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可能不是“有一点点憋屈”,是相当憋屈,尤其是在困苦中挣扎又不断被现实打压的那一段。
至少她觉着那里非常憋屈,憋屈得她几乎能被气死。
许意迟望着窗外夜色出神地想着——新时代的人们往往难以真正理解旧时代人们的心情与处境。
哪怕像她们这种文娱类产业的从业者,自诩比寻常人更容易共情,也只不过是勉强自无数历史的缝隙中隐约窥探到一两分前人失落又流离的情愫罢了。
——她们更多的,仍旧是想借古人的事来反喻今人。
没别的。
“嗯……其实这里,从一个码字人的角度来看,倒是还好。”飞速在小平板上记录下许意迟方才所说话中重点的安卿,难得有心情抬了下脑袋,“没憋屈到让人忍不下去的程度……就是确实挺令人难过的。”
“有那种淡淡的、弥漫在字里行间的无力感与绝望感。”
“哪怕最后她觉醒了,并以生命为代价进行了她最决绝的反抗……那种因时代与历史‘既定’所带来的、我们注定已知的悲剧,仍旧会让每一个品鉴到这段文字的人,感受到那股挥之不去的极致绝望。”
“而这种命定式的绝望才最让人压抑、最令人痛苦。”
“所以,单看故事本身其实还好,能在那种时代下觉醒她就已经非常非常厉害了,这并不会让人感到憋屈。”安卿晃着笔头分析了个一本正经,“反而会让人体会到一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震撼。”
“会让人受到鼓舞,让人在刹那的震惊过后下意识地回归与反思——有时甚至还能生出一小线的庆幸。”
——庆幸自己生在一个和平而稳定的时代。
庆幸自己的国家已不再似百年前的那般孱弱而任人宰割。
“真正让人憋屈的是已知,在这个故事里,我们是已知晓了时间线一切走向的‘未来人’。”
安卿拿指尖轻轻点上平板:“我们知道她这行为无异于是飞蛾扑火,知道那个时代不会容忍太多超脱而又清醒的人继续存在。”
“知道以她的身份、她的地位她的环境,她所做的一切注定只能在获得短暂的成效后,如烟花般消弭而了无痕迹。”
“但,你不是说了吗?小意。”
“后面的某个支线里这姑娘成了厉鬼,厉鬼可是会索命的。”安卿笑嘻嘻冲着许意迟挤了挤眼睛,“如果我们在拍一部电影,那么剧情以姑娘惨死便可以落幕;如果我们在拍电视剧,那么还可以拍到姑娘死后,无数同样觉醒了的后来者不约而同踏上了她所走过、想要继续走下去的路并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可我们现在是在做游戏嘛!有些支线不需要那么讲事实逻辑的,这就相当于是给玩家们一个情绪的宣泄口,一个可供喘息的地方——”
“这样综合一看,自然更不会觉得憋屈啦!”
“——好了,废话我大概就说这么多,继续讲你的新设定吧,我们的许小天才。”
“我和小白还等着你叭叭完后面的剧情,抓紧时间改大纲改样章改人设呢!键仙和厨子她们要是知道咱都跑出来了,她们还得被你抓着连夜加班,指定要偷偷扎你的小人啦!”
安卿插科打诨式地帮许意迟排遣掉了心中那点名为“闷堵”的情绪,许大制作听见那句“扎小人”,面皮不受控地就是一扭:“听你这意思……她们之前仿佛是还真扎过我的小人?”
“嘿!那必须的。”安大人讪笑着搓了搓手,“这年头,哪个打工的还没在私下偷摸诅咒过老板呢!”
“——这跟你这个老板的脾气是好是坏、给工资是大方还是……哦当然,依着咱们工作室之前的流水情况,工资开得也确实算不上大方……”
“总之,‘咒老板’这事,跟老板本人的行为并没有充分且必要的关联——这不过是社畜牛马们的本能习惯而已。”
“说穿了……尽大量是好老板背后被扎的小针少点,行迹恶劣且过分的老板会被人扎穿顺带‘祝福’一下户口本全家及祖宗十八代罢了。”
“——总的来讲,厨子她们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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