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展说得理所当然。

然而话音落下,一片沉默。

月台眉头紧皱,好一会,才开口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感情这事本就是你情我愿,旁人插不进手。”

看星展脸皱得和包子一样,眼巴巴地看着她,月台眉头展开,笑着用手指点点她额头。

“再说了,主子什么时候说过她心悦褚将军了?你的小脑袋瓜天天就琢磨这些事?”

星展耸着肩往后躲,气哼哼地回嘴:“主子总念着褚公子,上回拆信还先拆褚公子的信呢!”

“这便是心悦于他了?主子同褚将军本就有表兄妹的情谊,两家人又只剩下这两根独苗,自然亲近些。更别说两人从小意气相投,是难得的知己。”

月台一一驳回去,笑容里带着无奈:“照你的说法,主子要是先拆了小皇帝的信,难道说主子心悦小皇帝?”

星展一听就炸毛了,连连呸了好几口,才气恼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小皇帝才配不上主子呢,他是个胡人!”

说到这,她话风一转,捏着下巴道:“我还是觉得褚公子和主子一文一武,郎才女貌,最是般配。”

月台含笑,褚公子自然是良配。可如今前路漫漫,风刀霜剑,谁都说不准世事如何变迁。

她不再多劝,只叮嘱道:“你自己心里想想就罢了。主子只要没开口,你就不许胡说。”

星展咬着嘴唇,闷闷道:“知道了,我不说就是了。”

月台又强调一遍:“主子心里压的事太多,别用这些事来烦扰她。可千万记住了。”

“知道了,知道了!”星展声音大起来,“月台,你真啰嗦!”

说得硬气,说完她就一溜烟跑了,连头都不敢回。

明面上星展月台同级,可星展从小就是月台带大的。她这种调皮性子,没少被训。月台一严肃,她心里就犯怵。

如今也是胆子大了,都敢呛声。

月台笑着摇摇头,转身进殿。

孟长盈的回信同万俟望的来信相比,并不算长。

京洛营中,苦夏日长。燥热多雨,蝉鸣不已。

万俟望一身轻便玄袍,头戴墨玉冠,立于窗前,手中正拿着那两页薄薄信纸。

虽然只有两页,他却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很是高兴。

孟长盈向来言简意赅,就如同去年除夕,她出宫时留下的那份短笺一般,只有四个字“夜归,勿念”。

如今一封信能写出两页的字,实在是难得。

只可惜信中除了政事之外,一句闲话没有,只最后提了一句,保重身体。

万俟望微微咬牙,心中稍有浮躁。

窗外忽地噼里啪啦,宽大桐叶被雨点打歪,鸟雀啾鸣,丝丝清凉随着夏雨蔓延开。

又落雨了。

万俟望抬目望去,眉头皱了皱。

他生于塞北草原,长于云城深宫,习惯寒冷、大风和干燥气候。夏日雨水潮热,他只觉得黏腻。

远处有几声抱怨,大概是兵士在骂天气。

迁都京洛之事已定,城池皇宫有待修建,百业待兴。

但相比京洛,云城反对迁都之人定然更多,更难压制。可孟长盈信中并未多提,只让他不必担忧。

万俟望莫名觉得,像是丈夫征战在外,妻子把持内政,向他来信。

这无端的臆想,竟驱散不少他心中的躁意。

意识到这一点,万俟望眉头皱得更紧。

他发觉,他好像有点想念云城。

抑或说,他好像有点想念孟长盈。

无论神思如何,时光如矢飞掠。一封信来,一封信去,转眼又到新年。

北方暴雪,云城尤甚。

“俗话说,瑞雪照丰年。也许明年是个好年。”

月台望着暮色中的纷扬大雪,微叹着。

庭院中积了一层厚雪,宫人时时打扫,也扫不尽。无穷无尽的鹅毛大雪,飘扬不停。

殿中传来几声压低的咳嗽,月台立即回神,掩上窗户,将呼呼北风关在屋外,快步走到孟长盈身边,轻拍她的背。

即使隔着厚厚毛袍,月台手掌依旧能清晰感知到那清瘦的脊背轮廓。

孟长盈又清减了不少。

万俟望在京洛建立新都,孟长盈坐镇云城,主持大局。

值此动荡变换之时,各方势力都小动作不断,还同库戎打了两场不大不小的战役,幸得北关城垣在,拦住不少损失。

年前又有不少汉臣先一步迁往京洛,两地设政,又有小皇帝时时来信问政。

孟长盈每日处理国事都要熬到深夜,进补再多也不长肉,一年下来反而更加消瘦。

月台又轻叹了一声,心里竟不自觉盼着小皇帝快些回来,好歹能帮孟长盈分担些政务。

可惜京洛事务繁忙,小皇帝也不得空。

更别说这大暴雪,那是想回也回不来。

灯油泡了灯芯,不甚明亮。

孟长盈伏案又凑近了些,眉心微拧。

月台随手拔下头上斧簪,用尖头挑起灯芯。

“主子,要不先歇歇,用些饭吧?”

孟长盈摇摇头:“不必。”

说话间,才发觉喉咙干涩,她拿起茶杯,手中公文都没放下,就这么喝了两口,润润喉咙。

月台在一旁,劝也不好劝,可只怎么看着,心里又难受。

她快步走出去,星展正和胡狗儿扯瞎话,她在天南海北地胡扯,胡狗儿在沉默地发呆。

两人一动一静,一蹲一站,门神一样。

月台拍上星展的肩:“你进去陪着主子,我去厨房看看汤。”

星展懵然回头,撞上月台发红的眼睛,心里顿时明了。

月台这是又心疼得呆不住了。

“知道了,你去吧。”

瞧着月台匆匆而去,星展摇摇头,用肩膀去撞胡狗儿的腿。

“你说,月台怎么就怎么心疼主子呢,我平时风里来雨里去,也没见她这样啊?”

一听到主子二字,原本一言不发的胡狗儿回过神来,开口道:“月台和你不一样,你和主子也不一样。”

星展:“……”

“这不废话吗?”

她白了胡狗儿一样,起身走入殿中:“行了,你自己值守吧,我去陪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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