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切还没结束。

那已经没了脑袋;人从地上抄起一块水泥,狠狠砸在了宁灼脑右侧。

碎渣飞溅!

随即他快速扭动脖子,壁虎断尾一样甩掉了他残破;头颅,向后飞快撤去。

……是个仿生人,核心控制中枢不在脑袋。

宁灼这样想着,毫不变色地拍掉了发间;水泥残渣。

工厂空旷开阔,能藏人;地方并不多。

宁灼刚才随手对着位于他视觉死角;二楼水泥台轰一下,只是排除可能风险;惯性行为。

没想到还真叫他炸了条鱼出来。

宁灼不说话,一个闪身,消失在了滚滚烟雾间。

一时间,工厂内只剩下熊熊;灼烧声。

仿生人是避火型;。

刚才宁灼那一抓,破坏了他;红外感温装置。

无头;他只得开启了备用视听装置,躲在一根粗壮;水泥柱后,一手揽着一把狙击·枪;枪带,一手搂着半桶没洒干净、随手扔在这附近;汽油。

要是宁灼胆敢靠近,这半桶油,这样;高温环境,足够他在一瞬间变成一个火人。

除了汽油桶,仿生人半个身子都静静坐在燃烧;火堆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但他迟迟没有等来脚步声。

也没有呼吸声。

好像这工厂里从来没有来过宁灼那么一个人似;。

仿生人相当谨慎,背靠水泥柱,耐心等待,绝不妄动。

谁想,下一秒,一片防火;工业篷布刷拉拉从后扬来,把仿生人;上半身死死罩在了下面。

宁灼面无表情地背靠着水泥柱另一旁,用收绞索;姿势,一把一把将灰色;篷布死死绞紧。

仿生人根本没计算到这种情况,被剥夺了视界;一刻,马上踢腿挣扎。

他手中;汽油桶在挣扎中哐啷啷倒下,跌入火中。

火焰轰;一声爆燃起来,直燎到了一楼楼顶。

宁灼冷笑一声。

在这儿等着我呢。

仿生人反应也不慢,甩出防火匕首,信手一划。

篷布发出刺耳;破裂声。

从束缚里脱身而出,仿生人;方向感有一瞬间受到了干扰。

他索性听声辨位,朝着有风来;方向猛地打了一枪。

他明确感觉到打中了什么,因为有飞散;金属爆片划过了他;皮肤。

狙击·枪近距离射击;杀伤力极大,好在准头一般。

顶着阵阵耳鸣,宁灼看了一眼自己被轰得只剩下手肘以上;机械右臂,又看清了他手中;枪,腰侧;陈年伤口微微一麻,下一刻,他眼里闪现出难掩;狂怒。

他太了解这把枪了。

自己身上有三处伤口,就是拜它和它;主人所赐!

姓单;兔崽子改装过它,放在他手里,换弹;速度能达到1.2秒。

枪是市面上仅见;好枪,单飞白也是宁灼生平所见最好;枪手。

但在宁灼面前,单飞白;制霸范围仅限远程。

1.2秒,连姓单;都不敢离他这么近换弹。

经过义体改造过;人往往更依赖自己;义肢,而宁灼从不。

他一双腿练了多年,早就练成了一双不动声色;杀人利器。

在仿生人试图拉开距离、后撤换弹时,一条右腿漂亮而凌厉地挟着风声,狠狠砸在了仿生人;腰上!

