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宣旨的公公也算是“熟人”了,正是前几日来给鞠衣送赏赐的黄公公。
圣旨的内容很简单,几句冠冕堂皇的夸赞过后,闻雪英听黄公公道:“奉旨:丞相闻仲年之女闻雪英,着封为贵人,于下月初二入宫,赐居长乐宫。钦此。”
没想到洪庆帝的圣旨会来得如此快,黄公公宣读完圣旨,闻仲年和钱晚宁都俯身叩谢皇恩,闻雪英却一时恍惚,仍旧直挺挺地跪着。
这种场面,黄公公则不是第一次见了,多的是朝臣因为陛下的圣旨或惊或吓,或喜或悲,一时僵硬。黄公公面不改色,只笑眯眯地提醒道:“贵人,该接旨了。”
闻雪英回过神,抿了抿唇,俯身叩头道:“臣女闻雪英,叩谢隆恩。”
黄公公来得突然,钱晚宁却还是考虑得十分周到,起身后送与黄公公一些钱财礼物。
上回黄公公来闻府送赏赐,钱晚宁也给他准备了礼物,但当时黄公公却没收,只道自己也是奉命行事,哪有私下收礼的道理,然而这一次钱晚宁送出去的礼,黄公公却是含笑接了。
今时不同往日,闻相的女儿就要入宫侍奉陛下了,陛下也一直没有立后,难说闻相之女入宫后的境遇会如何,指不定钦天监的话应验,她就成了皇后呢。
想到这儿,黄公公又多提了一嘴:“贵人放心,去年秋天的时候,长乐宫刚刚修缮完,离陛下的养居殿也近,您住那儿是极好的。”
闻雪英微笑颔首,又道:“是陛下让我住长乐宫的吗?”
黄公公翘起了兰花指,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自然是陛下亲定的,长乐宫的意头也好,相信贵人住进去之后,必会长乐无忧。”
闻雪英眉心忍不住一抽,心道自己怕是很难长乐。
长乐宫是离养居殿很近,但这个地方她太熟悉了。
前世靖桓宇也是让她住在这个地方,也是巧合,偌大一座皇城,空置那么多宫室,陛下怎么偏偏就让她住长乐宫。
闻雪英心底暗暗叹口气,面上却依然含着得体的笑,微微一颔首:“那就借黄公公吉言了。”
黄公公走后,一家人进了屋,关上门,钱晚宁皱了皱眉,担忧道:“怎么才是个贵人?”
位分也太低了些,七品小官的女儿入宫也不至于给个最低的贵人位分。
新朝初立,国库空虚,后宫份例本就不多,贵人的份例更是少得可怜,说难听点,这入了宫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雪英又是娇养着长大,自小到大没缺过什么,由奢入简难,以后的日子她想想都替雪英难过。
钱晚宁不由瞪向闻仲年,虽没说什么,眼神里却是暗暗的埋怨,似乎在责怪他在陛下眼里的分量未免也太低了,连累得雪英入宫还是最低的位分。
闻仲年在官场沉浮二十载,又历经两朝,他当下就意识到洪庆帝是故意赐了贵人的位分,个中缘由也不难察觉。
他一时有些自责,觉得还是自己的权力不够,以至于陛下虽看重他,但不代表他在陛下眼里的分量就有多重。
闻仲年看向闻雪英的眼神饱含愧疚,闻雪英却是无所谓地笑了笑,安慰道:“母亲,陛下后宫如今只有一个贵妃,我入宫后位分再低,也是仅次于贵妃唯一的天子嫔妃,没您想得那么可怜。”
钱晚宁道:“母亲就是怕你挨饿受冻,听说宫里的人最是拜高踩低,你只是个贵人,难保他们不会暗中磋磨你。”
闻雪英失笑,上前握了钱晚宁的手,温柔道:“再磋磨我,也不至于让我挨饿受冻,母亲无需多虑。”
再者她也不是那种会让人欺负的人,既要入宫,自然已经做好面对一切可能性的准备。
听她如此说,钱晚宁叹了口气,也只能接受,毕竟是圣旨,她也没什么法子。
想了想,钱晚宁忙吩咐下人去告诉厨房,从今日开始到下月初一,每日三餐都做闻雪英爱吃的。
按宫里的规矩,贵人的膳食都由宫中御膳房准备,这往后入了宫,怕是很难吃上一口自个儿喜爱的饭食了。
闻雪英觉得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但这到底是母亲的一番好意,她也就笑着领受了。
索性也过不了多久,她就要入宫,之后想要再吃家里一口饭,怕是难如登天了。
再者她如今总算是从有可能嫁给靖桓宇的危机中脱离出来,这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
她不知道的是,今日就差那么一点,黄公公和圣旨就来不到闻府了。
此时距离闻府不远处的一处小巷内,常立微微弯着腰,嘴角中有鲜血渗出。
胸腹处有一阵一阵的钝痛传来,常立知道自己是受了内伤,但现下他没有功夫调息。
他调整了下呼吸,对着面前脸色铁青的靖桓宇躬身道:“殿下,拦截圣旨,是死罪啊!”
靖桓宇双拳紧握,胸口剧烈地起伏,脖颈间根根爆起的青筋,昭示着他的愤怒与不甘。
一个时辰前,靖桓宇收到宫里传出的消息,称洪庆帝已拟好册封闻雪英为贵人的圣旨,正由内廷司的黄公公带着前往闻府。
消息太过突然,以至于靖桓宇听完愣了好一会儿。
可他知道,宫里的消息,向来不会出错。
反应过来后,靖桓宇立即丢下一室的幕僚,打马就往闻府赶。
正与他商议要事的幕僚们个个疑惑,常立眼神示意常行先好生送几位大人出去,他则跟上了靖桓宇。
靖桓宇当街一路驾马,直直朝着闻府的方向而去。
常立猜到他想要做什么,也骑马跟上,边追边劝,“殿下,您不要冲动,那可是圣旨。”
靖桓宇置若罔闻,双腿又夹了下马腹,马儿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常立头疼得不行,恰巧黄公公的马车也出现在了眼前。
眼看靖桓宇没有停下的意思,常立情急之下,只好驱使自己的马上前,硬生生将靖桓宇的马逼近了一处巷子内。
巷子不大,马被逼进去之后便很难转身,加之常立拦着,靖桓宇试了几次都没能冲出去,他的眼底流淌森寒冷意。
常立下马,跪下道:“殿下,您冷静,陛下既已拟了圣旨,说什么都晚了,您此时什么都做不了。”
靖桓宇不说话,翻身下马,上前一脚将常立踹到墙角。
常立没有防备,这一脚结结实实踹在他胸口,他口中下一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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