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听澜的年纪摆在那里,受一次伤损耗的元气,哪怕她这些年习武不断,也还是不能与年轻时候比,当夜大夫瞧过之后,起了一次烧,果然是需要用到舶来神液,后尔断断续续在昏醒之间挣扎了两日,才终于脱离了危险。

人却是瘦了一大圈,亦瞬间苍老了下去,让一直陪护在旁边的凌嫚焦心不已,几乎在心里发了毒誓,若她王姐姐真有不测,就是拼着被她五哥打一顿,或者再重新给扎回没有神智的尸蛊娃娃,她也定要将整个南城门给夷平了。

幺鸡本来还想带她去保川府玩一玩,结果遇上这种事,只得自己赶脚去了保川府,去将主上要的东西取来,然后也倍着凌嫚一起守在王听澜的房间门口。

武弋鸣那边也得了消息,当时就调了一队兵,去将南城门那一片给控制了起来,并且抓了几个直接导致王听澜受伤的罪魁祸首,等人给押进了衙署大牢,那边凌嫚抽空去看了一眼,发现里面竟然就有当时推的她差点栽倒的那个女孩。

两人隔着牢门栅栏,那女孩被凌嫚瞪着看的直往一个男人背后缩,却正是她那嘴巴贱的哥哥,此时正一脸无所谓的望过来,张嘴或许还想贱一下,结果一条剩了半截的血淋淋的舌头先伸了出来,或许还指望能吓一吓凌嫚,结果,却迎来个看死人样的目光,没被惊吓到不说,脸上竟然露了笑,张口直接道,“谁割的?干的漂亮!”

旁边带她进来的狱吏躬着腰道,“是武将军身边的副将令人割的,这人嘴巴跟吃了屎一样,一路污秽之言,实在叫人难以容忍,秦副将就让我们狱吏中擅使刑的鬼抄手,剪了他一截舌头下来,不过姑娘放心,那鬼抄手留着分寸,没剪太多,虽会影响说话,但问个口供什么的,还是能大着舌头慢慢说来的。”

只是再别想,跟蹦豆子一样的连着句的往外冒词了,感觉整个牢里都清静了不少。

凌嫚高兴的眼睛都亮了,直接叫来了鬼抄手,问他怎么剪舌头,才能不至使人说不来话,还能令人感受到极致的施刑痛楚,以后再叫她遇上这等嘴贱之徒,人杀不得,嘴巴总能剪得。

那边凌湙也拿到了武弋鸣问出来的口供,就只一页纸,说了怎么用那些女孩子引王听澜和凌嫚上当,又怎么利用当时情势分开了两人。

王听澜日日在城里来回,便是

再无心打听城里来了个女性大官的事也传开了并且随着妇协部的成立这位大官具体是做什么的已经人尽皆知。

这些人就是利用了这个消息在发现闯入南城门的人竟然是这位女性大官时就起了捉弄心理一开始他们的主意或许都没打到凌嫚身上可已经长开的凌嫚有着一副令人看着就高兴的小苹果脸眼中透着的明快开朗是他们在周围女孩子的脸上不曾见到的自信大方。

牢里的那个女孩被凌嫚叫人按着说要拿她来练刀看看刚刚从鬼抄手那里学来的技术行不行那女孩骇的面无人色扭头想找她哥哥求救结果发现跟她一起被抓来的亲人朋友以及邻居们

大有一副你直管去死我们看着就好回头会给你收尸的意思。

那女孩吓的崩溃大哭又努力仰起头来望着凌嫚求饶“不是我要骗你的是他们说你的模样太干净了眼睛像水洗过一样的透彻脸也好看漂亮说要把你留在南城门里看看你能不能在以后的日子里也能保留现在的样子呜大人大人不要剪我舌头剪了我就嫁不到好人了会被我爹娘送去给老鳏夫当暖床丫头的求你了!”

凌嫚顿了一下不可思议道“就因为这?”

那女孩头直点眼泪一直流凌嫚张了张嘴突然就觉得那一地的百姓其实活着也创造不出她五哥所讲的什么社会价值就因为一个与他们格格不入的女孩子突然闯入了他们圈定的地盘然后就被以如此荒谬的理由意图侵害预谋磨灭她身上的所有令他们嫉妒的东西。

这简直是一种从心上的坏与恶根子里就有的恶劣基因。

凌嫚无趣的收了刀摆手让人放开了那个女孩看着她的眼睛道“知道我们进去后为什么选了你带路然后去联系那些想离开的女孩么?”

然后不等那女孩开口接着继续道“是因为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很向往外面的世界你看到我们的第一眼不是警惕不是回避而是期待那一刻的你从心里有在期待我们的到来盼着我们来是不是?你摸着自己的心问是不是一直在期盼着我们来?”

