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水看起来严厉,然而在她的课堂上,浑水摸鱼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她只管自己讲自己的,讲完就离开,一点儿不拖泥带水,顶多临了多叮嘱一句:大家放堂后记得多加练习,打好基础,为年末的弟子选拔大赛做准备。

打瞌睡打得迷迷糊糊的言隐,被同桌邓相许一肘子肘醒:

“言隐,你听见长老说的没。”

“什么啊。”言隐面色不虞地抬起头。

“当然是弟子选拔那事。”邓相许提醒他,“没几个月了,你不紧张吗?”

关于孤水所说的选拔大赛,堂内弟子都抱以极大的关注度。

这场赛事的性质类似于比武招亲——亲传弟子的亲。

长老们会全程观赛,若相中了哪位表现优异的弟子,便可直接将徒弟认在自己名下。

成为亲传弟子的那位,将来可就大有机缘了。

即使无缘被长老们相中,也有机会从外门弟子晋升为内门弟子,前提是表现上佳。

是以,大家都指着在年末打场翻身仗,各个牟足了劲熟背理论,修习术法。然而更多东西不是靠死记硬背就能成功,玉胥宗多为剑修,比试时需得寒刃之下见真章。

言隐坦然:“不紧张。”

邓相许半信半疑:“你有把握?”

“不告诉你。”

“藏拙嘛,嘿嘿,我懂。”邓相许很鸡贼地凑过去,“对了,那个总跟你一起的女修呢?她今天怎么没来。”

“她不舒服。”

邓相许挠挠头,哦了一声转过头去。过了会儿又忍不住问:“她......哪里不舒服,严重吗?”

“不严重。”

“是受了风寒?”

“问那么多做什么。”言隐不耐烦了。

邓相许尴尬地咳了两声:“这不是念着同门之谊,多关心两句么。若她身子不好,那几个月后的大赛......”

言隐闻言,当真拧眉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一拍案,笃定道:“至少打赢你应该没问题的。”

“武断了些吧。”邓相许不怒反笑,“她入门晚,又非修仙世家出身......”

“那又怎么。”

邓相许顿了一下,忽然压低了声音:“就算她天赋异禀,你也不该这么说,搞不好会为她树敌。”

言隐:“在赛场上,除了自己以外都是敌人,还需要树吗?”

“为了防止赛前被人搞小动作,还是低调些。”

言隐惊奇:“仙门大派不是自诩高风亮节,也会搞小手段?”

“人心诡谲,或许总有那么几颗老鼠屎,提防着点没毛病......”

言隐神看向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审视:“那你......”

邓相许立刻言之凿凿地保证:“当然,我是不会当老鼠屎的,我输的起。”

言隐嗤地一声笑:“好吧。”

*

丘山总共三座峰头,外门弟子大都居住在西面的重息峰。

相较主峰而言,重息峰上的房屋装修风格要朴素许多,数间院落稀稀散散坐落在半山腰,布局都大差不差。远远望去,一片绿树翠荫里夹杂着白墙黑瓦,若云雾做足了点缀,也能显出一点人间仙境般的缥缈感。

萧唤月就住在山腰院落群中的某一处。

身为外门弟子,她没有自己单独的院落,而是与另两名女修同住。

几间房屋挤在一起,勉强围了片空地出来,稍显逼仄。

但仅她们三人住,也是相当够用的了,更何况这间院子占尽地理优势,旁边还有一潭灵气充裕的清泉可辅助她们调息修炼,是许多弟子求也求不来的好位置。

待到清晨第一缕阳光钻进窗缝,萧唤月望了眼泛白的天色,叹了口气,起床换好衣服坐到梳妆镜前,把稍显凌乱的头发重新绑好。

银朱色的弟子常服,滚了圈白边,像是红梅林中一点雪,相当衬人气色。

昨日她没去上堂,睡了个饱觉,今儿却是躲不过了。

按照惯例,每逢火曜日,便是新入宗的外门弟子统一练习御剑术的日子。课堂相对自由,没有固定的讲师,而是由纯熟此道的师兄师姐代为授课,地点在后山。

许多弟子都期盼着火曜日的到来,整整一天在后山飞来飞去,吹风赏景。

就算耍滑偷懒,练习之余与同门插科打诨,师兄师姐们多半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可比在传道堂里读死书有趣得多。

对着镜子萧唤月惨然一笑。她算是个例外,这堂课于她而言没那么轻松。

她真正修炼的时间,满打满算还不到两个月,基础落下了许多。

与她同一批参加年末选拔的外门弟子,大都在入宗前就已经开始接触修仙相关的事项。对于修仙世家出身的弟子来说,心法内功更是从小就要练起,疏忽不得一点。

理论知识她还勉强能跟上进度,类似控火术除尘诀之类的小法术也可以很快掌握。

但御剑术不一样,它不需要多复杂的技巧,只需要能熟练地控制自身气息,灵力长时间且稳定地灌输在剑身之上,再通过不断练习精进,自然就能掌握妙门。

偏偏萧唤月缺的就是基础熟练度。在已经能御剑升空的同门之中,她这个小菜鸟便显得尤为突出,每次都引得师兄师姐格外关注。

每当别人或期待或探究或嘲笑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时,她就控制不住地紧张,修习效果大打折扣。

出门前萧唤月给自己打气:明年就不用上这课了,只需要再熬几个月即可!争取今天别把屁股摔肿。

同院的两位女修已经先她一步出门了。莫名有种上课快要迟到的紧迫感,萧唤月横跨过空荡荡的天井,推开了院门。

一人站在院外正要敲门,却敲了个空,手握半拳僵在半空,尴尬地伸直了手指,改作一个打招呼的姿势。

萧唤月有些吃惊:“邓师兄?”

邓相许点了点头:“听言隐说你身体不适,我恰巧路过此地,来瞧瞧你。”

“没有不舒服,只是昨天有点累。”她笑笑,“多谢师兄好意,既然碰上了,就一道去后山吧。”

两人低空御剑出行,萧唤月手掐着剑诀,没有什么闲聊的心思,只偶尔搭腔。她现在紧张得很,即便是这种高度也有失手的风险,她不敢分心。

一刻钟后,到了后山境内,她才松了口气,收诀下剑,轻快地跳到地面上:“不好意思了师兄,我御剑不熟练,一路上还要你将就我的速度。”

邓相许摆了摆手示意无妨:“没事。”

过了会儿他又道:“别叫师兄了,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我也没有比你早来几个月。”

是嫌她叫老了么?萧唤月眼珠一转,从善如流:“没问题!”

邓相许带着鼓励的神色:“那你叫一个试试?都是同门,相处之间别太拘束。”

感受到了同门试图引领她这个插班生融入集体的拳拳之心,萧唤月毫不含糊,字正腔圆地道:“邓——”

然而这三个字还没念完,另一道声音响起:“邓相许!”

邓相许转头一看,言隐不知何时鬼魅一样出现在他身后。幽幽凉气拂在后脖颈,搞得他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怎么会有人的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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