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几天,路崇宁终于约到信航吃饭。

晚上七点,光影韩餐店,他推开门寻找座位,吧台里的人探头问他,“请问几位?”

路崇宁循声看过去,感觉问话的人有点眼熟,正回忆的时候对方先开口了,“你是路崇宁吧?找喜喜吗?她没来欸。”

回忆和现实重叠,路崇宁一下恍然,终于想起面前的女孩儿正是梁喜的好朋友,崔影。

“我朋友订的位子,叫信航。”

“信航啊。”崔影往里指,“他定了包间。”

路崇宁没动,而是说:“一会儿我来结账,麻烦你别让他结。”

“没问题。”

崔影想起前几天梁喜说过的话,路崇宁确实更帅了,和以前相比多了一份成熟男人的魅力,所以......她怎么忍得住的?!

服务员刚要带路崇宁过去,店门又打开,有人从身后推了路崇宁一把,他回头,信航呲着一口白牙笑,身上还穿着警服,“这位帅哥别堵门啊!”

“忙着呐!”他又冲崔影招招手,“最近生意怎么样?”

“还行,多亏你捧场。”

只言片语,尽显熟络。

绕过散台走进包间,服务员让他俩先点菜,崔影则躲在吧台给梁喜偷偷发信息。

“你那两位青梅竹马来我这吃饭了,你推荐的吗?”

梁喜没回......

点完菜,路崇宁把带来的袋子递给信航,“你衣服,洗了。”

“啊。”信航接过,“我都忘了,喜喜没问你出来干嘛呀?”

“没问。”

两人各有心思,既然这顿饭不能叫梁喜,一个偏偏选了她好朋友的店,另外一个则带了衣服过来,说与不说梁喜都会知道。

衣服放好,信航转手又递给路崇宁两个纸袋,像交换一样,“给喜喜买的红参,梁叔刚走那几天她天天熬,得补补身子,也给你买了保健品,看你瘦那样。”

红色盒子,上面有红参图案,看起来很贵。

路崇宁拿了梁喜那份,“我不用,公司每年都体检。”

“喝喝更健康,拿着吧,兄弟特意买的。”

信航推到路崇宁面前,不容他再拒绝。

从服务员手里接过大麦茶,信航给两人各倒一杯,“我们喝酒得报备,要不真想跟你喝点儿。”

路崇宁盯着水杯里晃荡的波纹,说:“我不喝酒。”

除了高中为梁喜挡过一次酒之后再没喝过,滴酒不沾。

菜要等会儿才上,先说正事,路崇宁拿出梁辰义写给他的信,递给信航,“你看看。”

说完打开烟盒抽出两根烟,一人一根。

信航咬着烟看得飞快,毕竟字不多,看完把信封好放到桌上,弹弹烟灰,问:“哪天寄的?知道吗?”

“梁叔去世第二天。”

或许这几年当警察见的事多了,信航读完信好像并不惊讶,“梁叔刚去世的时候喜喜没让火化,你知道为什么吗?”

路崇宁摇头。

“因为梁叔手机不见了,打过去一直关机,喜喜怕梁叔的死有蹊跷,直到她把身边人都问了一遍,派出所这边也下了结论,这才答应火化,但是骨灰一直在家放着,我爸我妈还有三叔都说要出钱给梁叔弄块墓地,她说不想让梁叔埋在地底下,再有我觉得她把家拆了,其实是想找手机,你都不知道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说得多难听,可喜喜一句没解释。”

路崇宁低头摆弄打火机,从他回来到现在,梁喜从未在他面前情绪失控过,顶多说点不客气的话,那些沉重的心思被她深埋,不形于色。

“梁叔的尸体解剖过你也不知道吧?”

“嗯。”

“其实......”信航说到这稍作停顿,“有件事我对喜喜隐瞒了,也没告诉我爸他们。”

路崇宁预感不好,“什么事?”

“梁叔生前服用过性/药,死的时候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内裤。”

这些话把路崇宁惊着了,但他不想因自己的失态让信航误会什么,梁辰义私生活怎么样,也不影响路崇宁对他的印象和情感。

而信航之所以对大家隐瞒,一是想保住梁辰义的名声,二是不想让周围议论的声音传到梁喜耳朵里。

“我跟派出所的朋友打听过,屋内没有打斗痕迹,门锁正常,所以我猜测......梁叔找了一个女人回家,岁数大了,还吃了药,情绪激动导致脑出血。”

说到这,信航弹弹烟灰,“还记得你回来后咱俩第一次见面,你问我去寺庙的事吗?”

“嗯。”路崇宁当然记得。

“其实那天我去青云寺是去找人,我调过梁叔生前一周的通话记录,他死前最后一通电话,联系人名字叫“吴青”,所以我去寺庙找吴青询问,他说和梁叔是旧相识,打电话纯属闲聊,而且提供了充足的不在场证明,所以梁叔的死跟他没关系。”

线索断了,信航查到这之后再没什么可查。

路崇宁问:“你怎么凭一个名字找到那个人?”

“我爸认识啊,梁叔和我爸都认识,但我爸和吴青不熟。”

“吴青去寺庙是......”

“噢,他信佛,每到初一、十五都去青云寺上香。”

信航说完瞥了一眼运单上的条形码,打开手机刚要扫,听见路崇宁说:“寄件人信息应该造假了,号码是空号。”

信航只好往别处琢磨,“寄存快递的超市有拍到什么吗?”