那女孩低下头不敢吭声眼泪一直流的非常汹涌更不

敢扭头去看身后的哥哥,她生来就是要拿去帮哥哥换媳妇的。

凌嫚道,“你看看你身后的这些所谓的亲人朋友,在你要被施刑时,可有起过一丝要为你求情之念,你在他们眼里,根本一文不值。

已经被狱吏松了禁锢的女孩,再也忍不住放声嚎啕大哭。

残忍的现实告诉她,哪怕她言听计从,哪怕她乖顺肯干,哪怕她助纣为虐,在生死一线之时,任不能避免被抛弃的下场。

她在家人亲朋的眼里,是真的一文不值,连换亲这等事,也不是非她不可,因为她底下还有两个妹妹,大不了她哥多等两年,到时候一样换。

凌嫚没有理会她的哭声,抬脚就回了王听澜处,望着昏睡的显露苍老的王姐姐,一时竟不知道她坚持的人生理念,到底有没有意义,值不值得她如此奉献。

明明她们都是战场上冲杀过的,取敌首级如砍瓜切菜,结果,自收了兵刃之后,行事越发的受拘束,处处要受人气,为了所谓的改革,不止要与那些世家勋贵周旋,还要跟无知少教化的百姓苦口婆心,脾气好愿意听的还好说,脾气不好不讲理的敢拿扫帚撵人,她真是再没预料到,她们两个能冲锋杀敌的人,竟然会栽在一群手无寸铁的百姓手里。

她五哥自从退位微服之后,变得真是太慈眉善目了,她还是喜欢当年那个敢骑着马,在千军万马当中横扫一切的狂悖战王,就是后来在京畿里坐皇帝,也有敢跟满朝堂官员亮刀兵的气魄,现在这日子,她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憋屈了,但只有这一次,叫她起了杀意。

凌湙不知何时悄悄到了她身后,有幺鸡这个耳报神,凌湙对这姑娘在牢里的举动一清二楚,此刻自然察觉到了她内心里的隐怒波动,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上次因为崔闾的关系,两人在办公房内并未说上话,这当然只是明面上的,看着两人没什么交集,私下里却是已经拜过君臣之礼了。

崔闾将南城门的资料送来给他,却叫他有了与王听澜明面上的对话机会,在王听澜醒后第一时间,他就来看过了她,因此,也自然知道了她跟凌嫚分开后发生的事。

那些人拿住了王听澜最在意的点,用一屋子女孩的命,要挟王听澜不许她将妇协权益,推行进南城门这片区里来,否则,他们就把这些女孩子

一个个投江里去,宁愿打光棍,也不许叫,女孩们有爬到他们头上的一日。

王听澜叫他们的话险些气死,心里又担心着不见人影的凌嫚,口吻就失了往日的温和,哪知道就激怒了那些人,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被绑起来的女孩子,一个个的真给丢江里去了,她一着急,就动了武,但依然记着没有拔刀,只拳脚与那些人来回,然而到底双拳难敌四手,被几人联合从后背偷袭,用一把砍柴刀伤了身,接着就被一拥而上的人围着给拳打脚踢的打了一顿,等凌嫚摆脱纠缠找到她时,她已经半陷入了昏迷,口鼻内全是血沫,但她始终记着主上说过的话,不许对手无寸铁之人拔刀,因此,她哪怕在那样的境地里,也紧紧的拉住了暴怒中的凌嫚,阻止了她要杀人的冲动。

凌湙声音有些阴沉,望着昏睡里的王听澜,他跟凌嫚一样,私底下都是管王听澜叫姐姐的,这也是他当年跟着流放队,入北境后救的第一个女子。

她拜他为主,一跟就跟了一辈子,当年他实在分身乏术,在边城既要搞练兵,又要搞民生,在女性发展安置这块上,就显得力不从心,或者也不是力不从心,就是他身为男子的身份,有些事做起来总会被人曲解,没有人理解他,为什么一定要为女子发声。

他又不是女子,干什么总去干涉女子之事?声音多了,便有流言,说是为以后长大了婚配准备的,毕竟边城那个地方,能出什么好女子?现在培养培养,等他成年了,选起人来才不至于磕碜。

后来王听澜来了,他看着她消沉无生志的样子,便郑重将此事交予了她,除了想用烦忙的事务,来占据她空荡荡的心,好不叫她总是陷入胡思乱想中,另外就是她的性别福利,可以以重用她的信号,来让那些总是揣测他用意的人闭嘴。

