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见的女儿突然回家,萧吟山和云婉自是惊喜万分,忙让下人去市里多采买些好吃的东西,要给女儿打牙祭。

“其实不用再买肉了,这些应该够吃。”言隐从乾坤袋里拖出一头鹿,一头羊,一头野猪,鸡兔若干。

萧唤月看得瞠目结舌:“你乾坤袋里还真是大有乾坤啊!”

萧家夫妇比女儿还要震惊,小袋子里如何能装下这么多东西?必然是一项神通了。

“多谢小仙长......够吃,够吃了。”云婉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向厨子打个眼色,让他快把这些东西拿去厨房准备。

这等口福可不是时时能有,高级野味可遇不可求啊!云婉心里盘算着,吃不完还能做成腊肉,让女儿走时带上一点。

“小仙长真是客气了。”萧吟山扶着胡须呵呵笑,拍了拍言隐的肩膀,“来就来,带什么礼物啊。”

嘴里虽叫着小仙长,却不自觉摆出了一点长辈谱。萧吟山用审视女婿的目光在言隐身上扫了一遍,嗯,一表非凡,风华正茂,小小年纪,礼数还算周到。

听说是跟女儿关系不错的同门,志同道合,这很好。做夫妻就是要相互扶持,如此才能走得长远。

萧吟山脸上的笑意越发真诚,他知道自己和云婉没有修仙的机会,一介凡人,寿数有限,至多几十年后,世上便再没有他们夫妇俩了。将来如果能有人陪伴女儿,那是再好不过。

完全不知道萧吟山心中的小九九,言隐正在看厨子拖死鹿,地上摩擦出一道血痕。

某种意义上,言隐已经脱离社会很久了,对于人情世故感到陌生。但他隐约觉得,空手上门不太好,显得他像是纯来蹭饭的。这些礼物,萧家人会喜欢么?他不知道。

反正他自己是挺喜欢的,鹿肉和野猪肉都很好吃。也多亏了他带来的这些野味,除夕夜饭桌上的菜色丰富不少。

杯中酒液晃荡,倒映出他微微酡红的脸。

灵芝的效用比他想象中还要强,以前他喝酒可从来不会脸红,酒精入体即分解,千杯不醉。当然现在也不会醉,脸颊攀上的那抹红不过是镜花水月般的存在,让他看起来更像个活生生的人,仅此而已。

萧唤月倒是喝得有点上头了,站起来碰了碰老爹老娘的杯子,嘴里吐出一咕噜的吉祥话,福寿双全快乐无边事事顺心永远不死......想到什么说什么,连珠炮似的。也不管通不通顺,舌头快要打结,平翘不分。

云婉和萧吟山乐得合不拢嘴,一边夸女儿长大了懂事了,一边没忘记让人去端醒酒汤来,把小姐手里的酒换成茶水。

言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情有点复杂,抬手给自己倒了杯酒。此刻他虽然坐在饭桌旁,但游离于他们之外,这家里只有他是客人,除了吃菜还能做什么呢。

嘴里的鹿肉都快嚼没味儿了,老实说,萧唤月这么懂事,显得他很不会做人。但他本来就不是人,所以没关系。

他比两个老人的年纪加起来还要大,难道要拿出小辈的姿态,说些好听的吉祥话么?想了半天,也只想出来一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句太老土了,而且与萧唤月的祝福语有所重复,他不说。

没料到萧吟山居然主动碰了碰他的杯子,轻轻的。

“祝小仙长,前途无量。”萧吟山一饮而尽。

这种情况该怎么办?言隐思考着对策。看来出于礼貌他不得不张口表示点什么了,“谢谢,也祝您安康。”最终只憋出来这么一句。

求救性地看向萧唤月,可惜她已经趴在桌子上开始说梦话了,没法替他解围。

“小仙长,不要拘束。”云婉笑着说,“拿这里当自己家,可以的。”

这句绝对是客气话,言隐精明地想。

“孩子,你和月儿关系很好,是不是?”云婉给他碗里夹了只鸡腿,“我们都是些没见识的老家伙,不太懂那个,玉胥宗是什么情况。多嘴问两句,你别见怪。”

言隐停了筷子:“......您想问什么?”

