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瑾还不曾说话,一抬头就见隗檀从院外袅袅娜娜地走进来,腰如弱柳,顾盼生姿;眉似春山含黛,眼如秋水连波。
“怎么都跪在地上呀?”隗姨娘被秋盈扶着,施施然走进了院子,轻笑道:“大奶奶好大的阵仗,我还在看商铺的账本呢,把我同她们叫过来做什么?”
“我唤你过来自是有事。”易瑾轻轻勾着唇,“实在抱歉,院中下人管教不严,隗姨娘来了,竟然还要站着。云舒,还不给咱们隗姨娘看座?”
云舒克制着自己的笑意,躬身退下吩咐小丫鬟拿凳子。
“凳子给您搬过来了,隗姨娘,您怎么不坐呀?”云笙捏着嗓子,刻意学习隗檀平日里说话矫揉造作的声音。
隗檀的规矩不是白学的,妾室在主母面前不得随意坐下。正式场合中,主母入座,妾室只能站立侍奉;私下里。若是主母赐座,妾室也是要谢过主母后恭谨坐下,不得有丝毫逾矩僭越。
隗檀心底是不想对着易瑾俯身谢恩的,但苦于她的身份,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屈膝蹲礼:“谢少奶奶。”而后虚虚的搭着凳子边坐下。
要她一个不爱守规矩的人这么坐着,实在是折磨。着力点极少,全靠腿部以及核心的力量撑着她,维持坐姿时,还要时刻注意仪态,以免失了分寸。
易瑾眉眼间都是笑意,但却平白有一种威慑感:“我这几日不曾出门,竟是不知这平阳侯府已经由隗姨娘掌管中馈了?”
隗檀心头一震,直觉易瑾唤她来没什么好事。
“我近日听闻,府外但凡有往来消息信件,都得先经由你过目,才能送到各个院中,是也不是?”
“侯府各个主子向外寄信,也要按着你给的模子写了才能送出去,若是有一项不合你隗姨娘的规矩,就要送回去重新写,是也不是?”
“我还听说,侯府中大小管事嬷嬷,如今都唯你马首是瞻?是……也不是?”
隗檀没有反应,反倒是那些个嬷嬷慌了神,口中连连高呼“奴婢等忠心大奶奶一人,绝无二心”、“奴婢从未替隗姨娘做过事情”等语。
隗檀一皱眉:“你们跪她作甚,贤臣尚选明主,掌家之位自然是有能力者居之,你们跟着我又有何错?”
“大奶奶,奴婢绝无二心啊大奶奶——”
隗檀“噌”的一声站起来:“我这些天好吃好喝供着你们是白供的吗,你们没吃过没拿过我的东西么?”
“我都没说话,你们慌什么!于公于私,我对你们可有半分苛责?”
隗檀对她们确实好,在隗檀房中议事还有凳子坐,时间过长还有瓜果电信应饥,和隗檀在一起,让她们也有一种和主子平起平坐的感觉。
但是……他们的卖身契和奴籍还都在少奶奶手里握着呢。
“隗姨娘,您待奴婢等确实和善,但……奴婢家里就等着奴婢每月的月钱过活呢,少奶奶才是我们正经主子,奴婢……”
“是啊是啊,隗姨娘,您面慈心善,定是不忍心看到我们活活饿死吧。”
“你们!”隗檀这才明白府中这群人不过是见风使舵的无根草,不由得心下埋怨。
易瑾扬手,示意那群嬷嬷起身,却再也没有分给她们一个眼神。
“隗姨娘,你还未回答我……是,还是不是?”易瑾的眼神锐利如刃,隗檀只觉易瑾能够看穿自己心中所想,嗫喏开口:“是……”
“不过我确实是为了侯府好,现在景舒哥哥将半数管家嬷嬷分给我,另一半在你手下,长此以往,她们定然会混淆什么事向谁禀告,到不如由一人掌管,信息整合也来得快些,你也可以收到我整合好的更加清晰明了的信息。”
“再者书信一事,府中每日都有人单独管理书信,日日都要送,还不如都放在我这找一天统一一起送了,这样又有条理,又方便。”
“至于书信模板之事,不同的书信我分别做了不同样式的信纸,这样就能更加准确地知道各个院中一个月以来都写过什么样式的书信……”
隗檀真心以为自己是为了侯府好,想出这些点子的时候,他还沾沾自喜说将文化交织,自以为能将这事弄得井井有条。但现在看着易瑾同她身后的丫鬟,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才感觉到自己可能办错事了。
“隗姨娘,我且问你,管家嬷嬷每五日购买吃穿用度,上报日常损耗,她们拨给你十多日,按你说的,你可曾有一次来韶光院找过我?”
隗檀面色一僵,她没想到易瑾会这么快就发难她:“我……我忙着弄我的商铺一时忘记了嘛……”
云笙刚要开口,尚未发出音节就被云舒眼神制止,云舒道:“隗姨娘您刚刚也说了,掌家之位有能力者局之,您手下只经营着一个商铺,尚且无其它繁杂琐事,就这么忙,五日一次的总结都没有空下的时间?您真的……是那个有能之人吗?”
“我白日里要核算账本、绘制图样,晚间才有空嘛,你们韶光院熄灯又早,哪敢来打扰咱们身娇体贵的大少奶奶呢?”
“隗姨娘,您就非要在白日处理你的账本吗?”云舒终究还是没拦住云笙,“我们家奶奶初掌中馈时,白日里去找老太太做综述,夜里点着灯看账本。人还是要分清自己的身份,找主子议事、禀报,得瞅着主子得空的时辰,而不是叫主子俯下身来迁就你!”
“她若有心,自然能抽出时间;她若无意,纵使整日闲着也是忙的。”易瑾垂下眸子,轻轻摇头。
易瑾实在疲惫,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坐在这同一个姨娘讲这些没有用的琐事。
但她若是不讲,隗檀一定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死也不会改变一丝一毫。且纵然下人们知道这不合规矩,但姜晏偏宠她,没有人愿意得罪一个受宠的,哪怕对方只是一房贱妾。
毕竟若是让姜晏放在心肝上的隗檀不高兴了,那得罪的也许就是姜晏了。
比起得罪姜晏,他们自然更愿意得罪易瑾,毕竟在女子同外面联系,只有信函传递消息一条路,实在不容易发现。
隗檀占山为王的半月内,她刻意吩咐了易瑾的信一切如常,不必拿给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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