王听澜一直身体力行的,在执行他的命令,而随着他地盘的扩张,她只用更加繁忙的身影,默默的支持他,并从不喊一声苦累,和工作中受到的委屈伤害。

凌湙道,“嫚儿,你应该知道,你王姐姐,虽是千户之女,可人生的波折一点不比普通女子少,她受到的苦楚与伤害,这些年虽说是淡忘了,可到底心里也有一道过不去的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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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嫚沉默了,当年王听澜被救回边城时的样子,她不太记得了,但却知道,这是个与她一样没有家的大

姐姐。

北境登城千户之女,却因为当年凉州大将的好色之意,以其父兄之命,强纳了她为妾,迫使她与未婚夫解除婚约,她本以为这辈子没有指望了,在凉州那个逼仄的大将府宅后院,过的生不如死,后来,凌湙来了,用绝对的碾压之姿,揭发并坐实了凉州大将通敌卖国之罪,她登时就从那个后院里挣脱了出来。

因为凌湙,那个凉州大将府里的所有女眷,免于没入教司坊的命运,在那场诛连九族的大罪里保得了一命,她也得以归家,然而命运并没有眷顾她,父兄在登城城破时,就已经被她那个所谓的丈夫杀了,她也被与其勾结的凉羌骑兵抓了,准备带回他们的王庭当女奴,在小凉山后头的月牙湖休整那夜,在她差点被当众猥亵羞辱之际,她那未婚夫拼死来救她。

可那几千的凉羌骑兵,却像招猫逗狗一样的,圈着马儿的,用一柄柄弯刀,将她那未婚夫划的遍体鳞伤,那一夜的鲜血流的可真多啊!

王听澜似在睡梦里也睡不安稳一般的,额头上满是汗珠,苍白的唇上沾着干裂开后往外渗的血丝,凌嫚轻轻的用湿帕子沾了水替她擦试,却似听她低低的在喊一个人的名字。

凌湙叹息,“你王姐姐眼睁睁的看着她未婚夫,被敌骑凌虐而死,她这辈子是过不去那个坎的,所以,她致力于筹建妇协部这事上,她总是异于常人的热心,也非常能容忍那些人的挑衅,因为她不想再让那些受苦的受压迫的姑娘,与她一般,失去家人,失去挚爱,失去对生活的热情和希望,她想用自己的能力,尽可能的帮到那些女子,嫚儿,王姐姐年轻的时候,脾气也不是这般好的,遇到冲她吹口哨调戏之人,一棍子打的人哭爹喊娘都是有的。”

只不过后来他成了皇帝,被那些大世家勋贵联合抹黑,动不动就谣传他杀人如麻,推行个新政,总有各种刁难等着他,王听澜不愿用强硬手段再去推行妇协工作,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他的名声,她害怕太强硬的手段,会再为太上皇招来误解与污名。

在查阅南城门那片区的资料,和历任府台对那边的处置方法时,凌湙终于明白,崔闾说话为什么会那么阴阳怪气了。

那片区的人,何止烂泥扶不上墙呢?根本是每一口呼吸,都在污染空气。

凌湙眼眸微眯,脸色深沉,定定

注视着睡梦里也不安稳的王听澜低声道“王姐姐当年是我来迟了一步叫你与赵大哥天人永别如今这般年岁我又怎能看着你受如此折辱而无动于衷仍坚持与人为善?呵我真是……真是一叶障目竟那么自欺欺人的过了这许多年不是深知人心黑暗深知自己退一步而叫别人进十步的道理么?难道就因为他们是百姓平民手无寸铁我就……”

那口供之上字字书写着那些人踩踏王听澜时肆意鄙夷的嘲弄辱骂她一个老女人就算身居高位就算有皇上撑腰不也一样得被人吐口水踩脸一样的没人要没人娶骂她如此着力于替女人挣取所谓的权益定然是嫉妒人家有人要有人娶要让所有女人都跟她一样都变得没有男人要的扭曲心理。

他深吸一口气按着凌嫚的肩膀“照顾好你王姐姐外面的消息一个也不许传给她听。”

我非佛亦不修道有些时候该拿刀还是得拿刀来解决。

他边走边解了腰间的佩剑旁边幺鸡紧紧的跟着他一把子接过了他抛过来的镶金嵌玉的长剑“把我的刀给我。”

幺鸡眼神大亮哎了一声麻利的解了背上的一把大刀利索的递了过去声音里带着喜悦“主上您终于想通啦!”

太好了这劳什子破剑终于可以拿去典了买烧鸡吃了。

凌湙边大跨步往后院里走边指使幺鸡道“去叫武弋鸣来让他调两个千户营去南城将所有上至六十……六十六下至十岁上的男丁全部捆了敢有反抗者……立斩不赦。”

幺鸡大声应是扭头跟生怕凌湙会反悔似的跑的那叫一溜烟瞬间就看不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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