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预备出府回门那天,璩芝却忽然遣了人同易瑾说今日身子不适不能一并前往,并让易瑾向易老夫人带个平安。
易瑾记在心里,送了补品又派人寻了府医去看璩芝,一切无碍后才放心和姜晏回门。
她们从东路广亮大门入,一进广亮大门,就能看到正对着的影壁上刻着“忠勇”二字,轿夫抬着轿子在外院绕过一圈才从西路垂花门前停下,易瑾和云舒云笙等人进了垂花门,姜晏留在外院同易松说话。
寿安堂内,易老夫人、二房太太、家中小辈都到了,众人在屋内只听得守门通传的丫鬟报:“二小姐回来了!”
等了半天却不见来人,半晌厅门打开,之见一女子戴着银质鎏金点翠八宝钗,发髻上斜插两只金钗珠钏,耳边簪着支银鎏金烧蓝莲花步摇,外面穿了身素锦织银花青披风,肤白似雪,笑意如春,眉不黛而黑,唇不点而赤,五官并不出挑,然而结合在一起却又有端庄清隽之感,眼角眉梢尽是笑意,唇角轻轻扬着,跪在丫鬟事先预备好的垫子上。
“瑾儿问祖母安,问婶母安。”
易老夫人起身接安,三年不见少了些久居高位的傲然,神色浑浊却难掩威严,但见到易瑾时就有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意涌上心来,眼泪瞬时落下,打在二人交叠的手上。
“瑾儿在家时甚少穿成这样,”有人给老夫人递上帕子,她带着易瑾坐到了榻上,“你向来不喜华贵,怎么今日……”
易老夫人以为是易瑾在平阳侯府受了欺负,所以只能以穿着华贵来彰显地位。
也不能怪易老夫人会有这等想法,易瑾此刻已经脱了披风,露出里面的服饰来,颈上环着鎏金琥珀华鬘,穿着米色织金素锦绣缠枝莲纹长袄,下配宝蓝满地金马面裙,腰间是挂着真珠宫绦,手上也戴着赤金如意纹手镯,华彩非常。
“今儿是迟来了三年的回门,婆母说让孙女打扮的漂亮些,才不会叫咱们家里的说侯府苛待了孙女。”
二太太姜氏问了句:“雅霜近来可好?”
姜氏是侯府老侯爷的庶妹,在侯府时不受人关照,只有郑夫人嫁进来后日子才好过一些。雅霜,郑夫人的小字,二人除了是嫂子和小姑子的关系,在闺中是还是手帕交。
“婆母一切安好,您切莫惦记,婆母还给您带了东西,来时已经归置到您屋中了。”
姜氏笑着点头,眼中全然是对易瑾的爱怜。
几人又说了一会子家常,问过弟弟妹妹的学业,易老夫人又说:“你三年多不曾回府,等你用过午膳后去家祠祭拜一下你的母亲吧。”
易瑾的生身母亲司绾在生她的时候落了病症,生下她半年未至就离世了。一年后,易松娶了司绾的同支庶妹司络做了续弦,也是为了延续易、司两家世代交好。
虽说延续两府交好,整个易家除却易松愿意同司绾说上两句话,其余人都不愿理她,以至于哪怕府中有事,她也经常称病不出,比如今天,比如六年前璩芝入府,再比如三年前易瑾同姜晏大婚。
虽然占着易松嫡妻的位子,但也无人把她当作嫡妻,只因她做的事,实在是有违人伦。
易瑾应了声知道了,又听姜氏阴阳怪气道:“也不知今日瑾儿回府这么大的事,东院那位为何连一句话都没有。嫁进来也有十七年了,没想到除了刚入府时那几年是有消息的,之后十几年就真的在东院闭门不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住的地方改了变成青丝庵呢。”
易老夫人瞪了姜氏一眼,冷斥:“好了,今儿是什么日子,还把她拿出来说惹瑾儿晦气。”
姜氏撇撇嘴:“她就算再不喜嫂嫂所出的子女,也不该在今日这般场合上下了瑾儿的面子,嫡女回门嫡母却不露面,这样的话若是传到平阳侯府,侯府中人会怎么说?说我们国公府不重视嫡女,还是不把姜家放在眼里?
