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一脸笑容的人这会儿嘴也咧不起来了。

他似乎很不可置信,脸绿了一会儿,快步走过来盯住承桑郁:“你不知道我是谁?”

“你是承桑郁,你不知道我是谁?”

一旁的沈明沉原本还板着个脸,这会儿也没忍住,缺德地笑了。

他一笑,随着那人一并来的几位似乎也觉得看自家老大丢面子很有趣,忍不住跟着“噗嗤”了出声。

“闭嘴!”

恼羞成怒之后他反而平静了下来,绷着脸训斥完手下,又转头一字一顿地说:“我是镜海鲛人一族大将军贺千钟。”

他话音一转:“不论你是否认得我,你们拙心庭的神树已经在我手上了。”

贺千钟从手下手中抽出根枯死的桃枝:“你准备这种小伎俩,是想防住我还是什么?”

那桃枝几乎要戳到承桑郁脸上了,她不动声色地拨开枯枝,脸上已没了笑意:“贺大将军是想要挟我么?”

“不不不,”贺千钟见他的话奏效了,面上又有了喜色:“我们打个赌如何?”

承桑郁站得有些累,兀自走开坐下,还招招手示意沈明沉也自便,随后才正眼看人:“什么赌?”

贺千钟遣人去将抱琴带出来,才开始谈条件:“神树在我手里,你也知道我们鲛族想要什么,就赌宁峥会选神树还是死守拙心庭。”

他这么一说承桑郁想起来了,当年鲛族想要妖主之位被她挥挥手打回去了,从此他们便很有骨气地宣布脱离拙心庭自立门户。

她当时听了也并不放在心上,只当是断了一截尾巴尖,没想到这仇他们竟是记到了今日。

承桑郁不知该是感叹他们太小心眼,还是要发愁她该怎么选。

“好吧,”她思完了往事,看向贺千钟志在必得的神色,无奈道:“那我选宁峥要抱琴。”

角落里的抱琴眼里挤出了泪花。

她仿佛想挣脱想说话,却被狠狠束缚着,动弹不得。

承桑郁却仿佛没看见,仍气定神闲地坐着,继续道:“我若赢了,神树和那只妖鬼留下,再将我宅中所有陈设和下人恢复原貌,你们别再想打拙心庭的主意。若输了,我就在此地,任你处置。”

此话一出,一旁几人皆变了脸色。

沈明沉仿佛没料到她这么肯下注,吃惊地转回了头,认为她疯了。

贺千钟也愣了一下,随即阴恻恻地笑了出声:“真就得是你才能这样爽快大气,换了宁峥恐怕门都不开就让我走了——我呢,很乐意与你做交易。我也不是小气的妖,你若赢了,我立刻放人,还可派一名族人凭你差遣。怎样?”

承桑郁爽快拍板:“成交。”

抱琴闻言眼前一黑,险些就地昏死过去。

沈明沉已经捉摸不透承桑郁脑子里在想什么了。

若是对方下注,赌注是什么他们好歹还有周旋的余地。可现在承桑郁主动发话赌上她自己,图什么呢?

她认为她能赢吗?

可宁峥不是已经驱逐了乐摇安,莫非神树能让他回心转意甚至将拙心庭拱手让人?

反正沈明沉怎么想也不信。

他前段时间见到乐摇安时,那姑娘浑身是伤险些丧命——可她从前不是最受承桑郁器重么?

他忧心忡忡地看了眼承桑郁,却见她满面春风,好像她真的能扭转这必输的赌局。

贺千钟却已经拟好了飞书送去了拙心庭,生怕承桑郁反悔似的。

承桑郁见他过分着急,反倒笑了。她懒得理会贺千钟,转而又从沈明沉身上找乐子了:“你那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了,我们妖族自己的事,你个凡人担心什么?”

沈明沉心事就差写在脸上,闻言也不反驳,垂下眸子低声笑:“你不是去通天阁当讲师了么,这不是担心你此程一去不回,可就没人教我了。”

承桑郁:……倒反天罡。

难道不是你舔着个脸费尽心思接近我?

飞书已到了拙心庭,贺千钟得了空,猛然听了这一出,有些吃惊,指着沈明沉质问承桑郁:“他不是你新欢?”

承桑郁觉得莫名其妙:“你怎么见到个男人都要臆想这些那些,莫非我就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妖?”

贺千钟下意识点头,又听她说:“何况那也算不上旧爱,闲来无事时的消遣罢了。”

屋中一片寂静。

沈明沉眨眨眼,半天才将这偶然听得的“惊天秘密”消化。

良久贺千钟才摊手妥协:“好吧,妖主果然胸怀大志,不在意儿女情长。”

现在飞书没有回应,他才乐意坐下来与承桑郁谈天。见她也不回避这样的问话,贺千钟就提起了她那位“旧爱”:“话说回来,你走了这么久,天上那位回了金銮殿,到现在了也没传出什么消息。”

承桑郁掀了掀眼皮,并不惊讶。

沈明沉还在惊诧于承桑郁这样八风不动,插不上那两人这些话,也便沉默。

三人之间一时间又沉寂了下去,一个眼神乱飘不知在看什么,一个只会点头应和,只有贺千钟还在没话找话:“你妖主做得不是很好吗,怎么就选了宁峥这小顽固替你……那神树自己都不想回去,宁峥也都不管吗?”

“那我怎么知道。”承桑郁用了抱琴那日说过的话来回应:“人心易变,何况是妖,何况,都五百年了。”

贺千钟瞥了她一眼。

“你既然知道这些,怎么还愿意和我赌?你竟然还敢赌宁峥选神树……你真是疯了。”

“没办法,反正我选什么也不重要了。”承桑郁好像很乐意看贺千钟一惊一乍,“那还不如赌一赌,万一呢。”

她这样淡定,倒确实显得贺千钟小心眼了。于是大将军也闭了嘴,思考起赌局里的蹊跷来。

他自己敢赌,是因为拙心庭大权在宁峥手里,以宁峥的尿性必然会想好生苟活,怎么会因为这神树就把家卖了。

可,若宁峥知道承桑郁还活着呢?

若是他们早就通过气了,那自己方才在承桑郁面前还那样极尽讽刺,岂不是成跳梁小丑了?

那他们整个鲛族,岂不是也……

贺千钟越想越觉得有诈,以至于再看承桑郁时,都觉得她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里都是阴险诡计。

承桑郁无端感受到一束审视的目光,眼皮往上一翻,两只妖对着盯了许久,终究还是贺千钟败下阵来,灰溜溜地转开了眼。

然而他虽认为面前的人深不可测,干等着他却也坐不住,于是负手绕着宅邸走了一圈,回来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他话却是对沈明沉说的。

“诶,”贺千钟挨着人坐下,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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