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上官池浅
“我若不是昔柔,我会是谁?”池浅啜泣着,眼里的泪汩汩流出,像断了线的风筝,让人把握不住。
可裴承谨早对她这招免疫了,他只是笑笑,舀起一勺汤,递到她嘴边:“上官池浅。”
池浅哭着,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先是一愣,但又迅速回神,“殿下,这是何意?”
他轻轻看她一眼,那汤她也没喝,裴承谨干脆放在了桌上,“我和阿柔,虽然说不轰轰烈烈,但也是细水长流。”
裴承谨轻蔑一笑,看向池浅:“就凭你,也想在我眼下瞒天过海?”
他的眼神锐利如刃,仿佛能洞穿人心,让人不寒而栗,池浅现在是真意识到了在她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当朝世子,是皇上最信任的左膀右臂,而非沾了些皇亲贵胄的闲散草包。
池浅刚想张嘴说些什么,就被裴承谨打断,“你与其解释自己的身份,不如告诉我,阿柔究竟在哪儿?”
他微微抬起下巴,杀气和不屑透过他的周身散发出来,那是对池浅这些小把戏的绝对藐视。
“呵!”池浅轻笑一声,拿起桌上的那碗汤,一饮而尽,眼泪在她仰头时滑过她的脖颈。
“这汤里我确实下了药,不过那是我向大夫要的安神药。”她嘴唇轻轻颤抖着。
“我听影侍卫说殿下这几日为了刺客的事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为了这几味药,我跑遍了上京的所有医馆。”她没有直视裴承谨,而是看着远处的池塘,眼里一片汪洋。
“殿下若不信我也就罢了,为何,为何还要将我那可怜的妹妹扯出来?”少女转头看他,眼眶红的不像话。
裴承谨皱着眉,看她哭的确实挺凶,但心里依旧确定她不是昔柔,展眉一笑:“女子的眼泪,向来只对喜欢她的人有效。”
池浅又是一顿,眼前出现一张帕子,“所以,你就算哭的再厉害,我也还是不会心疼你。”
“看在你是阿柔妹妹的面子上,之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你要告诉我,她究竟在何处。”
池浅定了定心神,接过那张帕子,“我就是昔柔,妹妹早就死了,她的牌位你不是见过?”
“一块木头罢了,人想往上面刻什么那便就是什么。”
“殿下!”池浅蹙眉,“你已经很冒犯妹妹了!”
“冒犯!?”裴承谨眼位有些泛红,“上官池浅!你知道心爱之人无所踪影是什么滋味吗?”
池浅被他这副模样吓的一惊,没说话,他也就那么瞧着她。
良久。
“殿下,我真的是昔柔。”池浅柔柔出声。
“罢了。”裴承谨泄了气,他站起身径直往外走,玄色的身影没一会儿就消失在这黑夜里。
池浅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眉头却是越皱越深,他倒是对昔柔一往情深,只可惜,昔柔死了。
那晚之后,池浅就没再和裴承谨打过照面了,虽然他之前借口审刺客的事情没有同池浅一起睡,但现在阿泽死了他也没有回来。
但池浅却不觉得有什么,她反倒和黎黎两个人呆在这么大的院子里更自在些。
“夫人,这个是你从哪里得来的?”池浅剥着橘子,听见黎黎喊她。
黎黎正拿着池浅之前那个要给阿泽的玉佩,和裴承谨吵了个架竟然把这事忘了。
“放那吧,是别人的东西。”算了,这玉佩来的晚了就是晚了,她有费那个劲把它送到阿泽身边做什么。
“是。”玉佩被黎黎收进了柜子里,放好后她便走了。
池浅望着那柜子的方向,若有所思,却突然被黎黎拉回心绪:“对了,夫人,过几日便是皇后娘娘的寿辰。”
“知道了。”
这皇后娘娘还没有做皇后之前,还是同昔柔玩的极好的小姐妹,就连池浅不常回上京都能看见好几回两个人待在一起,可见感情确实深厚。
......
池浅坐着马车在皇宫的门口停下来,门口早已站着等她的宫女。
“世子妃!”见来人是池浅,她懂事的上前迎接。
池浅轻轻笑着,点了点头。
“娘娘已经在等着您了,随我来吧。”那宫女在前面引路,池浅带着黎黎跟在身后。
要么说这宫闱之大呢,明明刚进宫门时,天还有几分亮着,可待池浅走到交泰殿时天色就全然黑了。
那宫女把池浅引到了交泰殿门前,这皇后眼睛是真尖,远远坐在主位上就看见了在门外的池浅,她站起身来迎她。
“阿柔!”她上来就抓住池浅的手,拉着她一起往交泰殿里面走。
交泰殿内,金碧辉煌,每一方餐桌上都摆满了珍馐美食,彰显着皇家的气派,眼神顺着皇后看去,她一身华服,凤冠也被牢牢戴在她头上,还有一个金色的步摇做配,端庄典雅不失华丽。
“上次你同世子的婚礼,我都未曾见到你呢。”小姐妹见面自然是话多的,就连这个一国之母都不例外。
“不过也是,你新婚之日,估计一颗心都在那裴承谨身上了,哪里还会想着我。”
池浅尴尬笑笑,皇后揽着她的手,揽的更紧了。
“阿柔你就坐这儿吧,到时候世子来了,你们刚好对面而坐。”皇后将池浅领到了她最身边的一个位置,可见在皇后心里她是有多重要了。
“谢谢清歌。”皇后本名沈清歌,在私下无人时,昔柔一直管皇后娘娘叫清歌。
“这是我给你备的礼物。”池浅从黎黎手里拿过一个长方形的黑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副画。
“知道你对画感兴趣,这是我特意派人寻了好久的名画《赤壁泛舟图》。”池浅介绍着,这其实是昔柔在生前早就为沈清歌准备好了的礼物。
“还是阿柔你好,若是没了阿柔,我可怎么办啊。”沈清歌眼里的兴奋都要溢出来了,看来她是真喜欢这个礼物。
“你将阿柔看的那么重要,那朕在皇后心里算什么?”门外传来一阵温和而清朗的声音。
一个身穿黄袍的男子走了进来,虽然是皇上,但他的身上却没有皇帝的威严和老成,反而多了那么几分少年的稚气,不过想来也正常,当朝的帝后年纪都不大,不过才不惑之年。
而且当今的朝堂,所有人都明白皇上不过空有虚名,他的权利早就被当朝宰相刘桓架空,不过一个傀儡皇帝罢了,他又能有几分的威严几分的老成。
“参见皇上!”见是皇上来了,原来热闹无比的交泰殿如今齐齐朝着皇上裴靖行礼。
“起来吧,今日千秋节,皇后开心就好了!”裴靖跨步走进来,身后还跟着裴承谨,他今日一身玄色长袍上还有着金丝秀的几朵梅花。
两人目光相撞,却都极其默契的互相避开了。
“陛下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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