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

锦葵眼睛里些许茫然:“三娘子的意思是——”

“你看见了什么?”嘉语重复,“无论看见了什么,都告诉我。”

“可、可是……除了宋王,奴婢就没有看见其别了。”锦葵更加茫然。

嘉语闻言,微微颔首,仍是没有叫起,却问:“那么当时,那碗醒酒汤……去哪儿了?”

“醒、醒酒汤?”锦葵像是到这时候才想起,“啊”了一声慌忙要站起来,又跪回去,“当时奴婢打了醒酒汤回来,发现三娘子不在,就随手搁在窗沿上,想找到三娘子再说——”

嘉语看着她不说话。

“后来三娘子出了事……”锦葵在她的注视下,硬着头皮往下说,“奴、奴婢就把它给忘了。”

“你说谎,锦葵。”嘉语一字一顿地说。这样的语速,让每个字都如钉子一样敲进锦葵的耳朵里,那种冲击力,冲得锦葵身子一晃:“奴婢没有……”

“你的谎言很完整,”嘉语说,“但是再完整的谎言,也还是谎言:如果确实如你所说,你取了醒酒汤回来,因为找不到我,把醒酒汤搁置在窗沿上,那我问你,之后,你是一个人偷偷摸摸地在找我吗?”

“什么?”锦葵没明白嘉语的意思。

“如果不是偷偷摸摸在找,为什么我没有听见你喊我呢?”嘉语说。她从落水到被救起,只有一瞬间的功夫。如果锦葵果然在找她,那么之前她在耳房,应该能听到锦葵的唤声。但是她没有。

“我再问你,”嘉语说,“画舫那么大,又有栏杆隔着,你是怎么会想到往湖里看的?”

如果锦葵没有看到她落水的全过程,在黑夜里,是决然看不到她在水里挣扎——她没有呼救,因为来不及。

锦葵已然说不出话来。

嘉语却又微笑道:“如今你可以说了吧?”

锦葵沉默良久,方才道:“三娘子要我说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

锦葵是个聪明人,如果不是看到了,她完全可以不必扯这个谎——就好像如果不是她和萧阮的特殊关系,她完全不必说谎一样。锦葵的脸色变了变,她跟嘉语的时日虽短,但是和连翘、薄荷不一样,她没有见过嘉语心无城府的一面,在她眼里,嘉语一开始就不好惹。

权衡利弊,片刻,却道:“三娘子不会长住宫中,锦葵不幸,无法离开。”

这是讨价还价。

她说得没有错。那人敢推她落水,身份就不会低,弄死锦葵和碾死一只蝼蚁没什么区别。嘉语问明白了那人是谁,没凭没证,恐怕不能把他怎么样;如果锦葵给她作证,还可能被反咬一口——如果不是这丫头走开,她也不至于遭此一厄;事后她能甩手出宫,锦葵可还在这宫里。

嘉语眉眼一动:“你想出宫?”

锦葵却摇头:“奴婢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想,嘉语这会儿也不操心这么多,直接问:“那你想要什么?我力所能及之内,我满足你,但是那人推我落水,危及我的性命,我是非知道他是谁不可——你怕他,难道就不怕我?”

“三娘子仁厚。”锦葵立刻一顶高帽子戴上来,不容嘉语推脱,“而且以三娘子聪敏,应该知道,那人并不想要三娘子的性命。”

她当然知道,嘉语冷笑:“毁人名节,与索人性命何异?”

锦葵抬头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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