“她在那里,有没有受欺负?过得习不习惯?吃的穿的用的,这些有缺吗?其他人有没有看不起她?”云婉的语速越来越快,但似乎怕吵醒萧唤月,声量始终很轻。

沉默片刻,言隐认真道:“没有受欺负,过得还算习惯,吃穿不缺,其他人也没有看不起她。”

云婉摸了摸萧唤月的头发,无声地叹气,脸上愁容未消:“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月儿这孩子报喜不报忧,我们一直很担心她。”

言隐一口咬下半只鸡腿,嘴里鼓鼓囊囊:“没骗您,她很厉害,去年就晋升为内门弟子了。”

“晋升了?”云婉不太懂内门弟子是个什么地位,但晋升总不会是坏事,她欣慰地颔首,嘴角上扬了一下,“晋升好啊。”

“是啊,她进步速度很快。”

“月儿很聪明对吗。”

“对。”

“比我和吟山都聪明。”

“......”这话言隐不知该怎么接,没了解过老两口的智力水平,不好比较。

“因为她不是我们亲生的,”借着摸女儿头发的动作,云婉手指下滑,不露声色地遮住了萧唤月的耳朵,“鸡窝里出了个凤凰,不是我们教导有方,而是月儿本就优秀。她的亲生父母一定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搞不好,是我们耽误了她。”

言隐一怔,不是吧,这种秘密就这么告诉他了?虽然他早就知道。

“她亲生父母说不定不是什么好鸟。”他只能如此暗示。

然而云婉只当这话是安慰他们的,没有深想。

“我听监天司的人说过,修士大都是从小就接触那些东西了,什么心法,内功,那都是早该学起的。”

“萧唤月半路入门,不也学得挺好。”

云婉浅浅笑了一下,目光游移,好像对即将说出口的话感到难为情。

“我是想说......其他仙长们,千万不要因为她出身我们这种家庭,而看不起她。她真正的出身,一定是极好的。”

心中泛起奇怪的酸麻感,嘴里的鸡腿也不香了。但言隐搞不懂自己的情绪变化从何而来,冷哼了一声移开视线:“这种家庭怎么了。”

云婉:“就是......普普通通的。”

“普普通通?那就是最好的了。”

言隐眼中空荡荡的,脑袋朝着窗外,像是在走神。室中气氛有些尴尬,他浑然不知,只觉得云婉多虑,那种事情没有担心的必要。

萧吟山干笑一声重新举杯,想要说几句俏皮话,活跃一下僵硬的氛围,除夕夜,大家都开开心心才最好,这话题揭过不谈罢。

再说了,女儿看着确实也不像受欺负的样子。方才说祝词的时候,她眉梢眼角尽是鲜活笑意。露珠般的少年意气,不会是装出来的。

言隐却没察觉到萧吟山的心思,仍接着之前那话,淡然道:“你们不该妄自菲薄,她知道了会伤心的。”

云婉:“......无妨,月儿已经醉倒了,听不见我们的话。唉,难得回来一趟,没管着嘴,让她多贪了几杯,明早起来会头痛的,实在不该。”

“或许她在装睡?”

云婉一凛,当真低头去看。轻轻拂开女儿颊边的发丝,呼吸清浅,面容恬静,看起来正在酣眠。

言隐:“她从不羞于提起你们。”

云婉:“是的,月儿是好孩子......”

“我的意思是,论作风你们已经超过了很多人的老爹老娘。”言隐偏过头,注视着这位母亲,“所以,没人会瞧不起萧唤月。如果有,揍一顿就好了。”

萧吟山动作一顿,有些惊讶地看向饭桌对面这个年轻人。

揍一顿就好了——不折不扣的暴力行径,风光霁月的小仙长却坦然无比地说出口,并不以此为耻。

半晌,萧吟山眉头松展,拎起酒壶,往言隐杯子里倒满:“好,仙长,喝酒。”

让长辈斟酒似乎不太妥当,但萧吟山做得很自然,言隐也没有推拒,顺势举杯。

二人目光交错。

新年快乐。”言隐说。

守岁夜,灯烛长明。

萧唤月终于悠悠转醒的时候,身上披着件厚衣服,面前放了个鼓鼓囊囊的红包,是她的压岁钱。

抬眼一看,云婉居然在教言隐剪纸。

言隐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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