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依让县令关进永平县监狱。
狱卒将她带离房家的时候,房家人就用菜叶,鸡蛋就向她招呼过去,房家夫人还想用巴掌教训教训她。
她明明是受害人,房慎不过是一个淫棍,他死不足惜,何苦要她偿命!
张依走着,挣脱着,嘴里不停地喊着冤枉,然后进了囚车。
张依欲哭无泪,进了牢房,看着地上的茅草。她双膝屈起,泪眼朦胧。她反应过来,说:“来人。我要见县令,我要见县令!”
狱卒不耐烦地吼叫道:“嚷嚷什么?你给我安分些。”
张依激动万分,说:“我没有杀人,我知道谁杀的,是一个叫作元苍的男子杀的。郭俊可以为我作证!”
狱卒没好气地说:“郭俊?他现在是戴罪之身,他说的话能有什么是真的?”
张依惊恐万分,说:“圈套,这是圈套!陷害,绝对是陷害!”
狱卒将头扭过去,说:“呵!疯子,我懒得理你。”
说完,狱卒便离开了。张依跪倒在地,她实在是不明白,这郭家遭了什么事?卫昕,是卫昕设计圈套,所有人都套进去。父亲放弃她,元苍欺骗她,什么都是假的!
张依抱头痛哭,呐呐自语,“什么都是假的,你们都骗我!骗我!”
一个男子穿着浅色衣服,戴着幞头,走进监牢。
张依就着朦胧的灯火,看向那个人。
张年!
她正想开口,叫:“父亲!”她突然意识到,她现在的名字,是卫昕。
张依冷言冷语,说:“您来做什么?”
狱卒打开了门,迎张年进去,说:“一刻钟时间!”
张年礼貌地点点头,将几两银子递给狱卒,说:“有劳了!”
张年带了一个食盒,里面装着紫龙糕,米饼。张依看着这些糕点,哭着说:“我以为您不记得了。”
张年叹了口气,说:“仵作在你的房间发现鹤顶红,还有一把带着血的剪刀。你和房慎有染,生了恨,就是作案动机。”
张依双眼通红,说:“元苍没有帮我处理,他把剪子放回我的房间。”
张年惭愧地点点头,说:“我没有劝你,责任在我,是我没有教导好你!”
张依痛苦地笑,说:“我计不如人,失礼了!”
张年从怀里拿出一支木簪,轻声说道:“为父特意为你准备的。”
张依笑着将木簪纳入怀中,说:“这是母亲留给我的遗物。我以后不欠您什么了。下辈子,我不会再当您的女儿。”
张年呆呆地看着她,流下两行清泪,说:“对不住。”
一刻钟时间已经到了。
张年转过头来,说:“再见。”
张依看向他,跪下,然后向他磕了头。
她和父亲,不会再有任何见面的机会了。
张依走到牢房的窗户边,她看向天空,一轮明月正在挂着。她第一次真正感觉到月亮的光芒能够照射自己,她来到北朔的几个月里,从来没有欣赏过北朔的月色。她是真的美丽,轻柔淡雅。张依迷情地看着月亮,她从来没有像今晚那样,如此欣赏这样的月色。
她的机会已经没有了。她将手掌摊开,与月亮比对,月亮的光芒,熠熠生辉。
十一月十八日,申时。
金城的第一场雪已经来临。寒风横扫,白雪漫卷,寒意愈发逼人。
御史台,竹叶轩。
卫昕穿着淡色襦裙,外披一件雪絮绛纱披风,手里揣着暖手炉,看着雪花飘飘。
宇文泰穿着靛青色团花纹暗纹棉服,戴着白玉冠,正在翻看卷宗。他看向坐在对面的卫昕,说:“这几日禁足,帮我看看案卷吧。”
卫昕欣赏雪景,无心答话。
宇文泰在她面前比划几下,说:“云舒。你不要留在锦衣卫,来御史台帮我,好不好?”
卫昕冷眼瞧着他,说:“几品?”
宇文泰沉思片刻,说:“先是从七品主簿,然后再从侍御史开始做起。”
卫昕冷笑片刻,说:“逾明。你不带这么遛人的,来你这做个主簿,还不是得日日见着你?”
宇文泰谈笑自若,说:“御史台都是文职,你一向以精明自诩,难不成,你怕了?”
卫昕似笑非笑,说:“我不怕。我是怕你心猿意马,到时开始嫌弃我。”
就在此时,季风走了进来,看向卫昕,说:“张经历。”
卫昕点了点头,说:“你们有要事,我先回避。”
宇文泰拦住她,说:“都是自己人,你坐下。”
卫昕重新坐下,喝着茶。
两人看着季风,季风正色说道:“郭俊已经押回锦衣卫。昨夜,据北朔传来消息,那个卫昕在永平县监狱用簪子自戕。”
卫昕沉默不语。
宇文泰意有所感,说:“知道了。季风,你先下去吧。”
季风退下。
卫昕继续喝着茶。
宇文泰说:“这簪子是怎么流进监狱了?”
卫昕正襟危坐,说:“张年秘密前往杏州,送她一程。”
宇文泰细心安抚,说:“云舒有心,让她们父女见上最后一面!”
卫昕温柔地说:“这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宇文泰不怀好意,说:“郭俊进了锦衣卫,倒是麻烦了!”
卫昕正色说道:“太后卧病在床,最近身子骨好了些,感觉后宫有人摆了她一道。要查,我们拦不住她!”
宇文泰点点头,说:“既然太后已经出手,我要不要上个奏折?”
卫昕摆了摆手,说:“不必。你此时上奏,陛下和太后觉得你是邀功。”
宇文泰严肃说道:“张依一死,你再无掣肘。你不怕张年,与你离心离德?”
卫昕会心一笑,说:“父亲总会为我着想的。张家一族的生死,他送簪子给张依,让她赴死,就足以证明家族荣光才是最为至上的。我让他们父女见面,只不过是出于人情罢了。”
宇文泰感叹说道:“你的洞察人心之术,无人能及!”
卫昕桀然一笑,说:“逾明。宇文家族不只是想俯首称臣吧。”
宇文泰凑向她,说:“你希望我怎么说?”
卫昕正色说道:“怎么说都不合适!做人,最要紧的功名利禄,不然我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宇文泰拉着她的手,说:“你不来御史台也无妨,不过你得搬家。”
卫昕笑容满面,说:“下官遵命,御史大人。”
柏梁台。
邵令一身湘色的交领襦裙,披着云锦累珠披风,梳着高髻垂髾,戴着苍山碧玉耳坠。她正在修剪红梅花的花枝,将红梅花放进花瓶里。
邵海挪动花瓶位置,方便她把花朵插进花瓶。
邵令神清气爽,说:“王家欺压我们这么多年,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邵海沉思片刻,说:“张依快要官复原职了。”
邵令看向他,说:“云川,你是我的亲弟弟,我奉劝你一句。你不要对不可能的人存在幻想!”
邵海正色说道:“邵家的门楣,不会差的过宇文家族。”
邵令一脸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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