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鹤延屈指拭去她眼角即将滚落的热泪,林照雪才发现自己的情绪又失控了,她恼气地仰头,妄图让那不听话的泪水回流,但泪腺仿佛崩坏了般往外溢个不停。

林鹤延心间刺痛,起身将她揽进怀里,像幼时一般用自己的身躯挡住她的脸,为她圈起一个可以随意哭泣、不会被人斥责失了公主仪态的空间。

林照雪强忍了片刻,终究还是将头埋入林鹤延的腰腹,手上紧紧抓住他的衣摆,肩膀止不住地颤动,唇瓣却被死死咬住,不肯发出一丝一毫的泣声。

“雪儿听话,此事太危险了,皇兄不希望你为了我而身陷险境。”林鹤连轻柔地抚上她的头,“皇兄希望雪儿永远是那个被捧在手心里,快乐无忧的公主殿下。”

林照雪闻言,疯狂摇头,她整好仪容后站起身,目光坚毅:“皇兄,这件事不一样,我定会为你找到解除诅咒的办法!”

说罢,便福了福身,转身离去,身影很快被影壁遮掩住。

倏地,温润如玉的帝王额角青筋迸起,他一把将桌上的茶壶杯盏拂落在地,瓷片骤然碎裂,发出清脆的声响。

宛若空气般候在一旁的曹慎惊惶地跪伏在地,呼了声陛下息怒。

林鹤延阖眸良久,才将眼底乍现的阴寒尽数藏起,待他重新睁开,便又是妹妹眼中那个熟悉的、光风霁月的皇兄。

“命人看好她。”

“奴才遵旨。”

林照雪踏出乾元殿的宫门,云裳和花戎静候于御驾前,但是......这好像不是自己那辆。

“殿下万安,”一个脸生的宫人俯首恭敬地迎上来,“奴才月清。陛下说,殿下的婢女没能规劝主子,数次纵着殿下胡来,实在失职,是以特派奴才来伺候您。”

月清说着,还小心翼翼地瞟了眼云裳与花戎。

林照雪下意识看向两人,见云裳点头,她也未立即表态。

“本宫的御驾呢?”

月清盈盈笑起来:“今儿您到的时候,掌印大人远远望了眼,发觉殿下的御驾有些旧了,上报陛下后,陛下便立即赐了一辆新的,您瞧瞧可还满意?”

林照雪的视线落在那辆新御驾上梭巡了番。

绸缎制成的篷顶绣着繁复的花纹,高翘起的四方檐角悬挂镂空的精致象牙球,连轮毂上都嵌着璀璨的宝石。

那车身也不知是用的什么木材,她站在远处都能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倒真是华丽非凡。

林照雪不好当众驳了林鹤延的面子,她嫣然一笑,抬手在车身上抚了抚,颇有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如此漂亮的车驾怎会不满意?”

说罢,便提裙踏上脚蹬,花戎、云裳二人也随之进了马车。

三人在车厢中坐定,云裳自觉凑到林照雪身旁,小声耳语。

“此人乃曹掌印新认的干儿子,最近在宫中很是得脸,”云裳思忖一瞬,“原是想要咱们自己的车夫驾车的,但月清说那旧御驾也是公主府的财物,便让车夫先驾回去了。”

林照雪颔首,神色不明:“看来皇兄是真不想我再碰那个案子,他以前从不会特意派个人来看着我。”

云裳与花戎面面相觑。

御驾逐渐过了门楼,驶离皇宫。

花戎耳尖一动,机警地撩开车窗上的布帘探头往外看,随即眉心微拢:“月清,这并非回公主府的路吧?”

“姑姑有所不知,镇北街今夜有屋舍着了大火,烟灰弥漫,且官府办案,人群聚集,怕扰了殿下,奴才才自作主张换了条路,这路虽远些,却也能到公主府。”马车外的人恭敬地答道。

花戎向镇北街眺望,确实浓烟滚滚。

她放下帘子,还未开口,瞳孔便骤然一缩,一把将林照雪拉离原本的位置,几乎是下一瞬,闪着寒光的利箭便狠狠扎入了厚厚的车壁,正对着林照雪的脑袋。

三人的身体立即紧绷起来,云裳自觉起身,将林照雪护在身后。

花戎撩开门帘,站在车架上巡视,漆黑的眸中锐利乍现,宛若鹰隼。

“继续驾车。”她拍了拍吓懵了的月清。

如今敌暗我明,若贸然停下,便成了个靶子,她们只会更加被动。

夜幕沉沉,花戎的余光中忽地掠过一个人影,她当即望去。

那人蒙着面在房檐上急速奔离,或许是出于担心,他回头探了眼,猝不及防地对上花戎的视线。

便是那一瞬间,花戎将其认了出来。

那双下三白眼睛和长疤化成灰她都认得,更别说进宫之前,殿下还将画像给她看过。

“殿下,是那个人!”

说罢,只见她身影一闪,便跃上了房梁,紧跟在那人的身后。

林照雪眼底光亮乍现,瞳孔兴奋得颤抖,她将腰间的令牌塞到云裳手中:“去调隐龙卫,花戎会一路撒下无影香。”

月清才惊惶地看着花戎远去,转头便见林照雪又从车里出来,还一把将他手中的缰绳抢了过去。

缰绳收紧,马车缓缓停下。

林照雪利落地跳下车,卸了牵引马车的绳索,翻身上马,长鞭一挥,骏马扬蹄。

月清一头雾水地坐在车前木架上,听身旁的云裳高呼:“殿下要当心啊!”

“放心!”林照雪朗声道。

花戎使着轻功紧跟在那人身后,他们飞檐走壁,林照雪便在底下纵马。

脸上从早挂到晚的郁气一扫而空,她眼含雀跃,唇角微挑,两颊泛着激动的浅红。

乌黑的长发随风鼓动,便是身着清淡素雅的衣裙,也难掩她此刻飒爽的英姿。

林照雪从城内追到城外,已然关闭的城门,在驻守的官兵瞧见是长公主时,也只好再次打开。

“今日是有何大事吗?这些大人物怎的一个两个都要出城?”

官兵纳闷的嘀咕并未传进林照雪的耳朵,她如今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前方影影绰绰的花戎身上。

他们越走越偏,温暖的烛光渐渐远去,被巨大的天幕压成一条细线,而后又缩成一豆,直至完全没入无垠黑夜中。

微弱的月光下,林照雪必须一心两用才能勉强跟得上他们。

不知过了多久,灌注于头脑的兴奋随着秋风逐渐冷却,她忽然清醒过来,发现了平日里早该发现的异样——那人似乎在把她们往一个地方引。

有时花戎一晃眼没跟上,过不了多久便会再次发现那人的身影。

她牵住缰绳的手紧了紧。

要放弃吗?这看起来像个陷阱。

可是她费劲心思安插的探子死了,布局多年即将找到对方老巢的线索断了,连她偷偷查失踪案的事情也暴露了。

此后,楼怀川和皇兄只会将她看得更紧。

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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