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往加州的航班难得准时。

临上飞机前,宋昭宁草草地处理完几件唐既轲遗留下来的工作,她退出办公软件,视讯拨给唐悦嘉。

小姑娘确实听见某些风言风语,因此躲到茶水间的粉白小脸坦露非常年轻的紧张:“昭昭姐……上面传人事变动,是不是真的啊?”

宋昭宁看着小小屏幕里的她,比起刚从宜睦捡回来的女大学生,如今她干练成熟,不够安静的环境偶尔听见一两声“嘉嘉姐”的询问。

“可能是。”

宋昭宁不打算细说:“这些事情不重要,如果卸任总经理的位置,凭你现在的经验,已经拥有留在公司的资格。就算到时候清算我的人,唐总也会保你。别担心。”

唐悦嘉眼圈蓦地一红,她用力地吸了吸鼻尖,恨不得通过小小的一面屏幕把整个人怼过来,尾音轻微颤栗:“我担心的是这个吗!我担心的是你……”

宋昭宁说别哭,我明白的:“作为你的上司,我应该还有权力给你派发任务?”

唐悦嘉迟疑地一张口,还没说话,短时间锻炼出来的打工人基因已经让她下意识点头。

“我离开这几天,你替我盯住闻也……对,盯住他就好了,席越不重要,不用管他。”

“只是盯着吗?不要我做别的吗?”

她不甘心地追问:“如果他有异常举动,我该怎么办?给你打电话吗?”

宋昭宁沉吟一瞬,安检已经开始,她摘下黑色墨镜,拖着随身行李箱核验登机牌。

“嗯。如果打不通我的电话,我给你另外一个号码。宋敛,他会帮你的忙。”

.

宋昭宁踏上航班的同一时间,闻也退掉老城区的出租屋,在大学学长的帮助下,搬进了一套复式公寓。

学长亲自开车帮他搬家,闻也行李很少,装满了也不过一个24寸的行李箱。

他收拾时,一张名片沿着桌角跌落,学长好奇地捡起来,目光看清上面的抬头和名字后,顿了顿。

“宋昭宁……颂域那位大小姐?”他有些惊疑不定:“你们什么关系?”

闻也半蹲在老旧脱线的黑色行李箱前,单膝压着,合拢后用力衔起拉链。

他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瞳孔中漂浮着细小微弱的尘埃,良久,轻轻地呼出一口浊气。

“曾经居住过的寄养家庭的姐姐。”

他用这样陌生而冗杂的形容词定义自己和宋昭宁之间的关系。

学长捋了捋关系,碍于闻也不想多谈的表情,识趣地没多说什么。

很快便到了新居住的目的地。

“钥匙给你。水电齐全,冰箱里是我临时从超市买来的食物,这里接的天然气,平时可以自己烧火做饭。两间房,一间留给你弟弟,你收拾好后休息一下,晚饭我再过来,还有事情需要和你商量。”

学长把钥匙交到他手心,单手收在裤袋里,空着的另只手维持掌心向上的姿势。

闻也站在黑榉木的大门前,有几分莫名。

学长爽朗一笑,主动触碰他的掌根:“你毕业那会儿就想邀请你合作,结果你去了京工。”他是喟叹的语气:“我以为你会在京工大展拳脚,没想到……算了,不提往事,以后重新开始。”

闻也用力地握住他的手,手背筋骨嶙峋。

“祝你也祝我,拥有一帆风顺的自由。”

闻也捏着锯齿形状的钥匙,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和学长的联系是是在顾家丑闻爆发之后。

闻也很难不去联想这其中有没有宋昭宁的手笔,因为她总是这样,默不作声,又大包大揽。

他平复心情,拿过手机,输入生日解锁,看着盛大璀璨的冷焰火,有几秒钟的恍惚。

快到她的生日了。

.

往年这个时候,关于她的生日活动,会在几个月前大张旗鼓地预热起来。

但今年不同。

宋昭宁提前和几个亲近的总秘和副手沟通过生日事宜,任何庆祝方案不予采用。

唐悦嘉得知的时候,失望的情绪一直带到了闻希病房。

闻也正整理行李。

小孩儿的衣服在这几个月变得很多,春夏秋冬,一个不陌生但昂贵的品牌,唐悦嘉噘着嘴,说他个子长得好快,昭昭姐的衣服买小了。

闻希羞赧地笑:“以前,买衣服都会特地买大一码。”

唐悦嘉不解:“为什么呀?”

