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寂静,陆知鱼躲在毯子里,再一次失眠。

“裴林之,你睡了吗?”她开始摇人。

凌晨一点的江市陷入沉睡,主干路上只有寥寥几辆夜班车。

门窗紧锁把鸣笛声隔绝在外。

没有得到回应,陆知鱼翻了个身,再次尝试入睡。

“又怎么了?”在她闭眼前一刻,男人无奈的声音响起,语气中睡意不减。

得到回应后陆知鱼弯弯嘴角,感谢黑夜隐藏了自己的情绪。“就是想和你说话。”

本来还有困意的裴林之被她这句搞清醒,略带沙哑的语气好笑的问她:

“怎么,没人和你说话?”

“嗯。”确实没人和她说话。

首先她本身不喜欢说话,其次对于一些人没有表达欲望。

除了和她已经绝交的陶瓷林琳等人外,她对裴林之的说话欲最旺,是名副其实的生理性选择。

“谁也不想说,就想和你说。”

夜色阻挡住所有束缚,陆知鱼嗅着柑橘香难得说实话。

“我有好多想分享给你的事情,从高考出成绩到大学报道、体育选课以至于明星八卦我都想和你说。”

她闷在毯子里,布料过滤了声音中的颤抖和悲伤,只剩下少女静谧声线。

裴林之动了动因久坐而发麻的腿,眼底铺上一层柔软,嗯了一下,问然后呢?

黑夜抚平一切情绪,也暖化了他冰冷的语气。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空中格外温柔。

注意到他态度的软化,陆知鱼也跟着放低声音,说出来的话都软绵绵的。

“然后就是……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

输出口气,裴林之拿着羽绒服站起身走到床前。

“往里窜窜。”

陆知鱼蛄蛹至墙角。

感受到床板塌陷,她又往里挪了挪问要不要毯子。

裴林之身形一僵,说非恋人非血缘关系不能盖一个毯子。

少女哦了声,再次往里窜,几乎全身都贴在了冰凉墙面。

休息室的床是单人床,睡不下两个成年人,即使陆知鱼尽力把自己削成“一片”,也无法给裴林之提供富余空间。

偏头看了她一眼,裴林之叹气让她别离墙太近。

“靠我背上就不会再掉下去了。”

感受到女孩断了一瞬的呼吸,不一会儿后背贴上一丝柔软,源源不断散发热意。

心像被敲了下,黑暗里裴林之咽了咽口水强支在地上的腿微微发麻。

“说吧。”寂静里,男人妥协地声音自背后传来,陆知鱼扣着墙皮咬了下下唇。

半晌,她回:“不知道说什么。”

她有很多想和裴林之分享的东西没错,可突然让她全部吐露出来,就像玲琅满目的超市,找不到重点。

动了动快要失去知觉的腿,裴林之说随便,想到什么说什么。

陆知鱼还在纠结:“有很多,一时半会儿说不完。”

那边裴林之终于把流落在外的腿挤进了床上,听到她无用的犹豫嗤笑:

“那就慢慢说。”

“不行。”身后热源接触面积更大,陆知鱼几乎把半个身子倚在了他的背上:“明天你就不理我了。”

裴林之疑惑:“为什么明天就不理你了?”

小姑娘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别管,我就是知道。”

猜的还挺准。裴林之心里腹诽,面上与她打闹:“既然知道还不快点说。”

毛毯往下移了移,露出陆知鱼的眼睛,她看着黑漆漆的墙面,语气颓然:“那就不说了。”

“说也没什么用了。”

话是分享给有回应的人的,是分享给可以一起走下去的人的,如果只说了一半两人就分离,那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相遇。

规避一段让你痛苦的人或事只有两个时间段,一是在事情发生前,二是在你察觉到已经痛苦的时候。

陆知鱼无法回到认识裴林之以前,但可以选择感受到不安后逃离。

说她胆小也好,说没出息也罢,反正陆知鱼是没有勇气面对尚未发生的事情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想哭,悄悄翻过身,凭借感觉浅浅拽住了裴林之上衣布料。

“裴林之……如果你结婚记得给我请柬。”

真稀奇,虽然二十一世纪人们和前任的关系不再是冰与火,可也没多少人能大度到主动去参加前男友的婚礼。

可陆知鱼说要给她发一份请柬。

夜里安静,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有所察觉。

裴林之感受着拉住他衣料的温热,声线扳直问为什么。

“就是那么说,你夫人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

她的声音柔柔的,透过毯子传出来,明明是让人安心的语气,愣是听的裴林之想笑。

真不愧是搞创作的,想象力那么丰富,把他未来夫人都安排好了。

两人距离很近,隔着毯子几乎是贴在一起的存在,小姑娘轻巧的呼吸喷洒在裴林之的后背,丝丝缕缕通过血液传至心脏。

咬了咬后槽牙,裴林之压下无名之火,告诉她放心,他的夫人绝对是世界上最宽宏大度的人。

“……嗯。”陆知鱼回他,声音颤颤地。

不一会儿她重新面对墙,小小吸了口气。

一切细节被裴林之听进耳朵里,他闭上眼,片刻后再次开口:

“大一选体育课时手机正好欠费,等登上教务网发现体育课只剩下健美操,然后我成为那个班里唯一的男生。”

陆知鱼知道裴林之的声音很好听,高中时是清冽的山泉,夏日炎炎的气泡水,现在又成长几分,带着成年男人的沙哑性感。

怔了半瞬,陆知鱼想起来早被遗忘的话题。

“我大一选的也是健美操,不过室友她们选了体育舞蹈,因为给的分高。”

在他的引导下,陆知鱼也打开话匣子,把自己没有分享给别人留了五年的话源源不断吐露出来。

裴林之手搭在床沿,有节奏的敲打着,问她怎么不去。

人回:“因为要男女搭档,有肢体接触的那种。”

从小到大家里没缺过她吃没缺过她穿,教辅资料美术工具等也买最好的,但就是没有一个人向她表达爱。

在其他朋友被爸爸妈妈抱在怀里亲脸颊说宝贝真棒的时候,陆知鱼站在一旁,看父母摔东西吵架。

以至于长大后她发现,自己十分讨厌和别人有肢体接触。

关系不错的还好,但交情一般的来牵她的手搭她的肩,会让她感觉身上缠了条蛇,滑腻恶心。

“是吗?”裴林之口吻含糊地回应,满是对她话语的质疑。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内,陆知鱼感受到他直起身,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目光看着自己。

语气嘲讽:

“你说秦愿她们知道你现在正和前男友躺在一张床吗?知道你恋爱十五天就把男朋友吃抹干净吗?知道你提裤子就跑拉黑一条龙吗?”

说完,他又自答道:“当然不知道,在她们那里你还是一个安静单纯不染尘世的平凡少女。”

他的话语仿佛犀利的箭,每一个字都精准射中心尖。

“对不起。”陆知鱼咬了咬牙,开始忏悔自己的错误:

“那时候我不该强迫你,也不该选择最幼稚的方式结束这一段感情。”

声音消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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