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你醒啦。”陆千景浮起虚笑,手腕被人反拧在头顶,整条胳膊每一寸都泛着剧痛。
“要不......你先松手。”
江映面色阴晴不定,半晌放开手。
陆千景缩在角落里,听见对面沉重的呼气,忽地想到被登徒浪子非礼的大姑娘,她揉着隐痛的手腕,笑得辛苦又憋屈,肩膀不停耸动。
不就是碰了一下人中,至于吗。
见她还在不知好歹地笑,江映想咽下这口气却不甘心,犹豫了好一会,脸上燥热更甚:
“你为什么要碰我嘴唇。”
江映以为她碰他嘴唇?
陆千景思绪一顿,目光如流水在他唇上扫了一下,脑中浮现出身披薄纱的女子,女子媚眼如丝,纤细手指沿着男子唇部轻描勾勒,那画面挑逗又暧昧,她心跳飞快,信誓旦旦:
“我是在掐你人中。”
江映不冷不热道:“我能相信李小姐的话?”
陆千景掏出帕子细细擦手,“爱信不信,你昏过去怎么叫都叫不醒,我只能照书上说的按人中了。”
“你也不看你自己,啧,你当我想啊。”
江映嘴唇破了,一块暗红在唇边抹开,许是和山贼打斗时误伤,有些异样的妖冶。
这点小伤他不会说,就如他右手那样,疼了也是悄无声息一个人默默挨着。
陆千景见江映又不动了。
他发着烧,这会正虚弱地靠着车壁,眼眸微合,和以往轻松自如、冷静,陆千景忍不住多瞧两眼,察觉有人偷看,江映瞪回去,黑润的眸子这会水雾朦胧。
陆千景暗笑,都神志不清了还要对她严防死守,可惜这会他长睫轻颤,强行睁大的眼睛又慢慢合上,一点气势都没有。
这时马车停下,陆千景拖着人进了客栈,这是一间干净整洁的屋子,一床一桌,几把椅子。
陆千景把人安置在椅子上,多点亮几盏灯,对着镜子照了照,她发髻凌乱,沾着几片落叶,她简单洗过把脸便出了门,回来时手上端着各式各样的药瓶。
圆桌旁江映低头垂眼,手中多了一个香囊,可惜那香囊也被血染了,从他指间露出的部分看出一朵白花的纹样。
她把托盘放到桌上,瓷瓶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我去和老板拿了点药,我不会上药,你自己看着来吧。”
她坐到圆桌对面:
“你快些上药,这药我还得还回去呢,等你上完药我就回我那间去,然后保证不会进来打扰你。”
保证不会玷污了你清白。
说完这一句她一手撑住脑袋,豆大的烛火晃成一个光圈,她慢慢闭上眼,刀剑的光影在眼前飞闪,画面囫囵成一团,她忽地意识到周遭静得可怕,身子抖了一下,睁开眼,江映还维持着刚才的坐姿。
陆千景:“......你怎么不上药。”
江映充耳不闻,岿然不动。
她郁闷起身,心底生起一股邪火,她真的快要困死了。
“你那香囊先收着吧,上完药再看。”
江映依旧不吭声,陆千景试着取下香囊,指间还没碰到,他手臂猛然一缩,手指快要陷进掌心。
“好好好,我不碰它,但你能不能自己上药?”
陆千景看他把香囊攥出一股死生不离的架势,屈着膝盖去观察江映神色,心道这香囊也许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不会是杜怀月送给他的吧。
不太可能,但不能完全排除。
陆千景豁然开朗。
“江大人,不至于吧,你多少岁啊,还要玩自戕的把戏?”
江映神色微微茫然:“什么把戏。”
“......”
陆千景:“没什么,你先把香囊放下,你那伤口再不清洗上药,万一染上热病,会出人命的。”
“反正没人在意。”
陆千景一阵扭曲,怎么突然开始寻死觅活,非得让她把杜怀月找来?
“江大人,一些费神的事就先别想了,你上好药,等睡一觉脑子清醒了,思路不才更加清晰吗,”她端来镜子摆在江映面前,“你看你现在这样,别人看到很容易害怕的,尤其是女孩子。”
江映抬起眼,挑起眉头:“李小姐很懂别人怎么想。”
听不出是讽刺还是生气。
陆千景气极反笑,也不知是哪几个字挑到他神经,好劝歹劝就是不听,也罢,爱上不上,她端起托盘,
“我是不懂,但你应该比我懂。”
“等等。”江映伸出手臂,“你也是女子,你应当懂。”
陆千景眼皮跳了几下,哟,说到杜怀月能正常聊天了。
眼前一条胳膊突然伸了过来。
她对着伤口发愣,原来大少爷还要她帮忙上药。
她撩开江映衣袖,黏糊糊的袖子牵动伤口,江映疼得眉眼皱成一团,好一会才哆嗦着问她:
“李小姐,你说有一个女子,她应该很喜欢你,”他顿了一下,换了用词,“很爱你,但为什么偏偏对你很不好。”
陆千景眼睛瞪得浑圆,这是他们能讨论的问题?
什么叫很爱一个人却对他不好,天知道江映和杜怀月之间发生过什么。
她凭着直觉硬着头皮:
“那也许是她还不够喜欢你。”
江映冷淡道:“原来是这样,和我想的一样,不过,”似是怀了一丝希冀,
“但她偶尔也会对你好。”
陆千景手上一颤,半瓶药粉洒在伤口上,江映冷汗直下,反射地缩回手,伤口再次撕裂,血顺着手臂留下,陆千景也在出汗,目不转睛盯着那条裂缝,生怕再出差池。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
不知道会有那么疼。
江映倒不在乎,换了完好的那只手捧着香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陆千景总算看出香囊上绣的是一朵栀子。
“嗯,那也许吧,她喜欢你,只是现在还不够喜欢,但人都是会变的。”
“不会变了。”江映喃喃道。
他从不会自己上药,没必要,也没意思,伤好过一段又会添新伤......
那也是个不用睡觉的夜晚,寒风里,他抱着腿缩在床角,身上新伤叠着旧伤。
夜里太安静了,窗外雨夹着雪,细密地打着窗沿,他仿佛还能感受到皮肉生长,身上又麻又痒。
那个女人也是这样,生疏却又小心翼翼给他上药。
她推开门,手上握着药瓶。
“映儿。”
他看到角落里的黑影缩得更小。
“映儿还没睡吗?”
黑夜给女人罩上迷雾,好像真的是个温柔和蔼的母亲。
他盯着女人细长白皙的脖颈,幻想用牙齿咬开那里会是什么样子。
她的血会喷出来吧,她会死吧。
女人坐在床沿,轻松把他抱上膝头,“让娘看看,伤口还疼不疼。”她撩开他的衣袖,纤细的手指抚过一片伤口,轻柔得像是生怕弄疼。
她心情难得变得极好,苍白的唇微微弯起,手指抚过那双充满恨意却残留稚气的眼睛,
“映儿怎么这样看着娘亲,像头小狼。”
他在她怀中绷紧身子,反复回忆她白日里是怎么用鞭子打他。可她滚烫的泪水打在他脸上,仇恨顿时分崩离析,她再抱紧他,那点零碎的恨意像檐下残雪,未触到地面便融了。
阴冷的房间湿意更重。
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女人开始抖落药粉,也不管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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