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了可以诉说并且愿意听她诉说的人,园长压抑在心底多年的情绪得到了发.泄。
当她直面过去那段痛苦的回忆,她从最开始的愤怒、不甘、痛恨,到最后渐渐平息下来。
“如你所说,”园长抬起头,她眼睛泛红,用慈祥的目光看着两边乖巧地站着的孩子,“我是想为他们做点什么的,他们都跟我一样可怜……”
园长慢慢地呼出一口气,就像要把所有的不满和负担卸下来,她用亲昵的语气,唠家常似的说道,“其实最开始,托儿园还没有这么糟糕。”
她回忆起最开始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祥和,虽然被送来的孩子会哭闹几天,但是适应这里之后,他们大都喜欢上了这里的氛围。
在这里,他们可以肆意玩乐,也可以广交朋友,托儿园的工作人员极其负责耐心,会努力帮助不适应的孩子们。
他们的家长也并非是不负责任,将孩子抛弃在这里就不闻不问的烂人,而是的确因为工作繁忙,上有老下有小,需要赚钱顾家,所以不得已才将孩子放在这里托管。
他们会隔三差五来看自己的孩子,给自己孩子送好吃的、好玩的,有时候来晚了,孩子们已经睡下,他们不忍打扰,便在门口张望片刻才离开。
等到空闲休息的时候,他们就会来接孩子回去,一家人快快乐乐地吃顿好的,逛逛好玩的地方。
只是那时她活在暴力、压抑、被抛弃的阴影里,性子又孤僻,不爱说话,孩子们不太愿意与她亲近,所以她以为与她同龄的都是被抛弃的,那些前来接送他们的家长不过是在人前装装样子。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所谓的装装样子逐渐变成了事实。
她在托儿园待了一年又一年,从懵懂的孩童长成少女模样,糟糕的经历让她比同龄人更早明白生活中的人情世故。
所以当越来越少的家长出现在托儿园的门口,托儿园里变得越来越没有欢笑和生机,她知道,将来会有越来越多像她一样被抛弃的人。
等到她成为园长,托儿园约定俗成的规矩已经根深蒂固,加之她刚接手托儿园的事务,短时间内想要改变现状是不可能的,所以她沉寂下来,带着托儿园一步一步往自己想象的方向发展。
又过了几年,她熟悉了各项工作,在托儿园站稳了脚跟,托儿园也招收了新的工作人员,她就开始慢慢地建立新的招生要求和规章制度。
其中,招生要求中提到,放在托儿园中的孩子,每个星期其父母必须前来看望孩子2次及以上,每个月必须带孩子回家3次及以上,否则对该孩子不予接收。
“我以为,只要立下规矩,无论孩子们的家长有多忙,多顾不上孩子,为了两全,他们总会抽点时间来看看孩子。”
“可是我一开始就错了,无论我怎么努力,托儿园是否存在,罪恶都会发生,而我这些所谓的新规章制度,竟是成了他们犯罪的遮羞布。”
说到这里,园长的情绪突然又激动起来,她气得浑身颤抖,咬牙切齿恨不得要将人撕碎一般,可终究她没有办法去阻止已经发生的一切,于是她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再后来,就是十年前,我得知托儿园不仅在前园长在任的那段时间里进行贩.卖孩子的犯罪行为,就连在我成为园长的这几十年里,新来的工作人员竟然也背着我干此勾当!”
“哎,我老了,我就把所有的证据移交给了相关部门,托儿园也从此变成了废弃的园子。”
林星问道,“看来他们的确做得够隐秘,在这期间,你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园长无奈地摇摇头,“他们的家长联合外人做的,我只当孩子是被接回家了,后面他们没有再来这里,我反而高兴,以为他们一家人终于团圆了,谁曾想……”
林星说,“原来如此,可是我看托儿园现在最小的孩子才五岁,是园长后来于心不忍收留的?”
