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席过,行至身侧,似乎在静滞中放缓了许多。

虞清雨眉心一跳,攥着他衬衫衣角的手指慢慢缩紧。

有种不可名状的情绪在心底缓缓升腾,在方才回家路上的漠然之上层层叠叠堆砌,筑成壮观瑰丽的高塔,又在恍然间顷刻倒塌。

虞清雨来不及分辨那稍纵即逝的不安源自哪里,下意识手指已经绕上了他的手腕。

一截清健瓷白的腕子浅浅镀着一层冷光,被寒风带走几分温意,只留下微凉的触感。

带着刺骨的温度,心跳蓦地空了一拍,几分惶然,她不由去追他的视线。

却发现那道目光直直定在她面上,丝毫没有偏移。

她咽了咽嗓子,手指滑进他的掌心,指骨微曲,一点温意在他的手掌中漾开。

然后是拢到肩上的一点温暖,还有贴近他怀里的柔软。

“你身上好凉啊,你在外面站了多久?”

莹莹水眸望着他,清光在瞳底流转,渐渐转浓的关心和担忧。

低眸,淡然冷光锁在她面上,即便光线暗淡,依然明艳昳丽,浮华不减。

半晌,谢柏彦轻轻回抱住面前的女人,百合清香融进他的呼吸里。

她面容冷淡自矜,丝毫表情未显,只说:“有一会儿了。”

大概是从收到陈澄发来的第一条消息开始。

眸光如炬,深不见底的暗渊吞噬了许多情绪,被积压在底,心沉得越重,他面上越是淡然自若。

只是圈住她肩膀的手臂慢慢环紧。

“冷冷冷,我们进去吧。”虞清雨跺了跺脚,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那温柔的目光将夜色也染上几分缱绻,谢柏彦周身的寒气散去许多。

转身,推开别墅大门,他牵着她回家。

虞清雨悄悄松了口气,眉眼弯弯,跳起来揽着他的脖子,安静地趴在谢柏彦背上。

侧眸去望他,声音轻柔,尾音微微勾起:“老公,你今天好冷漠啊。”

谢柏彦稳稳地托住她的腿,眉眼淡若青山,言语间也挂上几分冷隽,矜持又淡漠。

“可能天太冷了。”

仿佛又变成了他们刚成婚那时疏冷的模样。

心尖涌上几分异样,虞清雨撩起眼皮,卷翘的

长睫划过他的皮肤,属于他的冷杉淡香缭绕而上。

眼睫不由又颤了两下。

房门在身后阖上。

谢柏彦放下背上的女人,充盈的空调暖气拂过,身后是明亮的灯光,映衬在他单薄的衬衫上,一点寡淡的漠然。

一点点暗色聚在他的瞳孔中,压着愈来愈深的浓色,凛然风霜凝起。

虞清雨心尖几分惴惴,攀着他颈子的手臂没松下,借着一点力道踮起脚尖,似有似无地落在他的耳畔。

红唇微微向下挪,吐息咬在他颈侧,她细细地掂量着他的表情,斟酌着措辞:“要不,我给你暖暖?”

他的嗓音染上几分哑意,轻咳之间,谢柏彦敏锐地捕捉到虞清雨面上聚起的担忧。

清朗如墨的长眸低敛着,透过几分沉下去的情绪,徐徐两个字不带任何情绪地从薄唇间溢出——

“心寒。”

虞清雨挠了挠头,面上闪过一丝无措。

转而,又是漫上心头的茫然,还有星点慌乱。

身后紧贴着刚刚被关紧的门,身前是虚虚环着她的男人,距离在拉扯间不断靠近。

她仰着头,发丝顺着面颊安静地垂落,红唇被咬在整齐的牙齿间,她努力将那点疏离的分寸感打破,唇角向下落,可怜无辜的语气:“谢柏彦,你冷暴力我的话,我就不理你了。”

一声冷哼悠悠落下,谢柏彦隔在虞清雨与门之间的大手倏然扣紧她的腰肢。

薄唇微微勾起,一点淡淡的弧度,散漫又怠懒:“小公主,卸轮胎好玩吗?”

