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那人真的破的了妈妈布下的阵法,我见他一面又有何妨?”

青石棋盘密布,黑白棋子在微茫晨色里莹润生光。天间一瞬间的黝暗,斗转星移,阵法已重启。

卫慕復听得含真这一言,抬眼惊愕地望了她一眼,乌发似云,更衬得杏腮雪肤,娇艳欲滴,她只全神贯注地顾着上的棋局,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何特别。

他初见小公主时,便已觉得她和明昭公主于容貌上如出一辙,只不过她天真烂漫,这一点便和明昭公主不同了。

他们幸存下来的人虽一直期望着找到公主后复国,但卫慕復在见到含真后,也没有将此重任压在她身上的想法,小公主更像是自幼就被父母捧在心上长大的掌上明珠,稚气懵懂,招人疼爱。

小公主就是他们族人唯一的希冀,漂泊无定的孤魂们终于有了主心骨。

他只盼着相认后,若是能她口中得知公主的下落,那便再好不过了。

这她这话一出,不过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却蕴含着勃勃勇气,令他生出无限期待。他迟疑而又纠结地开口:“公主......”

含真恍若从棋局的奥妙中惊醒般,眨了下眼,侧过头问:“卫慕叔叔,怎么了?”

待看清卫慕復脸上的纠葛神情,她又软言缓缓解释道,“他们既然都想要我们臣服于他们,一次不成定还会有第二次。我们好生生地过着日子,何必要受他们的扰乱?今日这棋局便是一个好机会,令其心生退意。我便光明正大地对上他,若他真能破得了妈妈的棋局,就证明他定然是个不凡之人。对付这种人,避之不见是没有用的......”

她向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又生得一副打抱不平的侠义心肠,既已将党项人看作是自己一边的人,那么护着他们,自是她当仁不让该做的。

当然,还有一句没有说出口的,若是来人是像那吴六破那般不择手段、连老弱妇孺都下手的不忠不义不仁之人,那她就打到他亲口说服。

卫慕復凝望着她,不禁微微一笑。

含真说完就又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棋盘上,这一盘棋上已下了有近两百子,阵势凌厉,乍看之下招招蕴含着杀机,却又处处留情,每一步都是精心的布局。只是这棋局只停留在此,直叫人扼腕叹息。

她已看出妈妈的精妙灵思,忍俊不禁,“尧造围棋,丹朱善之[1]”,传闻,围棋是尧为教导儿子丹朱才发明的,最开始不过是在地上画上许多小方格,又捡了黑、白两色石子对弈,后才慢慢有的棋盘棋子。

寻常人见罐中再无余子,就心生气馁,只道这棋无法再下下去。

殊不知,逐本溯源,万物皆可成为棋子。

下一步该白棋行,含真便已花瓣代替白子。

白瓣微染红晕,徐徐落定。

含真凝神聚气,周遭是一片不平凡的寂静,重重花木围绕,朗风清疏,潇潇花落,一派清幽雅致的景致中,她感受这一树一叶一花的倏忽变幻。肉眼自是不可见的,只能用心去感受。

又是一阵风来,携着一片细窄的落叶,飘飘然地落在棋盘上。

含真见状不由会心一笑。

卫慕復一直站在她的身后,见这异状,虽觉奇异,但见小公主始终泰然处之,便也不动声色守护在她身旁。再向棋盘上望去,含真双指已拈起第二片花瓣摆下。

他不怎么懂棋,先前也只是将黑、白二子位置一一记下,恢复原位,这时看去,忽觉一阵头昏脑胀,厌烦欲呕,当即骇然地收回目光,胸口涌动的气血这才平复下来。环视一周,瞬间敛眉戒备起来,隐隐有两人气息靠来。

含真与那人分别以花、叶为棋子,下了三十余子。黑棋已被围得密不通风,进退两难。正在此时,细叶忽然落在了一处,竟是一口气奉送了她几十子。

置之死地而后生,尚能力挽狂澜。

黑子方过后便是步步锐意进取,生生地将局势颠倒过来。

观棋知人。

含真虽未见过和她下棋之人是何模样,却已对他性情大概有数,细细回顾,仍旧心生好奇。

带云误雪,映日欺霞。朦胧熹微的朝晕中,两条身影渐渐出现在花园里。

一人作账房先生打扮,昨天在马市上就已见过,另一人身形消瘦,却是身披裘衣。阳春三月,说冷也远远算不上,尤其是练武之人,往往能以内力抵御寒冷,远没有寻常人那般怕冷。

这人怎么还披着裘衣?

这个疑问在脑海里一闪,便又缩回。

那人慢慢朝她走近,在离她三尺之外时才止步,静静站定,保持着一个既不疏远又不显亲近的距离。

含真坐在石凳上没有起身,只是朝他脸上细细瞧去,是一个秀骨清癯、满面病容的男子。论其容貌,实在称不上英俊,只因他沉疴缠身,早已被折磨得瘦骨嶙峋,好像干枯了似的。但他神情冷傲,双目却似寒焰里的余烬,永远熄不灭。

这便使得他整个人显得是那么的错综复杂。

含真隔着曳曳纱幔凝望着他,竟也不觉得意外,就好像他本就该如此。

四目相对,皆是静了一静。

沃夫子见到含真先是一惊,但很快便恢复如常,作了个揖,先行开口道:“卫慕公子,昨日匆匆一见,还未来得及详说。”

时至此时,卫慕復没有再否认自己的身份,拂袖展臂,冷冷开口道:“该说的我昨天已经和你说完了,多余的话,没有。恕不远送,请你们原路返回。”

既然来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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