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庄静融的威胁之语,白濯羽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庄静融知道自己晕血。

庄静融见她一副惊骇的模样,不禁笑道:“别那么惊讶,你已经在我面前晕过去两次了。我像是蠢到连这都看不出来?”

白濯羽仔细一想,确实如此。她第一次晕倒,就是在庄静融杀了颜太守的现场。第二次晕倒,是在庄静融血洗银纱楼的时候。

这么一看,白濯羽自己与人为善,君子动口不动手,可庄静融在这段时间却是一点没闲着。

这也同样说明,自己的死穴被庄静融狠狠拿捏在手里了。

白濯羽故作镇定地笑道:“既然庄护法知道,却没告诉第二个人。那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护法情愿为我隐瞒此事?”

“我可从来没这么说过。”庄静融毫不领情,却将手中的茶杯用开水烫了又烫,“不过我是否为你隐瞒也不重要,反正你也快死了。”

“此话又是从何说起啊?”白濯羽已经习惯了庄静融爱打哑谜的说话风格,咬牙顺着问道。

“你不能见血,却偏要进牢里救你那师兄,不是送死是什么?”庄静融酽酽地沏了一壶好茶,“痴男怨女,恨海情天,我见得多了,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白濯羽自觉忽视了庄静融的消极发言,用坚定而不容置疑的眼光看向庄静融,斩钉截铁道:“庄护法,这就是我要找你的来意了。”

“你想要我帮你出手?我说过了,不可以。”庄静融脸上笑得温和,说出来的话却冷漠至极。

“不,不是让护法亲自出面。”白濯羽道,“我只是想来找你借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庄静融似是突然来了兴趣一般,倒茶的水壶停在了原处。

“江上柳。”

白濯羽心里清楚,想从重兵围困之中救出云容章,智谋和武力缺一不可。

智谋自不必说,她已经想好了如何为此布局。但是武力的话,她仍担心硬碰硬会让自己的症状发作。

她自己的乱雪刀见血封喉,自是没有办法让她拼杀。唯有江上柳的软鞭可以将人从背后勒杀,悄无声息。

即使风险很大,她也想搏一搏那杀人不见血的可能性。

听闻此言,庄静融脸色骤变。

“我还以为白盟主多少懂些江湖规矩。我只当你此话是年纪小不懂事,说话轻狂,拿我开玩笑。”庄静融脸上的笑意完全不见了。

“庄护法,我并非戏言,我也非常清楚我在说什么。”白濯羽认真道。

对江湖人而言,武器是身家性命,是武人人格的象征。在江湖中扬名的大侠,其武器和本人同样知名,甚至有的人名声不显,武器的名字却早已扬名天下。

江湖弟子,只要人不死,武器就不离手。将武器借给别人,暗含着一些非常微妙的意味。

若是一个人的武器落入另一个人手中,只有三种可能。

第一种是,此人已死,将武器托付给生前亲友;第二种是,此人武功被废,武器被夺,终身再也拿不了刀。

而第三种,便是“委质”。

低位者将武器借给高位者,表示自己永远效忠于此人,臣服归附,为其献身,赴汤蹈火,终身不渝。

庄静融虽然深陷危局,但显然现在还没有死,武功也没有废。白濯羽此言的言外之意,便是要庄静融臣服于她,永远尊奉她为主上。

庄静融轻柔笑道:“自残月阁覆灭以来,我便再没效忠过任何人。盟主凭什么以为,我会将江上柳借给你?”

白濯羽知道这样的要求有些过分,但是她别无选择。况且,从庄静融的表现上来看,她未必十分抗拒效忠自己。

之前对她设了那么多考验,又是猜谜,又是拿刀恐吓,不就是为了考察她的心智和谋略?

更何况现在银纱楼被围,庄静融也走到了山穷水尽之时,已经一心求死。若是她能将楼中诸位姐妹救出,她不相信庄静融对自己没有归附之意。

庄静融在等待她谈条件。

“我们不必拐弯抹角。如果护法有条件,可以提出来,万一我能做到呢?”白濯羽双手交叉在胸前,作出一副胸有成竹的自信模样。

“可以。”庄静融又恢复了一副优雅的神态,笑着将自己的江上柳扣在案上,推到白濯羽面前。

“庄护法若有什么愿望,请讲。”白濯羽道。

白濯羽以为,她的愿望不过是解珑水城之围、救出五十个姐妹等等。这些事情白濯羽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也可以尝试一番。

“我的愿望?我希望半个月之内,朝廷的狗官全部滚出珑水城。”庄静融轻描淡写道。

白濯羽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没想到庄静融的胃口如此之大,竟然想要整个珑水城的控制权。

“我本来想说,想要狗皇帝的脑袋。但是想了想,狗官和狗皇帝的脑袋跟草一样,割了一茬再长一茬,永远没有削完的一天。今天死了个颜狗贼,明天就长出来个张狗贼李狗贼,永远杀不完。不如要他们全都滚出去,自在一些。”庄静融笑道。

白濯羽本来在组织语言想着如何拒绝她,但是转念一想,庄静融所言不错。在朝廷这些贪官污吏的统辖之下,珑水城的百姓们确实过不上什么好日子。

更何况,凭庄静融的实力,她担得起“价值连城”四个字。

若是能将她收入麾下,以后需要动武力的事,白濯羽便再也不用亲自动手,如虎添翼。

白濯羽闭上双眼思索片刻,睁开眼时,点头应下。

她伸出手来,将桌上的江上柳握在手中,郑重道:“我同意你的条件。”

庄静融轻轻点头,用冷冽的眼神注视了白濯羽片刻。那眼神极冷极深,如一把横亘宇宙的利剑贯穿下来,从她的额头直穿到脊椎骨。

但是片刻后她笑道:“银纱楼鄙陋,办不成委质礼。我便敬茶代之,何如?”

“你我之间,无需遵循虚礼。”白濯羽道。

闻言,庄静融站起身来,拿了茶杯,背过身去沏茶。

她一边泡茶,一边对白濯羽道:“白盟主,你知道我最佩服你什么吗?若是委质之事你在昨天之前提出,我宁死也不会同意。可今天我对你的想法改观了不少。”

“为何?”

“因为你足够心狠,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白濯羽轻笑一声,第一次有人用“心狠”这种词来形容她。

“你把云容章推出去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我还以为你会哭哭啼啼抱着他不撒手,然后两个人一起被官兵逮去。”庄静融道,语气中带着三分敬意,“至少在我这里,你不是爱上一个人就不要命的蠢货。”

白濯羽更觉得一头雾水,正欲追问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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