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冒出细细冷汗,后怕袭上心头,未知的恐惧不上不下的吊着他,忐忑万分。

他只有一次机会,如果阿胭不愿意,他不会强求,左不过一个人,还能差到哪里去呢?

窗外细碎的阳光被几团云朵遮蔽,晴好的天说变就变,屋外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六角的小冰花吹到窗框上触即融化,温度降下,到底还是冷的。

时间在一呼一吸间流淌,折磨被刻意拉长,仿佛水悄然漫过他的鼻息,无法求救直至缺氧。

要被拒绝了吗?

好运从不曾眷顾他。得想好道歉的话,万不能再逾矩。

裴守卿的神情慢慢透露出一种自厌的凄凉,生出了无生气的死寂,一如檐下初见时冷僻孤伶。

“好,我留下。”

潮水退去,闸刀也没有落下,空气流动窒息感随之消失,他是被沙漠困住的人,濒死之际遇到救命的水源。

裴守卿愕然抬头,两眼失焦充斥着茫然,不确定是臆想还是现实,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真的听清。

“不是成过亲?你想赖账?”

戏谑他的呆愣,女人的谎言哄骗住纯善的男人,似真似假的情意恰如丝丝蛛线捕他入局,一旦天长日久不经意间层层裹住,蛛网上的猎物从来任人拿捏。

他心甘情愿。

两人之间糊涂的关系摊开来摆在明面上,拨云见日雨过天晴。

祝胭的回答让裴守卿欣喜不已,心跳咚咚咚要跳出胸膛,踩着棉花惶惶然的不真实,如梦如幻。久旱逢甘霖,心田上升起甘甜的雨露,祥云汇聚大雨将下。

奢望成真,他竟然留住了她!

族伯母其实说的没错,他自小命不好。

胞弟出生那年他正好六岁,族里来了位鹤发童颜的仙士,他断言弟弟是百年难遇的修炼之体。乱世里,谁家能出现一位修士那是祖坟冒青烟值得庆贺的大事。特殊的修炼体放眼整个南芜洲也不过百位,更何况是南芜洲里小小的桂城。

还没等爹娘高兴,那仙士接下来的话,直接断了他的前路。

仙士说:福祸相依,善恶相伴,大善若与大恶相伴必不能长久。

族人问家中谁是大恶之人。

仙士当着一屋子的人,托举拂尘指向他,言辞凿凿的指认他天生带煞,克父克母、克妻克子。如果继续生活在本家,那么胞弟的命格必然会被他影响,不仅修炼之体受限更可能早早夭折。

毫无悬念的选择,结果都心知肚明。

于是从那一年起,他就被逐出裴族本家,由乳娘带着寄养在出了五服的族伯家里。

刚去的第一天族伯母对他很好,等知道了事情原委后避之不及,吃穿用度一并不管,反过来搜刮财物,甚至经常打骂他和乳娘。

钱财一扫而空,好在离家时母亲从嫁妆里悄悄给他留了几张田亩地契,乳娘带着他离开族伯家后在丹桂村落了脚,上下帮着打点,一老一小日子也能缝补着过。

十岁那年,乳娘染了病,本就不多的积蓄全都用在看病上,他不相信绝症无药可救,由此开始自学医理。

好的歹的硬生生拖了一年,乳娘病体辞世,后面的日子就更艰难了。

今年他岁二十,族伯家从城里来过一趟,先前说想帮着庆生,后来才知道是为了帮他操办婚事。有人张罗总归还是好的,只是没成想一来二去的还是为了田亩地契。

被赶出家门整整十四年,尝尽个中滋味,以为苦尽甘来的时候当头棒喝,新娘不堪流言跑了,他活得像个笑话。那时他陷在自厌的情绪里,大喜热闹的日子更觉浑身寒凉如坠冰窟。

他想,这大概就是他的命吧。

祝胭的出现就是一根救命稻草,她把陷在深渊里的人救起来,好像告诉他还有救、还有希望。

他怎么能放手?

不想让她走。

尽管知道她不是原来的新娘,可那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在众目睽睽下成亲,祝胭也应了他。懂事得够久了,原谅他包藏的私心,请允许他有一次做梦的机会。

阿胭、阿胭、阿胭……

他如同信徒虔诚祈祷,心底反复默念着信仰。

他不敢有多的奢望,只想本本分分的有个家,有个可以爱的人,然后一心一意的对她。

“我、我……”

少见的语无伦次,干涸贫瘠的心海中雨珠大颗大颗落下,他的胸腔被砸得生疼。只是再疼,也挡不住此时泼天的喜悦。

“还不给我换药。”

神明在唤他,裴守卿眼角湿润,红得分外明显,他声音哽咽:“哦、哦……好!”

裴守卿擦去眼角的晶莹,心中的大石头落下,他着实欢喜过了头,嘴角控制不住的扬起,根本压不下来,梨涡深深,祝胭忍不住伸手想要戳上一戳。

他站起身舍不得离开,眼下当务之急是给阿胭治病,他得去柜子里取药。

雨水沁润心田,丝丝润润,突然一道巨大的惊雷劈下,电光火石间,雷行万里烧焦大地,胸腔中按下的痛楚在极短的时间里被放大无数倍。

甫一转身他踉跄两步,跌伏在凳子上吐出一大口暗色浓血,脑袋昏聩眼前一黑,随后直直的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

此时,万里之外的修真界,天玄宗。

瑰丽的圣殿中央一座关系着天下大运的圣宝九天经轮运转不休。

那九天经轮上的璀璨琉璃珠蓦的发出一道朱砂色的光蕴,明显的警示却因大殿无人值守,以致无人察觉。

-

刚还好好的一个活人她在面前无缘无故的晕倒,着实奇怪,祝胭蹙眉,趿着鞋下床。

倒在地上后,裴守卿身上几处冒出小小的黑气,祝胭蹲下依次翻看,若非她早有留意,并不明显的黑气难以察觉,它们自脖颈、左手腕、手腕、左脚腕、右脚腕五处成形。

黑气下一致存在着同样大小的黑痣,小小的一个并不惹眼,她看得仔细,小痣形状一模一样并不像天然生长,倒像是被故意植入……

没架打的时候,祝胭就喜欢逛妖界宝库星辰九重楼,她发现裴守卿的症状很像古籍里记录的一种控制类术法。

祝胭思忖,从记忆里调出信息,采用特殊指法按照五行规律依次按压,分布五处的黑气慢慢由点成线,若隐若无的指向同一个地方——心脏。

祝胭明了,难怪裴守卿总是心肺不济羸弱不堪,一副失血过多的样子,果然有问题。

妖没有男女大防的观念,屋里也没有其他人。祝胭伸手直接解了他的腰带,掀开单薄的衣服露出洁白如玉的胸膛。

黑气下,微凉平整的胸口上出现一处不正常的涌动,活在皮肤里缓慢蠕行。

“蛊?”

祝胭被封了妖力但不影响幻化原型,右手化成凶猛利爪,最锋利的一根划过男人的胸膛,精准撕开一道头发丝粗细的豁口,强硬霸道地揪出一条拼命往血肉里钻的酒红色花纹的蛊虫。

那蛊在祝胭的利爪下无处藏身,脱离血肉后挣扎几下便僵硬死去,宛若一朵缩小的迷人罂粟。

敞开衣服的男人身上渐渐泛凉,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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