“因为可以穿好几年。”闻希说:“吃不饱饭的时候,新衣服都是奢望。不过我婶婶很好,会在新年前夕把衣服洗得干净,她缝补的手艺很好,虽然旧,但不埋汰。”

唐悦嘉和闻希的关系比闻也更亲近,因此知道了更多关于他们寄住在婶婶家的那几年。

婶婶是个善心的女人,只是命不好。

唐悦嘉怔怔地叠着衣服,五颜六色的毛线帽搁在最顶上,闻希手指戳了戳鼓起来的线团毛球,笑道:“这就是婶婶给我织的,好多年了呢。”

她想事情,一时转不过弯,有些傻气地问:“为什么不回去?”

闻希一怔。

唐悦嘉立即知道自己说错话,忙不迭地道歉。

闻希摇摇手,自己拄着拐杖下地,走了两步,把最新拼装起来的乐高抱在怀里,用一种听起来非常令人心疼的口吻说:“我叔叔好赌成性,没办法,一个家被他败完了。”

唐悦嘉的手指慢下来,她讷讷地眨着眼睛,心里暗骂自己是笨蛋、情商洼地,哪壶不开提哪壶。

空气紧绷僵滞,她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刚想找补,闻希忽然一拍手掌,猛地转头盯住闻也。

“哥,昭昭姐的生日是不是就要到了?”

闻也拉开窗帘,虽然是冬日,但日光正盛。

他似乎又瘦了一些,侧脸轮廓愈发清瘦,下颌到颈侧的剪影修长,喉结突兀地咽动。

“嗯。”他说:“圣诞节后。”

得知闻希要出院,宜睦相熟的医生护士自发给他举办了一个小型的欢送会。

冯院神神秘秘地推进一个医用担架,上面摆着马卡龙甜品台和一个双层海盐奥利奥蛋糕。

欢庆的笑语四面八方地传来,闻希眼眶通红,和他们拥抱、合影,然后分吃一个口感恰好的蛋糕。

“恭喜出院!”小许开着4k相机摄录:“虽然很舍不得你,但我希望,下次见面的地方,一定不要在医院了。”

众人被气氛感染,顿时哈哈大笑。

闻希被他们花团锦簇地包围着,感激的、滚烫的、情不自禁的热泪一行行地流下,沉重地洇湿衣领。

他笑着擦了擦眼尾,哽咽:“……要是昭昭姐也在这里就好了。”

视频发到手机上的时候,宋昭宁直面着圣弗朗西斯科巨大澄明的阳光,两个国家的时差来不及倒,她重新架上墨镜,给司机打电话。

司机是宋微用惯了的人,姓管,宋昭宁称呼他为管叔叔。

对方的口吻充满一种久别重逢的感慨和宠爱,说了几句,为难地让她多等一会儿。

收线,她有些无奈地想。

真的太多年不见,管叔还把她认成当年那个娇矜傲慢的小小姐。

细白指端揉上额角,过了自动感应门,冷风兜头而来。

一辆腰线经典的黑色库里南打着双闪,贴着深色防窥膜的车窗缓缓降下,席越将墨镜一拨,松松地挑到鼻梁,就着这么个姿势看她。

“宁。”

他语气热络,就像苦于异地终于见面的热恋情人。

宋昭宁额角青筋突跳。

攥着行李箱的指骨绷出青白,她面无表情地走到后备箱,抬腿踹了一脚,席越喊着“Jesus”,遥控车门启动。

她把行李箱丢进去的同时抓拍一张车牌号,定位字母G,找到管叔的微信,发送成功后上了副驾驶。

“你来做什么?”她皱眉。

席越单手倒车,油门一鼓作气地给到最高限速,他快意地享受风与自由,不顾面色愈发苍白的宋昭宁。

“宝贝。”

他柔声:“你什么都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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