陛下还记得臣妾的闺名。”
靖渊温和地笑了笑,道:“自然记得,当年你姐姐教你写字,首先便是写你的名字,你不天天抱怨紫鸳这个名字笔画太繁琐,吵着要跟你姐姐交换名字么。”
提起已逝的姐姐,孙贵妃脸上的笑有一瞬间的僵硬,然而她很快便用着充满怀念的语气道:“可不是吗,整整二十二画,姐夫你知道我最不爱写字了。”
这一声姐夫叫出来,两人皆是一愣,靖渊突然想说什么,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孙贵妃便道:“陛下恕罪,臣妾失言了。”
靖渊:“……”
他能感觉到,方才有一刹那,贵妃身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消失了,可不过短短一瞬,她就再度变成了那个端庄得体,却始终对所有人都疏离冷淡的贵妃。
靖渊无奈,只好岔开话题:“你兄长离京时跟朕说过,岳父岳母曾提及去后要葬在亳州老家,故朕已经让你兄长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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