“小公主”三个字从谢柏彦口中吐出,清润偏冷的声线仿佛捻过沙砾,带着磁性的颗粒感,酥酥麻麻的电流从耳畔一路绵延而下,半边身子似乎都僵住了。

她抽手去揉了揉耳朵,再开口时不觉声音带上几分娇音:“也就那样吧。”

视线没闪躲,直直迎上他的目光,舌尖润过干涩的唇瓣,染上一点潋滟水光:“主要是司机膝盖有旧伤,陈澄又穿的高跟鞋,也只能我去帮他卸轮胎了。”

不是托辞,是她那霎时真实的想法。

“太太还挺热心的。”很是淡然的语调,却让虞清雨听出一点不淡然的意味,她不由咽了咽嗓子,脚尖踮起正准备说些什么狡辩一下,肩膀却被他

的大掌压下。

唇角弧线微微提起:“你的先生帮你卸轮胎,我的太太帮别人卸轮胎,我们还真是……”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扯开嘴角,虞清雨干笑了两声,随口接过他的话。

话音一落,她又觉得有些不对。微微扬起下巴,在他的线条流畅的下颚处轻轻蹭了蹭,声音绵软动听:“主要是,如果他能像我老公这样什么都会的话,大概也不会挡在路中央了。”

勾人的语气。

谢柏彦弯唇,慢悠悠的调子似乎蕴着几分不可捉摸的意味:“你确定?”

其实也不太确定。

宋执锐人在港城,又因着与谢氏的合作关系,他们之后会有无数次明面上偶遇的机会。

很多台前的东西是避免不了的,那她只希望私下的可以减少。

至少她也不会现在这个时候,还要去哄心情不太愉快的谢先生。

“我刚刚都没有问他冷哦。”虞清雨果断回到刚到家时,谢柏彦问的第一个问题。

她穿了件风衣尚且觉得有些冷,当看到宋执锐只穿一件衬衫站在路边时的心思是什么,虞清雨好像已经记不太清。

虞清雨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瑟瑟微抖的身形,或者说,看到了也当做没有看到。

谢柏彦略略抬眸,将她一瞬的茫然纳入眼底。

波澜渐起,他的面色却一派平静淡然,手指拂上她柔腻雪白的皮肤,略带薄茧的指腹流连在她精致的下巴,摩挲而起的一点温度渗过肌理,两个人俱是觉得有些什么不太一样。

嗓音淡漠,谢柏彦问:“如果当初破产的是我呢?”

其实是没有任何意义的问题,虞清雨几乎是毫不犹豫:“如果是当初,好像和我也没什么关系,那会儿我也不认识你。”

见他眉心轻折,眸色沉凛,气压越发冷禁。

她倏然笑起,刻意停了几秒又说:“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你要是破产了,那我来养你啊。”

“你的小公主砸锅卖铁也保准好好养你。”

聚起的浓云倏然消退,乌色散去,晴空乍现。

虞清雨见他神色舒然了些,灵机一动,她又补充:“再说了我老公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破产呢?”

幽邃眼眸沁了

几分暗色。

半晌,谢柏彦双唇轻启,溢出一点似有似无的笑音:“那我只能努力不破产,让太太留着她的锅和铁。

餐桌上的饭菜凉了又热,等到他们入座的时候,已经热过第二遍了。

别墅里的佣人在做过晚餐后,就已经离开,无人干扰他们的夫妻私人生活。

谢柏彦将筷子递给她:“吃饭吧。

虞清雨不好好坐,偏要赖在他腿上不走,也不接他递过来的筷子。

歪了歪脑袋,明眸轻眨:“老公冷暴力,我都没有胃口吃饭了。

谢柏彦轻笑一声,捏着她的手指,薄唇轻动:“哦,小公主在外面吃饱了,回家没胃口了?