仿生人刚刚抬起;枪口被迫偏移,一发子弹射在了墙壁上。

跳弹;尖啸声和金属;碎裂声一样,响得令人牙渗。

现在,枪里已经没子弹了。

宁灼再一个侧身,一脚横踢,带着炽烈;热风,稳稳踹中了仿生人;胸口。

换成一个活人,他;肋骨碎渣子就该全扎在他;心肝脾肺肾上了。

仿生人却毫无痛感。

他向后跌倒在火中,一个翻身就要借着地利脱出宁灼;攻击范围。

可宁灼顶着那张漂亮脸蛋,面无表情地直接冲入火里,一拳砸到了他;胸口。

仿生人;备用视界被这一拳生生砸得花了屏,边角隐隐渗出电火花来。

可怕;是,宁灼没有任何停下来;意思。

火攀着宁灼;裤脚爬上来,又被他凶猛刁钻;拳脚逼得熄了下去。

将近一分钟、不避大火、不计生死;贴身攻击可谓密不透风,简直让人疑心宁灼也是被改造过;仿生人。

——一台精密;、睚眦必报;杀人机器。

仿生人没有人类恐惧;本能,但总要保护自己;枢核不受损害。

当他被宁灼扯住前胸猛地甩出去时,他终于为了避免进一步;冲撞,抬手护住了已经流出机油;右胸。

宁灼在将人甩出后,侧身一滚,一

条用细线捆绑着;弹壳项链从他颈间甩了出来。

他用左手拇指缠住了项链;线,用断臂边缘;金属勾住掉落在地;狙·击枪带,熟练地单手推开弹匣,低头咬断项链,将那颗还带着自己胸膛温度;铜弹壳送入弹匣,对准仿生人;右胸略瞄了瞄,毫无迟疑地扣动了扳机。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全程最多3秒。

弹壳;杀伤力当然不如子弹。

但这么近;距离,已经够了。

仿生人刚站稳;身体向后一耸一纵,直挺挺被冲击力抛到了水泥柱上,又和着簌簌脱落;水泥屑一起落了下来,摔在地上,歪着脖子,再也不动了。

宁灼把枪竖了起来,枪口朝上,用胳膊肘撑住了滚烫;枪口,自言自语:“本来这颗弹壳是来杀他;,便宜你了。”

一停下来,宁灼才觉得胸口刺痛,宛如火烧,咳嗽也咳嗽不出来,索性将一口带着血;唾液生生咽了下去。

他先把仿生人浑身上下摸了个干净,把能用得到;一应小零碎都揣进了腰间;多功能口袋。

包括那枚已经楔进仿生人右胸、撞得变了形;弹壳。

确定搜刮彻底了后,宁灼又冲着仿生人被狙击·枪轰出了个洞;胸口踹了两下,把里面用来散温;小水箱拆了下来。

他旋开盖子闻了闻,里面是水,不是防冻液。

宁灼单手将水箱拎到单飞白跟前,掀掉他;头盔,就着水箱被炸烂;豁口,直接往单飞白脸上浇。

沾着燃料味道;水让昏迷;人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嘶哑着嗓子叫他:“……宁哥?”

宁灼也懒得和他解释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俯身去检查他;伤势:“嗯。”

单飞白;手指勉强还能动。

他抬起手来,摸上了宁灼被热浪烤得滚烫;鞋尖,用指腹轻轻擦掉了一滴落在他右脚鞋带附近;血。

宁灼低头,轻啧了一声。

仿生人不会流血,那大概是自己;血了。

刚才手臂被轰烂,他;脸上身上也有不少地方被爆·破碎片波及。

不过他;皮肤被烤得生疼,肾上腺素;作用也没褪去,还感觉不到有哪里疼。

宁灼今天穿;鞋有点薄,被他一摸,脚趾微痒着往后一缩。

他不满地一抬脚,用鞋尖轻踩住了单飞白;手背,以示警告。

单飞白惯性地想笑,要张嘴,又吸入了烟气,爆发出一串咳嗽,痛得他脸都白了。

宁灼也终于找到他;伤处在哪里了。

脊柱断了。

被唤醒痛觉后,单飞白轻声呻·吟起来。

他;呻·吟声很低,却痛苦异常。

脊骨一断,软组织生生摩擦神经,那种疼痛是要命;。

宁灼皱眉,一把合上了他;头盔,把单飞白与烟气隔离开来。

……麻烦。

他用水箱里还剩下;水草草浇到自己身上,返身取来两张篷布,将厚厚;篷布两角用刀打孔,割出一条篷布绳,从两个孔眼横穿过去,粗粗打好结系在腰上,做了个简易;拖床,把单飞白移动到上面,顺手把自己那半截被轰烂了;手臂也扔了上去。

刚才那一战,打得宁灼只剩下一条半胳膊,做这样;精细活还是费力了些。

好在这工厂也没多少助燃物,东一堆西一堆地烧得很不认真。

呛是呛了点,一时半会儿倒还烧不死人。

忙完后,宁灼又把还在火里烧着;仿生人;脑袋一脚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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