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枇杷惊得哑口无言时,一阵响亮的拍门声打破了此刻的寂静。

天刚蒙蒙亮,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来拍门?力度这么大,光是听声音就知道来者不善。

枇杷惊恐地望向云笙,却见她眉心一沉,眼底裹满了寒意。

这个微妙的时间节点,除了徐陵,不会再有别人。

“姑娘,现在该怎么办?”枇杷被那越来越急促的拍门声惊得六神无主,只能无助地看着云笙。

开了门必然要承受徐陵的怒气和责难,可若是不开门,他将动静弄得这样大,怕是会惊扰到其他人。到时候闹开了,她的处境只会更尴尬。

“你去把门打开。”说话间,云笙已经翻出一件素白的衣衫,动作麻利地穿了起来。

枇杷不敢耽搁,立刻从床上跳起,穿上外衣后就脚步虚浮地走出了房门。

云笙将垂落的秀发随意挽起,神色凝重地走了出去。

院门开启时,徐陵带着满身的寒意阔步而来,那双明亮的丹凤眼里淬满了冷戾。

云笙静静站在廊下,神色自若地看着他。就像一只在暴雨中盘旋于天际的孤雁,脆弱而又孤勇。

离她只有一臂距离时,徐陵忽然停住脚步,怒不可遏地质问道:“做我的妾不好吗?你为何要背叛我?”

面对他的诘问,云笙睫毛一颤,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说话啊?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对你一片真心,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见她沉默不语,徐陵气愤地捏住了她的胳膊,狭长的凤眸燃起了熊熊怒焰。

他如此激动,若是不给他一个答案,他怕是不会放手了。

意识到这一点,云笙缓缓抬起头来,神色哀婉地望着他。

“郡主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世子越是看重我,她就越是厌恶我。我虽敬重世子,却也不敢以命相博。承蒙世子厚爱,云笙却无福消受。”

看着她眼底的悲凉和无奈,徐陵心口一滞,一股难言的酸楚涌上喉间。

“我说过很多遍,我会护着你的,你到底在怕什么?难道她还能杀了你吗?”

见他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云笙露出了一抹凄楚的神色。

“后宅是女子的天下,难道你还能寸步不离地守着我吗?她是郡主,是这侯府未来的主母,她要处死一个妾室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她眼底的凄惶像是一道锋利的剑光,刺得他眸光一紧,心里不住地发慌。

见他不说话,云笙苦笑道:“世子不信吗?这些都是郡主的原话,我连一个字都没有改动过。”

闻言,徐陵眸光一沉,眼底交织着愤懑与苦涩。片刻后,他猛然攥紧了云笙的手,眼神里充满了不甘。

“你既不愿做我的妾,却为何要勾搭三叔?”

手腕传来了一阵刺骨的痛,云笙疼得面色发白,却强忍着没有呼痛。

她没办法向他解释自己和徐彦的关系,只能沉默地咬着唇,忍受着他的怒气。

“怎么,无话可说了?”徐陵气得咬牙切齿,风眸里怒焰高涨。

望着云笙无言以对的模样,他冷笑一声,怨愤地嘲讽道:“说什么害怕郡主,我看母亲说得对,你分明就是攀权附贵、爱慕虚荣!”

云笙越沉默,他心中就越气愤,连说出口的话都夹枪带棒毫无理智。

“难怪你不肯让我亲近,原来是一早就攀上了高枝。在我面前装得像个贞洁圣女,到了三叔跟前还不知如何的下·贱!”

面对他粗鄙的羞辱,云笙面色苍白地望着他,眼底生满了厌恶。

“就算是毁了你,我也绝不会让你如愿嫁给三叔!”说着,他就扯着云笙要往屋里走。

见状,枇杷吓得花容失色,跑上去一把抱住了徐陵的腰。

“世子,你不能冲动啊!”

被抱住的徐陵眉心一沉,用力地扒拉着枇杷的手,可她却死死地抱着,哪怕疼得咬紧牙关也不肯松手。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道冷厉的怒斥。

“住手!”

三人同时愣住,不约而同地朝门外望去,却见徐彦神色冷峻地站在院门前。

对上那双透着彻骨寒意的眼眸,徐陵瞳孔一震,心中生出了一股难以名状的畏惧。

“还不松手!”说话间,徐彦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被这一声斥责惊醒,徐陵旋即松开了云笙的手腕。枇杷也惶恐地松开了徐陵的腰,惴惴不安地退到了云笙身侧。

徐彦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嗓音沉郁地问道:“谁能告诉我,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他锐利的扫视下,云笙和枇杷都面露惊恐地垂下了头,只有徐陵眸光复杂地望着他。

“徐陵,你来说。”

迎着徐彦冷漠的目光,徐陵心中的畏惧被满腔的愤怒所取代。他握紧双拳,悲愤地说出了自己的委屈。

“三叔可知云笙本是母亲为我定下的妾室人选?可她爱慕虚荣,一心想要攀权附贵,我恨她背叛了我,也气她蒙蔽了三叔,所以才来找她问个清楚!”

徐陵说得义愤填膺,徐彦却始终神色淡淡,竟像是一点也不生气,只是那目光平静得让人害怕。

他扫了一眼咬唇不语的云笙,随后看向愤愤不平的徐陵,嗓音淡漠地说道:“只是口头之约,无媒无聘,做不得数!”

见他三言两语就划清了自己和云笙的关系,徐陵眉心紧皱,不满地反驳道:“可是……”

他急于辩驳,徐彦却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而是冷漠地打断了他。

“没有纳妾文书,那就都是你们母子一厢情愿,怨不得旁人!”

“三叔!”没想到徐彦会如此包庇云笙,徐陵气结地望着他,面上写满了失望。

“你走吧,往后莫要再来扰她!”将他的不满看在眼里,徐彦却表现得异常镇定。

话说到这个份上,徐陵已经看清了徐彦对云笙的在意。他绝望地捏紧拳头,忿忿地看向云笙,随后悲愤转身,脚步沉沉地走出了院门。

徐陵走后,院子里陷入了一阵死寂。

即便低着头,云笙也能感受到头顶那股冷入骨髓的寒意。可徐彦不说话,她也不敢抬头,只能站在风中瑟瑟发抖。

沉默半晌,徐彦微微阖眼,复又睁开,语气冰冷地吩咐道:“去把院门关上。”

闻言,枇杷心口一震,当即低着头,脚步匆忙地走向空荡的院门。

“跟我进来!”徐彦扫了云笙一眼,随后大步跨入了房门。

见他走进了屋里,云笙心头一悚,下意识地想逃,却知道眼下自己根本就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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