“是啊,”园长说,“他们都是被丢弃在门口的孩子,有些来这里的时候脐带还没剪下呢,我若不收留,他们怕是活不过那个夜晚。”
园长目光柔波似水,看向孩子时眼里总是含着泪水和悲怆的情绪。
“他们抛弃孩子,我只当他们是穷,没能力养,可是让我更痛恨的是,就在一个月前,部门要求拆除托儿园,那些自私自利的烂人倒是纷纷冒出来认领孩子了,我恨不得将他们撕碎,怎么可能把孩子给他们?”
“他们将孩子肆意抛弃,给了他们生命却不对他们负责,甚至任意打骂,他们都是一个德行,所以我就把他们都杀了,他们怎么对待孩子,我就百倍千倍地还给他们。”
“我看着他们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我,他们苦苦哀求我,求我放过他们,他们说是真心爱孩子,呵呵,谎话连篇,他们实在该死。”
陆惊洵默默往旁边退了一下。
他们在尸堆里还寻到了一些个人信息表,那些信息表虽然是几十年前的了,但根据信息表显示,先前有些孩子初来时,身上有不同程度的伤痕,比如勒痕、磕伤、鞭伤等。
前园长对此视若无睹,而那时候园长也还只是个孩子,纵使知道不对劲,也无可奈何。
于是她就将这些默默记在心里,多年以后,一一还给同样不配为人父母的那些烂人。
园长说到这里,直勾勾盯着他们,目光坚定狠厉,“我今天既然能如实告知各位,也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你们若是执意要将孩子带走,我同样会将你们杀死。”
林星却不慌,安慰她道,“我们只想离开这里,没想把孩子带走。”
园长的NPC意识觉醒,她脱口而出,“可你们的任务就是接回孩子,不完成任务,你们是不能离开的。”
林星说,“任务是将孩子接回家,对吗?”
园长点头。
林星胸有成竹,说道,“可是这里,就是孩子们的家,而你园长,才是他们的母亲。”
园长犹豫道,“可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
林星直截了当道,“这与你是‘慈爱之母’并不冲突。”
林星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站在两边的孩子纷纷上来扑到了园长的怀里,他们虽然不说话,但愿意撒娇似的挽着园长的手,用脑袋在园长的颈窝轻蹭表示喜欢。
园长先是一愣,继而恍然大悟,她嘴角扬起,眉眼也弯成一道弯月,“这样一来,岂不叫你们白走一趟?”
沉默的陆惊洵连忙凑上来,插话道,“不白走,我们这准备准备,随时可以走了。”
园长意味深长地扫视一遍全场,她掌心向上,不一会儿忽地凭空冒出了一张类似门卡的东西,她犹豫片刻,将门卡递给了林星。
不远处的莫如意眼睛一亮,是补票!
虽然每个站的补票有不同的载体,但它们都有同样的特征,那就是站长在开出补票时,其上方会闪出两个巨大的“补票”荧光字样。
“这是第一次有人愿意听我这般唠叨。”园长说,“我虽然老了,可这里总归是孩子们的家,我就是拼尽这副老骨头,也绝不再让孩子们无家可归。”
林星握着补票,说道,“园长,你背负了太多的悔恨和愧疚,可这些本不是你的错,你本来不用承受这些,往后,还愿你能对自己更宽容一些。”
“好好。” 园长说,“那你们就早些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们了。”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人无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他们又开始担忧起来,毕竟就在刚刚,他们还和那个口若悬河的暴躁男人狼狈为奸。
“那个,我们现在是可以回去了,对吧?”
人群中,有人弱弱站出来,颔首低眉地看向林星。
林星摩挲着补票,还未说话,莫如意倒先开口了,“补票一开出,还没死的,没违反规则的,都能走。”
“那太好了,太好了!”众人按捺不住激动地小声欢呼起来。
陆惊洵和林星默契地向园长颔首致谢,因为做好了随时要走的准备,加之他们来时就没带什么东西,这下要走了,他们也是走得干脆利落。
众人都不好意思走在前面,陆惊洵和林星便先走,方一迟屁颠屁颠跑过去紧随其后,屋外原本押着暴躁男人的人听到动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纷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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