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当——

一道脆响,木剑木刀撞在一起。

瞬息间一错,各切着对方脖颈去。

持刀持剑的两人,都灵活一避,相对而立在空地上。

中间刮过了,沫子似的飞雪,还有青竹叶。

雪压劲竹,林间都是咯吱咯吱的响声,声声入耳,却无半分噪意,反倒澄心净耳。

李相夷和小笛飞声,在竹林里练武。

后者手里那把木刀,是李相夷新做的。

偷偷做的。

做好后,就塞床上的席子下。

小笛飞声夜里一睡,被硌到,就发现了。

他拿出刀,抚摸两下,去看对床的李相夷。

李相夷已经裹被子睡了,他只好在暖热的心里,说了句“谢谢”。

当然,李相夷并没有睡着,他竖着耳朵,在听动静。

听罢,挨挤着被子的脸上,漫出抹笑来。

至于为何是刀,而不是剑?

是因为师父说,小笛飞声更适合练刀。

有了刀的第二天,他就和李相夷在林子里打起来了。

漆木山拿着酒葫芦,倚躺在一根翠竹上,斜着眼,看竹下的两人。

李相夷一剑刺去,气劲灌注其上,剑身周遭的竹叶和雪,都疾疾震荡起来。

这一剑,出尘又跋扈。

小笛飞声横刀迎上,纵力一挑,将剑挑开。

又旋身一跃,木刀劈下,气势好比猛虎下山,凌绝而狠厉。

“随机应变,转圜而攻。”漆木山仰头倒口酒。

李相夷当即一个下腰,躲开那招。

并以剑撑地,一腿扫向人的下路。

小笛飞声下盘微微不稳,露出一绽。

漆木山回味着酒韵绵长,又道,“车到山前,趁势而发,发则病木生春。”

笛飞声闻言,力渡至腰腹,腾空一跃,落于背后而袭去。

李相夷身如幻影,一眨眼的功夫,便闪开了。

他脚下对着竹子一蹬,在纷落的雪里,握剑再度刺去。

小笛飞声将覆雪的地,踏出一道深重泥印。

泥屑混着雪粒,飞溅而去,尚未溅到实处,刀已携着扛鼎之力,同剑对在一起。

两人过着招,你攻我防,我防你攻,竟是斗了两刻钟左右。

李相夷从未跟哪个同龄人打得这般不分胜负,心下一片酣畅。

小笛飞声也是棋逢对手,心下爽快。

跟李相夷打架,有意思。

漆木山也看得有意思,他注目着新收的徒弟,眉目欣然。

“跟相夷一样,是个好苗子。”

竹林里,除了他们,还有李莲花三人一狗。

隔壁在打架,他们就搬来桌椅炉子,在边上煮茶烹酒。

火里,还烤着栗子。

壳子不时噼啪一响,火星窜出来,恍若烟花。

李莲花折了根竹枝,掰成钳子,薅出火中的栗子,夹至小罗筛里。

方多病立马拿了颗,不由得一叫,“好烫,烫死我了。”

“刚取出来就上手,不烫你烫谁?”李莲花简直不知说人什么好。

总是风风火火的。

他反着竹枝,一敲人手,“放一放。”

方多病没有放,在左右手倒腾来倒腾去,连连吹着气。

笛飞声出言讥讽,“愚不可及。”

他抓了几把雪,盖栗子上。

方多病大嗤,“你懂什么!”

“栗子就是要吃热的,热的才软乎,放雪里一冰,骤然冷太多,味道就变了。”

“你用雪盖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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