路崇宁用力裹了两口烟,“那天我假装没找到这个快递,去超市问了一次,店员是个男的,他说他记得这个件,因为放了好几天没人取,还是他打电话通知的,喜喜去取的时候他着急关店,在门口递给喜喜,隔一天我又去买烟,听老板娘说这位店员是她几个月前雇的员工,干活勤奋踏实,应该没什么问题。”

信航没想到路崇宁心思细腻,竟然还能查这一层。

“你知道梁叔这些年都靠什么赚钱吗?”路崇宁说得欲言又止。

信航点点头,“知道,听我爸说过。”

这件事了解的人少之又少,梁辰义当年还在派出所当民警的时候,为了帮路召庆出头,把一个男的打进医院,过后这男的报警,不接受任何方式和解,梁辰义说他是警察,自然明白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的道理,因此进去蹲了一年,警察也当不成了。

牢狱之灾像一阵无情剑雨,把他的生活砍得遍体鳞伤,出狱后无所事事,不是喝酒就是在去喝酒的路上,跟老婆离了婚,一个人带梁喜生活,有孩子要养,他总得找个营生,幸好以前当民警时认识不少人,三教九流,什么货色都有,他慢慢开始贩卖消息,赚得时多时少,也很隐秘,即便个别人知道,也没谁敢告诉梁喜,外人都以为他接受不了警察变阶下囚的打击,混吃混喝,不务正业。

路召庆一直心里有愧,几次想让梁辰义去他那上班,但都被拒绝了,梁辰义说他自己能赚钱养家,云淡风轻的模样最终堵了路召庆的嘴。

服务员撩开门帘,把一盘辣炒年糕端来,放到桌上又退出去。

信航往帘下瞄了一眼,小声问路崇宁:“你是不是觉得梁叔得罪了什么人?”

“这几年我不在家,梁叔的事知道的不多。”

“今天看到这封信,我觉得梁叔的死没那么简单,你把信收好,千万别跟喜喜说。”

路崇宁笑得苦涩,“她不怎么跟我说话。”

“梁叔刚走没多久,喜喜心情不好,要不你去我那住吧。”

路崇宁冲信航抬抬下巴,“你觉得是你需要陪还是喜喜需要陪?”

信航傻呵呵一笑,“哎,我要陪她也不让啊,我说留下她直接把我赶出去了,还是交给你吧,起码她不能赶你。”

不能赶?路崇宁暗想,说不定哪天惹到梁喜,他那点家当就被扔大街了。

烟掐掉,两人拿起筷子,吃了几口,信航问:“喜喜定哪天走了吗?”

“她师父想让她去工作室上班。”

信航神情忽转,“不走了?”

“在考虑。”

“不走也好,在咱俩身边能互相照顾。”

曾经的玩伴三人组,其中两人先后从外地回来,而且不约而同选择留下,是巧合吗?

菜陆续端上来,信航还点了两碗冷面,吃了会儿,崔影撩开门帘,“这盘水果沙拉送你俩。”

路崇宁和信航同时说谢,盘子放桌边,崔影问:“喜喜怎么没跟你俩来啊?”

信航回她,“我们哥俩聊点私事,你和喜喜最近没见吗?”

“前两天来了,穿着拖鞋,披头散发,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

路崇宁转头“咕咚咚”喝水。

信航的视线从他脸上掠过,一本正经地说:“可能化城没她在乎的人了吧。”

崔影被逗得捂嘴笑,信航冲她勾勾手,“问你个事儿。”

崔影往前凑,低头,听到信航问:“喜喜谈恋爱你知道吗?”

“怎么可能!”崔影的身子一下绷直,“她母胎单身,一次没谈过,你听谁说的?”

路崇宁又接着喝水。

信航终于松口气,“道听途说,不好意思直接问她,想跟你求证一下。”

“假的,她要谈恋爱肯定瞒不住我,你俩慢慢吃,我先过去忙。”

崔影边走边思考该怎么补救手欠给梁喜发的信息,还有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求证。

回到吧台,刚好梁喜打电话,可崔影还没想好怎么编,硬着头皮接。

“崔老板,忙吗?”梁喜声音像小猫一样,貌似刚睡醒。

“这会儿不忙。”

“路崇宁去你那吃饭了吗?”

“啊......在这呢,他没事长那么帅干嘛,害我春心荡漾,刚才端菜进去手都抖了。”

“你矜持点行不行?”

崔影“咳咳”一声,“信航跟我说他俩聊点私事,所以没叫你,你就当不知道吧,别把我卖了。”

“嗯,不提。”

“吃饭没?”

“还不饿,等会儿吃,你先忙吧。”

挂断电话,崔影松口气,望着布帘下路崇宁的两条长腿,不禁感慨梁喜好命,就算不谈恋爱,有这么帅的男人当哥也不错。

中途路崇宁出来上厕所,顺便把账结了,崔影除了赠菜以外还给打了七折,绝对友情价,只是当她见路崇宁一来一去吸引不少目光,隐隐为梁喜担忧,或许相比路崇宁,信航的条件更适合谈婚论嫁。

吃完饭离开韩餐店,信航要送路崇宁回去,他没让,点了根烟,说:“抽完你就开车走,我离得近。”

信航接过抽了一口,非常郑重地叫了一声“小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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