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晖见一抹俊逸蓝衫从丰源典舍大门而出,先是疑惑望向小巷中最内一间院落,见大门紧闭,门前唯有山栀随风微动,心中正奇怪齐衍舟是怎么掉了个儿从那边进去又从这边出来,目光便瞥见她蓝衫下被浸透暗红。

那是血的颜色,他太熟悉了。

沐晖立时便走上前去,一张冷峻面容英挺眉宇紧蹙:“你受伤了?”

齐衍舟更是诧异:“大人,你怎么还在这?”

见沐晖只是低头盯着她蓝衫下摆处,齐衍舟只好俯身点了点那块血渍:“家中一位长辈身体不好,见面还未说两句话便溅了一身血来,刚遣了郎中去看过。”

这话也不全然是假的,吴佥事身子不好,且确实是没说几句话便溅了她一身血,只是个中原因自然不能讲给沐大人听了。

沐晖听罢又见她神情便知不是她受伤,面上也缓和了下来,一双眉舒展开来难得调侃道:“怎么回回见你总一身血?”

可不是么,除开初见时她为他解围,之后几次见面她确实身上都沾着血。

齐章心虚笑了两声,随口胡诌道:“咳……进京前找了位道士卜了一卦,正说近日有血光之灾,可见应了。”

沐晖闻言极为认真的思虑了片刻,抬起头望向她认真道:“宫里如今正有位南岳真人在与陛下论道,不若这几日我寻了他来帮你瞧瞧?看看有没有什么破解之法……”

齐衍舟眼波柔软望向沐晖那张冷峻面容,听他一脸诚挚讲出“寻个道士看看破解之法”,再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双桃花眸弯成好看的月牙儿,明丽中带着抹狡黠,好久才忍了下来:“大人,我说什么你便信什么?”

沐晖闻言愣了片刻,见她脸上盈盈笑意才察觉那番话不尽其然,可那笑容实在是明艳动人,如空谷幽兰,沁他肺腑间尽是欢悦畅意,哪里还会去深究什么是与否。

只是,一阵风吹来,将巷中香瑰白蟾的馥郁气息送至鼻息之间,又叫他想起方才的疑惑来。

“对了,”沐晖在小巷最深处与丰源典舍中探寻片刻后又将目光放在她身上,“见你从当铺中出来,可是有什么难处?”

说罢瞥眼又去看她腰间,却见腰间如今空空如也,不见他送的那枚朝云长松系在其中,饶是沐大人好定力面色如常,心中仍颤两分:“你是否……”

他岂会不知那玉佩的珍重?只是不知怎地,戴在她身上,倒比戴在自己身上更让他舒心。

齐衍舟也随沐晖目光向自己腰间望去,见腰上光秃秃一片,又见沐大人满心疑惑的神情,微一挑眉,从怀中取出那枚朝云长松,将玉佩的绶带绕纤长手指一圈,放在沐晖眼前。

她俏皮道:“想什么呢?大人的周岁礼,如此珍重放在我这里,我自然是替大人好好保存着。”

沐晖轻咳一声,下刻便从她手中接过那枚玉佩,在她诧异目光中走上前去,倾身将朝云长松重又系在她腰间:“好好戴着,不要轻易取下来。”

二人贴的极近,他为她倾身又显得十分暧昧。

丰源典舍门口的仆役们自然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看,可是偶有来往行人却不避忌探寻目光,一双双眼来回在两人之间打量。

她最初也是有些抗拒这份逾矩亲昵的。

可不论是沐晖倾身系玉也好,还是抬首眸光也罢,其中当真没有半分欲色或轻薄戏弄之意,有的只是一片赤诚坦荡和……

珍视。

沐晖比他高上一头不止,如今倾身在她眼前,她眸光在上而他在下,往日里冷峻面容高高在上骤然不需她仰视便可一览无余,再观他眼中一片纯正,竟叫她鬼迷心窍在心中生起一个诡异念头,她能不能用手……摸摸他的脸?

心随意动。

那胳膊已抬起半寸,为着心中想要轻薄沐大人的狂悖念头,她只觉胸中脑中惧是一热,鬼使神差般就要伸手往上抚去。

可转瞬间心中的旖旎便随着胳膊上传来的阵痛而烟消云散。

齐衍舟吃痛向后退了两步,怒嗔道:“你做什么?”

也怪她方才心中不稳,竟然心存邪念敢调戏这尊冷面佛,可叹现世报来的太快,不过转瞬间沐晖便抓住她那扬起的胳膊,恰好牵扯到她旧伤,痛的她本性泼辣都显现出来。

沐晖已经起身站好,见她那副不比常日的恼怒样子只觉有些好笑,怎么也没想到温润公子般人儿还有这样一面。可见不过是轻握了小臂便痛成那样,眉间又紧蹙起来。

沐晖走近齐衍舟,他身上还沾染着雨水气息,方才两人同淋一场雨,沐晖撑伞只向身旁那人倾了又倾,致自己肩头淋湿到现下还未彻底干透。

沐晖伸出手上前再次握住她手臂,略一沉声道:“得罪了。”接着便宽袍一掩,将她袖子捋上去一截。

只见蓝衫褪去,瓷白小臂之上赫然一片青紫,因与她肤色相衬可添几分惊心,望之殊为可怖。

沐晖眉头紧皱,心下暗忖若只是淤青还不至于如此,望她素净脸上吃痛神情又掀起半寸,果见五个血指印本已结痂,如今大约是经沐晖一握,那疮面又破开了些。

沐大人今日久等在此,便是为了那日陛下一盏茶盅砸她手臂上,叫沐晖放心不下,未曾想到除却那片青紫,她身上竟还有伤。

沐晖眸底聚起愠意:“这青紫我知是陛下那日怒极用茶盅砸的……可这指印又是?”

少见沐大人在她眼前动怒。齐衍舟皱了皱鼻子,没来由有些心虚:“这是那日恩荣宴被何波抓的,他力气太大,我挣脱不开。”

沐晖低头睨她,目光中愠意渐浓:“你才来京中几日便这一道伤,那一道伤。好好一个人,也不知道爱惜自己,家人见了不责问你么?”

语气中虽满含责备,可又隐隐透出些其他情愫。

只是她听见最后那句“家人”便神情黯然下来,因而也没有注意到沐大人此句中的关切。

齐衍舟喃喃道:“我家中如今唯有一个弟弟,从小自是我关心他多些。”

言下之意便是家中父母俱亡,哪有人来责备她在外受伤,怪不得她不爱惜自己身体。

沐晖也从没听齐衍舟讲过家事,一时察觉失言,可又不知该如何表达。

他十岁时便被淮安王送至漠北边境,十三年来唯有尸山血海与苦寒黄沙日日与他作伴,甚少与人言谈,更遑论亲昵至此。

此时沐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可心中却愈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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