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骗你做什么,安远侯府都已经被暗中灭门了,一个活口都没留下。京中那处侯府都成了鬼宅,虽然没贴封条,但里头已是荒草丛生见不得人!”
堂中一男子身着短衣戎装,举起一杯酒神秘地说。他颈间系了一块黑面纱,而正因为喝酒没能蒙住面,露出了他左边脸上凶狠的刀疤,目光倨傲得不可一世。
坐在他对面的男子斗篷还没来得及脱下,压低着斗笠似乎也不想被人看见面容,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眉心紧锁。
两人的关系似乎称不上朋友,却仍坐在同一桌。
斗笠男子声音冰冷:“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是亲眼见过安远侯世子的尸体,还是翻进了侯府见过那一地荒凉?”
刀疤男一挥手,表情不屑,“哪里还需要见着什么尸体?仇相已经容不下他,那还能有活下去的余地?”
斗篷男子不以为然,声音明显带了怒意:“既然没有见到尸体,饶世子便还是有活下来的可能,世子一世英名,怎么可能就这般死于奸臣之手!”
他越说越激动,有些控制不住声音。但又意识到这里人来人往,不是什么好说话的地方,警惕地看了周围一眼,而后生硬地压低语气。
“哎,你不信就算了,我消息灵通得很,江湖上都已经传遍了,还能有假?”刀疤男嗤笑道,“也就只有你还觉得他是一个救世主,能够救得回这岌岌可危的大夏,要我说,就算是武曲星下凡,紫微星降世都无力回天啰!”
“你!”斗篷男子忿忿一声,但最终还是别过头去,不再与短衣男子辩解。
“行了,我也是看你可怜,长得一表人才的,却连一口饭都吃不起了,本来还想带着你一同游走江湖混口饭吃,谁知道你刀这么不错,但身手却烂得都比不上狱守小卒。”
斗篷男子任由他嘲笑,丝毫不为自己鸣不平。
刀疤男虽然在这信口开河,但似乎也是个有情有义的,搁了一些碎银子在桌上,遂起身告别:“既然以后没办法再继续走下去,今日这顿饭就算我请你的散伙饭了,相识一场,有缘再见。”
“谢过大侠。”斗篷男子拱手。
刀疤男起身而去。两人彼此的姓名都未留下,便是真的江湖相遇,只凭缘分。
-
“少侠似乎很在意世子的生死。”
饶烨目送着刀疤男离开,并未跟上前去质询,而是回身坐到了斗篷男子这桌,直截了当地问。
斗篷男子警惕性依然很高,抬眉不虞,顾左右而言他,“只知朝廷有命,世子爷年初离京前往献州镇守边疆。我从不轻信流言。”
饶烨表情没什么变化,“他是怎么死的?”
斗篷男子不愿多言,冷声道:“若你想知道这些,应该去问刚刚走远的那个,我什么也不知道。”
“你知道。”
斗篷男子的呼吸停了一瞬。
饶烨:“他或许只是以讹传讹,但是,你坚定地认为世子没有死,一定有你的原因。”
既然江湖已经传遍了有关他已经去世的流言,无论是从何传起,再去问这些流言细枝末节都已经无关紧要。
倒不如,问眼前这个与别人都不一样,反而坚信着他还活着的人。
如此坚定地认为他没有死,怎么可能不知道更多信息?
“没有原因。”斗篷男子愈发警惕起来,准备起身离开。
饶烨抬手,一把抓住他的佩刀。
斗篷男子想要抽回佩刀,但无论如何使劲,刀鞘都在饶烨手中不动分毫。
“你是谁派来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他刚刚与刀疤男过招完全保留了实力,但此刻,即便他没有再藏着掖着,也不是饶烨的对手。他自诩武艺不错,虽不到无敌手的地步,但一般人也休想靠近,可碰到这样强悍的力量,还是头一回。
“邹劭。”饶烨道出自己最信任的亲卫姓名。
“胡说八道!”斗篷男子冷哼一声,“若真是邹少将派来的人,我为何从来没有见过你。”
饶烨心里有了底,低声道:“小点声,这里人多眼杂。总之,我不是你们的敌人。”
“我凭什么相信你?”
饶烨手中稍稍使劲,斗篷男的佩刀便到了他的手中,他连回击的余地都没有。
“就凭你打不过我。”
-
“我叫荀致,自小就是孤儿,献州人,吃百家饭长大的。安远侯世代纯良忠臣,与江山社稷有功,又是当地百姓的父母官,我自然不希望安远侯就此没落绝后。”
饶烨垂眸,不动声色。
原是因为父母的缘故,才会这样器重。他自小就跟着父母进了京,当地百姓只知道他的名字而对不上他的长相也再正常不过了。
“是邹劭派你来的?”
荀致休声,掂量着该如何回答。敢直呼邹少将名字的人很少,更何况这人的语气十分寻常。
饶烨直言:“但说无妨,这算不得什么秘密。邹劭是世子的心腹,这点无人不知,我亦是猜测。”
荀致犹豫了半分,没想到是自己的反应出卖了自己,“为何偏偏猜的就是邹少将?”
“你不愿意接受世子已经离世的消息,而实际上你也知道世子如今下落不明,这般在意世子的不会是仇家。仇家早该复命报喜了。”
“你为什么也这么在意?”荀致问。甚至比他都更洞悉现在的局势。
很少有人能确定,世子现在已经不在献州和京中,除了亲信希望快点找到失踪的他,仇家更是抓紧了一切机会,只想杀之而后快。
饶烨:“因为我手中有世子的下落消息。”
“他如今在哪,你快说,带我去见他!”荀致有些激动,又定神下来,认真地打量了饶烨一眼。
“你该不会……”他摇头,“这不可能。”
世子爷如果有消息,大可以自己回京找部落,为何还要留在这里当个小伙计,其中的关联他想不明白。
荀致只否定道:“并不是邹少将派我专程寻找世子。我得了任务,需要押送花石纲进京,一路上随着风声打听。”
饶烨若有所思,但也猜到了几分。
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他,想来邹劭留在朝中,受到的针对不必他少。他自己的兵将都已经被仇厉召削减只剩三分之一,更不用说邹劭,想来现在手上已经没有多余的人可以派遣来专门找他了。
能够恰好碰上荀致,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他问:“邹劭和你什么关系,进京后,你是否有机会见到他?”
荀致:“邹少将曾经对我有恩,不久前我还与他打过照面,想来拜访求见不算什么难事。”
饶烨:“好。我需要你帮我向邹劭送一封信,他看过信之后自然会明白。”
“是。”荀致自觉答应。
饶烨轻飘飘一句话,落在他耳里就如军令一般,让人无法违抗。
“你得了回信之后只管到这里来找我。”
“是。”
-
饶烨走出屏风,示意荀致绕开,两人分别出去。
申如月见他走出来,也并未起疑,反而放心地离开了柜台,让饶烨来收银算账。
饶烨一刻也不敢耽搁,研磨提笔,只落了一个字——
【等。】
荀致不解,但依然照做收好。
又向饶烨告别,保证自己一定亲手将信送到邹劭手中。
只是他临行前亦没有忘记嘱咐:“公子,不管你是何身份,只是我有一言相劝。在下是指,若您见到了世子,请务必提醒他,找个安稳的地方先藏身。这几日我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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