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真是上苍都被云州的情势打动,连着下了两日的大雨,方又恢复晴日。

而林彦趁着天晴的好时机,亲自率领州兵前往却步山。

一行人寅时离开州署,不到辰时便回来了。

出乎林蕴霏的意料,林彦不仅落败而归,还负了轻伤。

林蕴霏自然不会错过看林彦笑话、顺道了解内情的机会,当即赶去他的寝处。

“三皇兄,”还未踏进屋内,她便喊道,“你没事吧?”

谢呈与徐直已然在了,而坐在榻边的林彦正让大夫替他的虎口上药。

见到她来,林彦抬起头说:“多谢嘉和关心,我并无大碍。”

林蕴霏尚未细问,林彦脸上便犹自浮现出愧怍之色:“我没能夺回粮食,反惹得诸位担心,实在是赧颜。”

徐直宽慰他道:“殿下不必妄自菲薄。照你的说法,臣与那山匪交手不下十次,屡战屡败,岂不是都无颜面见云州百姓了。”

“是啊,三皇兄,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次失误算不得什么,”林蕴霏顺势问,“不过,我瞧你这些时日与宣统领为此战绞尽脑汁,应是制定了比较周全的良策兵法,为何还是没能敌过那群山匪?”

林彦叹了口气,方才作答:“数日前我便派人去探查了却步山的地形,那里古木参天,极易迷路。他好不容易才试出一条通往匪寨的路,并在树上留下印记。

“不想今日登山时,我与军队发现那片林子里的树皆被划刻上类似的印记,如何也分辨不出原先的路径。我们因此在林中打转良久,接着遭到了山匪的伏击。”

“想来是他们在例行巡查时察觉到端倪,于是将计就计……也怪我自骄,低估了他们的本事。这群山匪胆大心细,果真不容小觑。”林彦越说越是懊悔,哪里还有当初放言清剿山匪的锐气。

“好在殿下撤退得还算及时,州兵之中未有被重伤者。”

话虽如此,徐直听罢亦不免感到忧愁:“听闻这几年他们一直在山上植林,使得匪寨越发隐蔽难寻。此番打草惊蛇后,再想攻上去更为不易。”

“看来强攻是行不通了,”林彦皱起眉头陷入沉思,而后对徐直说,“一会儿我便去寻宣统领重新商榷智取之策。”

见他即便受伤仍在惦记此事,徐直道:“殿下不必一人将压力全部扛下,实在不行,我可递信至隔壁雄州借些兵力。”

林彦道好,眸色却是漆黑如点墨。

在见过林彦后,林蕴霏与谢呈默契地在抄手游廊上停步。

“殿下,”谢呈轻唤她,“你可还记得来云州之前问了我什么话吗?”

林蕴霏当然记得:“你为何要让我跟来云州?怎么,如今你愿意同我坦诚相待了?”

“嗯,今时不同往日,谢呈答应过殿下,不敢有所欺瞒。”谢呈笑着颔首。

对于他的说辞,林蕴霏极为满意,抬手捏了捏耳根,表示她洗耳恭听。

“我之所以一定要殿下来云州,便是因为这里存在着大机缘,可以让殿下收服一方民心,”谢呈不疾不缓地解释,“事到如今,殿下已经主动做成了两桩善事,游说豪富捐赠粮食与日常布施。”

“但这些远远不够,尚不能令百姓对你感恩戴德。”

“我还能做什么?”林蕴霏端肃颜色询问。

谢呈望入她亮如黑曜的眸子,说:“眼下便有一个绝佳的契机,但殿下可能得亲身涉险。”

林蕴霏读懂了他的暗示:“你要我从却步山山匪手中夺回朝廷的赈灾粮?”

“正是。”谢呈眉目间是难得的郑重。

“我并非不想同林彦争这份巨大的功劳,”林蕴霏眨眼间心上掠过千般想头,“但我手无缚鸡之力,又无人驱使,怕是都无法寻到却步山的山麓……”

林蕴霏突然顿住,神情有些古怪。

她若真欲进入却步山,倒却有一个法子。

“殿下应也想到了,山不见我,我自见山,”谢呈点破关窍,“山匪们能发现林彦的人在树上的标记,便说明他们经常会在山林间巡视、搜刮,假使殿下扮作乘着香车的过路人,说不准就能碰上他们,甚至被带回匪寨。”

“我虽不惧以身为饵深入虎穴,但我进去后,又该如何周旋自保?”林蕴霏追问。

“我当然不会叫殿下只身前去,”谢呈否认得极快,道,“那样我如何也放不下心。”

谢呈藏掖了一部分心里话,其实他在想出这个危险与机遇并存的主意后,经历数次犹疑才决定对她和盘托出。

他太了解林蕴霏的脾性,她一旦知晓了行事的法子,便必然会迎难而上。

纵使他一向拱揖指挥,会竭尽全力将计划安排得周密。

然而人谋难敌天命,事关林蕴霏的安危,谢呈不敢心存侥幸。

林蕴霏因他这句突如其来的直白之语一愣,她耳根子软,当即又漫开一片潮红。

初涉情爱的人大抵都是这样,对方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换来心荡神摇。

她假作正经,嗓音却不自觉放软:“那你的安排是什么?”

谢呈目光虚虚地描过她缀着东珠坠饰的耳垂,答说:“我手下有一人擅长易容,到时会替你遮蔽真容,由他扮作小姐,委屈殿下扮作婢女同行。”

“此外,我会派潜睿尾随其后混入匪寨,护你周全,同时也向我传递消息。”

“你们三人且尝试将蒙汗药下进他们的水井或是饮食,待他们皆昏倒后,我会去向徐太守要一队人马上山接应粮食。”

“那我又该如何向林彦隐瞒行踪?”林蕴霏跟着完善这个计划,自问自答道,“正好我的脚伤还未痊愈,我可以借这个由头闭门不出。再让侍女蓝儿假扮作我在屋内活动,你也配合着常来厢房探望。”

“林彦正为剿匪一事焦头烂额,无有过多闲心盯着我,这般做应当就已经能糊弄过去。”

谢呈赞同地点点头,忽而陷入一段沉默。

林蕴霏瞧着面前人蹙起的眉宇,刹那间涌起想为他抚平的冲动。

然后手指停留在空中、距离谢呈眉心一寸时,她环目一扫周遭,选择收回。

“事不宜迟,明日我便出发。”林蕴霏道。

“殿下趁夜走吧,我好来送你。”谢呈垂眼去看她蜷起的手指,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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