“小公主冤枉啊。虞清雨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双含情眸明晃晃地满是委屈。

谢柏彦慢条斯理夹起一只虾仁,送进她的嘴里,微微侧目:“也是,家花哪有野花香呢?

早知道就不该让“谢家花

虞清雨努力嚼着嘴里的虾仁,含糊不清地说:“路边的野花我也不敢采啊。

眼皮一抬,轻轻叹气:“我老公都要酸死了。

谢柏彦看着她秾丽明媚的五官,面颊一鼓一鼓的,像只被投喂的小金鱼。

见他望过来的视线,她还挑起眼尾,昳丽的侧脸在灯光下染上几分鲜活明艳的质感。

是他的小鱼。

漫不经心地勾唇,故意逗她:“说说吧,你还是多少人的小公主,乖宝宝,小仙女?

虞清雨急忙咽下嘴里的虾仁,扯着他的袖口轻轻地晃:“我就是我老公的bb。

一缕长发落在他的领口,跟着她的动作钻进他的衬衣里,一下一下似乎挠着他的心房,从深处漫出的一点痒。

虞清雨懒懒地靠近他的颈窝里,望着他晦暗不明的瞳色,思忱几秒,索性凑了上去。

一个轻吻落在他的唇角。

“还生气吗?

萦绕的淡香,俱是她的味道。

薄凉音色中夹着一点笑痕:“bb,让我不生气,这点可不够。

大手顺着玲珑曲线向下,轻揉在她的腰侧,颇带几分暗示性的意味。

虞清雨登时笔直地挺起肩背

端起几分严肃端正的架势很快意识到他又在逗她鼓了鼓唇。

“谢柏彦你再这样故意欺负我明天港媒就报道我们夫妻关系不合即将开始分割财产大战。”

谢柏彦扣着她的下巴转过一点角度一瞬不瞬地望进她潋滟的含情眸中:“夫妻间的事情哪里算不合。”

“不过是情趣罢了尚可多多益善。”

怎么又变成欺负她了?

虞清雨百思不得其解一顿晚饭最后谁也没吃。

碗筷推开后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这种情趣倒也不太需要多多益善。

清晨谢柏彦出发上班前还颇为好心地把她叫醒去做瑜伽。

抱着被子虞清雨昏昏欲睡勉强掀开眼皮:“我有个问题那个……”

她还未完全清醒话一出口忽又顿住又不知道该不该问。

见她一脸迷怔谢柏彦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问的吗?”

“也不是。”虞清雨静静地发呆几秒眨巴着眼睛还是问出了口“我就是想问正常投资流程进行后投资方会去管控融资公司的项目进展吗?”

很多话当时她没仔细听却还是落进了她的心里。

像是埋下了一颗种子可虞清雨不想等它生根发芽。

谢柏彦眼睛微眯一抹深色很快在眼睛中闪过他低低笑言:“正常需要的。”

“正规的投资方会有以相应投资比例的股份占比参加董事会的决策

她的思路清晰了许多又问:“那供应商原材料的选择也会干预吗?”

谢柏彦的嗓音一贯的云淡风轻:“自然这也属于董事会的决策之一。”

“那我知道了。”虞清雨莫名松了口气。

谢柏彦慢条斯理地扣上黑金腕表轻飘飘地眺过来一眼:“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听了一些奇怪的言论吧。”虞清雨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慢悠悠地走到他身后探头望着面前英挺俊秀的男人莞尔笑起“该上班了谢先生。”

“太太可以直接问我的。”谢柏彦将她微乱的长发拢过耳后。

意味深长。

虞清雨只是打了个哈欠,抬手推了推他系得端正的领带。

“和我没大关系的事情,更没有必要浪费你的时间。”

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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