母亲,她先前做的事暂且不提,但好歹也是从官宦世家出来的儿女,怎么能这般不明是非、不识大体!”
“就算国公府、侯府的人不说,难道就能保证不会被其他人知道吗,若是传入市井丑闻,瑾儿如何自处,易府又如何自处?”
姜氏是确确实实是为了易府和易瑾好的,自司绾逝世后,易瑾年纪尚小,且那时姜氏刚出小月子不久,就一直由姜氏带着长大。姜氏没有女儿,除了对侄女的感情外,更多的,甚至是一个母亲对于一个女儿的爱怜。
只是那司络太过分了些,未进府时就口口声声说是司绾夺了她的夫君抢婚嫁进易家,又扬言府中孩童不详,频频设法欲害死府中孩童。
有一日姜氏去给老夫人请安,回来时正赶上司络拿着帕子想要捂死还是婴儿时期的易瑾,若不是回来的巧,恐怕易瑾就死在那一年里了。司络嫁进来的前五年里,阖府上下人心惶惶,每个受孕的姨娘都恐惧下一个被摧残的孩童是自己的儿女。一个司络,闹得家宅不宁,后某年月日,她像是抽空了灵魂一般,在府中再也没有见过她,也不曾听过任何有关于她的消息,逢年过节,只有她的贴身嬷嬷过来替她告个病假。
众人当年并没有当一回事,平时也没有人会提起她,就连镇国公易松也不会问询司络的情况,没想到今日姜氏这么不会看眼色提起了这事。
“行了,这事之后再提,瑾儿不容易回来一次,且先不说这事了。”姜老夫人语气明显更严肃了些,姜氏只能撑着笑意圆场面。
易老夫人传人摆了饭,有丫鬟去外院喊了姜晏用饭,饭后易瑾同姜晏又去了家祠拜祭母亲。拜祭完后易瑾在寿安堂合易老夫人说话,姜晏出了内院去寻易松。
“上京城近日有新闻说,小侯爷今日有新添娇客之喜啊,老夫难得与小侯爷一见,在此恭喜小侯爷了。”
“父亲莫要折煞我,不过是那年出上京城时正赶上檀儿卖身呼救,顺手救了一把罢了。”
“哼!”易松冷哼一声,“在哪儿救了新客?老夫可是听说那夜圣上匆忙下诏,隔夜你们就该从上京出发,那夜你们住在了哪里,难不成还需要老夫提醒你?”
姜晏表情窘迫,支支吾吾不敢说话。那夜他确实是违反律例被隗檀勾了魂智宿在莲溪阁,只不过后来,隗檀又说她于姜晏有用,姜晏便将她带在身边,没想到三年多的时光日久生情,竟让他忘却了家中的发妻。
“凡官吏宿娼者,杖六十,媒合人减一等,官员子孙宿娼者,罪亦如之。姜晏,我南燕律法,你胆敢说你不知情?”
姜晏垂手,知道自己无理,半晌不曾说出一句话来:“晏……晏自知有愧于婉清,日后定当仔细待她。”
“你最好是!”易松印尽杯中茶起身,再没有回头看,抬腿出了房门,“若是老夫的瑾儿在你们府中受了什么委屈,老夫就一道折子递给圣上,再请了族中长老开宗祠退了这门婚事!”
姜晏压下心中不满起身行揖礼,问了易瑾在哪后快步出门,留下一句:“回府!”
姜晏坐在自家轿子内,等着易瑾出来一同回府。
今早易瑾和姜晏出府后,中午用过饭,璩芝少见的去了侯府花园中闲逛,过了凉亭,就是月心湖。
“你先在凉亭这吧,我自己随意走走,等下回来寻你。”
那丫鬟应了声是,便站在原地。
璩芝走了约有十余米,绕过假山,就遇见坐在湖边状似等着她的隗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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