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前路 他的变数,他的一线生机。……
天下五器
早在入道的那一日, 谢征就从无律那儿听过相应传说。
后来混迹藏经阁,他也曾在典籍上翻到不少大差不差的记载。
混沌钟十响创世后,钟身碎裂,其中三片撒向凡间, 以天地为炉, 铸就了镇业枪、两仪剑、空境珠三样灵器。
彼时妖兽猖獗,人族尚未开化, 凭借孱弱的身躯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只能任凭屠戮、苟且偷生。
三灵器不忍, 便云集众生、传道授法, 自此有了起初的三座仙宗。
镇业枪授枪法, 有清莲生灭十三诀,枪影如云,便开清云宗;
两仪剑授剑法, 一剑破万法, 问道先问剑, 便开问剑谷;
空境珠虽无器灵, 却能化解尘缘业障、清心养魂,便开养心宫。
后来, 道门逐渐繁盛,香火绵延, 百家争鸣, 依那三座仙宗划分出明涞、云仪、虞渊三片仙境, 尊此三者为镇宗仙器, 以别凡器。
除此以外,世间还游荡着一艘奇异的舟船,据说是混沌钟剩余的碎片所化, 法力更甚三大仙器,能越南北、平古今,有神鬼莫测之能。
因其时隐时现,无法以常理度之,世人便称它为不系之舟,并混沌钟共号天下五器。
在修真界,这大抵是牙牙学语的孩童都能张口说道的故事。
但故事终究是故事,凡人多谣传,大抵为好事者胡乱冠名、津津乐道,不成体统,讲求个口头顺遂。
而眼下从两仪剑口中说出,不禁显得有几分微妙。
“自是听过的。”困惑稍纵即逝,谢征敛去不解的神色,正经答道,“两仪剑、空境珠、镇业枪、不系舟、混沌钟,此之谓天下五器。”
五器么
两仪剑的声音带着些许惆怅,所言谬误,却是歪打正着。
三大镇宗仙器,不过源于一桩意外,顺应天意出现在世间的,本该只有一者。
鸿蒙初开时,一切刚从混沌脱胎,尚未出现秩序。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于是混沌钟将己身拆成两半,共同管束天下。
一者为身,是有形之物,掌自然道法;一者为神,是无形之物,掌规律因果。
然而,创世耗费它太多的力量,以至于无坚不摧的器身有了裂痕。
最终演变之时,裂痕崩碎,三枚碎块就此掉落凡间,打破了原本有形与无形的平衡。
就如阴阳与光影,一旦失衡,日积月累,便会导致倾轧,这样的失衡是不被容许的。于是在彻底分开后,它们匆匆赶下凡间,意图寻回那三枚碎片。
因那场意外,它们的诞生花费了比预计中要漫长许多的时间,生灵万物已扎根于世。
待寻到三枚碎片,它们却发现,阴差阳错下,碎片诞出了自己的灵性。
许是力量源自有形之物的缘故,碎片天生有着承担教化的觉悟,在这耽搁的时日中,代替有形之物传授道法,保住了天地灵长的人族。
无形之物应天理而生,只认规矩,无心无情,当即要将三大仙器打回原形,让有形之物吸收,拨乱反正;有形之物则恰恰与它相反。
面对这桩代天行事的功绩、以及方才起步的道门的苦苦哀求,它难以避免地心软了。
它在漫长的衍化里寂寞了太久太久,三枚碎片又是脱于它的身躯,灵智懵懂,犹如孩童。
那是它的“孩子”,它无法将之毙命。
面对有形之物突如其来的执拗,无形之物别无他法,选择了退让。
为了维系世间平衡,它也将己身的一部分割让出来,融入生灵之躯,从此诞生了天潢贵胃的上古血脉龙凤麒麟,无垢道体。
而那不再完整的两样器物
有形之物名不系舟,无形之物名天道书。
超脱常理以外,却又不似混沌钟般具有无上权威、不可企及。
夺天一事,吾已从留在汝识海中的神念得知。
两仪剑道,被锁在界水之下,坠入幽冥的,应当是天道书,也是尔等常呼的天道。而汝听闻的另一道声音,多半就是不系舟。
它们相克相生,同根同源,时常争吵,谁也不能说服谁。
倒转轮回,还有带来异界之人,必然是它们共同的手笔,缺一不可。
故吾不知,所谓任务究竟是出于哪位的主意,也不知它们在为何争执。
说到这里,它停了停,长叹一声。
变数,汝因遭受蒙蔽觉得愤怒、怀疑,情有可原。吾不能承诺它们必然可信,那两位之所见,并非凡物能够理解,或许给不了汝想要的结果。只是唯有一点,吾笃信不疑。
它们,定是想保全这个世间。
“清规。”
离开境地后,无律半路轻声叫住了谢征。
谢征回首,对上她晦涩望来的
眼眸,低声道“师父有何指教”
他仍如来时一般,白衣乌发,面容沉静,半分没有改变。
然而谁都无法再像先前那样看待他。
若说傅偏楼的不同寻常早有端倪,谢征的来历、与其背后所代表的含义,无疑是一道猝不及防的冲击。
“变数”、“异世之人”、“一线生机”。
就算明白他不会是普通凡人,也绝想不到会如此沉重。
无可企及的家乡,难辨真意的任务,以及一团乱麻、已走入绝境数十回的这片天地
无律记得很清楚,她收下对方时,尚且未有弱冠之龄。
旁人入道时,只需想着筑基、结丹,想着长生漫漫、道途浩瀚;他却已在面对大乘修士也不能企及的难题了。
她不禁想,难怪过去她总是觉得矛盾。
谢征分明性子清淡,却时常给她急促之感,好似被嗜血的妖兽追在后头,性命垂危,一刻也不敢停歇。
原来真的不敢停歇,一停,就不知是否还能有后来。
无律心底一阵涩然,她沉默地看着年岁尚轻、可已吃了许多苦的两名弟子,缓缓叹息。
“这些事,怎不早些告诉为师”
此话很是无理,她清楚,换作旁人,大抵恨不得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一辈子。
牵扯到这样的大事,胡乱说出去,极易招致灾祸。
谢征和傅偏楼愿意将这一切当面坦白,堪称十分信任。
可无律仍忍不住想,若是早点说呢
她再怎么不济,也是他们的师父,是合体期的修士。
更何况,她不仅仅只是问剑谷的一介长老,更是上古血脉的无垢道体,知晓内情的柳天歌。
她的弟子们也是、她也是。
倘当初就彼此交心,会不会就能少走些弯路
就算不能,至少可以分担些他们的辛苦。
她这个做师父的,当真不尽责。
无律的语气与其说是责备,不如说颇为懊恼,谢征听了不由失笑。
他神色柔和下来,眉眼间也流露出一段暖意,并未反驳,反而点头称是“师父教训得对,再有下回,弟子定不会客气。”
傅偏楼跟着弯起双眸“到时候师父别嫌烦就是。”
无律被他们的一唱一和逗笑了,眼睫转落,唇畔浅浅上翘“贫嘴。”
旁观几人不禁也笑,因身份转变而升起的微薄陌生顿时烟消云散。
无律继而问“接下来,你与仪景作何打算幽冥,去是不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谢征道,“不去,疑问就永远会是疑问。”
既然天道和不系舟不是一路,至少不会全是骗局。
还有他瞥了眼身旁的傅偏楼,想起对方记忆中空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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