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怕这次再出现什么意外,和荣江商量好了,婚事办的越快越好,荣府就不大办了,等把嫁妆准备好就把荣茵送到安庆去,直接在徐府成亲。
准备嫁妆紧锣密鼓十来天也够了,上次跟将军府议亲就已经准备好了一些。这期间就将荣茵关起来,毕竟荣茵可不是省油的灯,小时候什么事没干过,就差杀人放火了,要是让她知道,保不准又要闹出什么事来。
上午还是晴空万里,下午就刮起了风。荣茵走到槅扇前,栖梧堂的四方小院里,阴云密布,冷风飕飕地刮着,落叶被卷着在院子里乱窜,不一会儿就下起了大雨。
噼里啪啦的,荣茵听到耳里,就像一道道催命符,惹得人心烦意乱。她在马车上都想好了,把自己私账里的钱都取出来叫表哥帮忙在苏州物色一套大点的宅子,事发之后京城肯定待不下去了。她想带着母亲和哥哥去苏州,母亲和哥哥不喜欢她没关系,她就待在道观里,不在他们的跟前惹人烦,她只要知道他们过得好就行。
她也还没有跟哥哥说分家的事,要是苏先生找到了证据又该交给谁,她还有那么多事情没做呢!而她还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琴心翻出件狐狸毛斗篷替荣茵披上:“姑娘,湿气重呢,坐下歇会儿吧。”琴心是陪着荣茵熬过那段不见天日的苦日子的,所以今日并没有被李嬷嬷吓到。可琴书和琴棋是头一次见,显然被吓坏了,都紧张地站在屋子里,不知所措。
荣茵看着她们茫然的神情,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心里一刺,把她们叫到跟前问话:“今日我出府后府上发生了什么事,或者是来了什么人吗?”
琴书和琴棋对视一眼,摇摇头。过了会儿琴书怯声怯气地问:“姑娘,后罩房的婆子都被李嬷嬷叫走了,以后栖梧堂就只剩我们几个了吗?”
琴书和琴棋还小呢,见识过外面的热闹与繁华,深怕自己再也出不去了,一辈子关在这里。荣茵笑着摇头:“李嬷嬷不是说了么,等我出嫁就可以出去了。饿了吧?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大厨房的人也不知什么时候来,让琴心做些点心先给你们垫垫肚子。”
大雨一直没停,这一夜伴着雨声荣茵辗转难眠。她能笑着安抚琴书和琴棋,却欺骗不了自己,也不知道王氏这次要关自己多久,若是跟以前一样一关就是好几年,那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怎么样,你打听到什么没有?”荣荨是在荣茵被关的第八天才知道的,将军府来抬人的时间定下来后,她就一直被兰姨娘拘在栖霞院里练女红,准备嫁妆。
彩莲摇头:“府里的下人只知道三小姐就要成亲了,但是嫁给谁却没人清楚。奴婢找了玉竹院里的丁香,她一脸讳莫如深,只叫我别打听。奴婢怎么觉得不是好事呢?”
实在是太不对劲了。栖梧堂不光锁着,外面还守了人,想靠近都不行,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荣荨暗忖,带着彩莲到前一进的院子找到兰姨娘。
华哥儿在罗汉床上玩鲁班锁,奶娘丫鬟围了一圈,怕他掉下来。兰姨娘使了个眼色,让荣荨跟她到内室里说。“这件事你就别管了,你祖母已经下了死命令,你若还想入将军府就管好自己。”
怎么可能坐视不理,荣荨比谁都清楚荣茵为什么会拒绝与将军府的亲事。“这是女儿欠三姐姐的,女儿一定要问个明白。”
见她冥顽不明,兰姨娘也来气,抬起手用力地戳她的额头:“你是不是傻,她嫁出去了正好,免得小将军还惦记她。还有,你能给小将军做妾是我豁出去不要脸面替你挣来的,关荣茵什么事?你要感激的人也该是我,等你以后讨了小将军的欢心让他多照顾照顾你弟弟才是真。”
都这个时候了兰姨娘还在满心算计,荣荨心里止不住地发冷。“您不说,女儿宁愿死也不入将军府!”
兰姨娘差点被气出个好歹,合着自己拼了老脸抢来的亲事,荣荨为了别人说不要就不要,自己真是吃饱了撑的白为她筹谋打算了。无奈妥协道:“这事儿你知道了又能如何呢,罗氏都亲口同意了的……”
从兰姨娘的屋子里出来,荣荨脸色煞白,连路都走不稳了。她没想到王氏居然丧心病狂到了这个地步!她一直以为王氏只是不喜三姐姐,可绝对不会去害她,她们毕竟还是血肉至亲啊!
“小姐!”采莲扶住荣荨。
荣荨反握住她的手,手心冰凉迸沁着冷汗,阳光亮得刺眼,彩莲却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姨娘说什么了?”
现在没时间细说了。荣荨思虑片刻,低头对彩莲耳语几句。彩莲听完点点头,一溜烟就跑了。
荣荨直等到亥时才见彩莲回来,这么久,她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彩莲灌了几杯茶水下肚,才开口道:“不知是老夫人还是二老爷下的令,连奴婢都不能出去了。奴婢想起上次又跑去外院找到永和,请他帮忙去了将军府……”说到这彩莲声音低了下去一脸沮丧,看了眼荣荨,继续道:“将军府的门房告诉永和,小将军去通州公差了,没五天回不来。”
荣荨跌坐在大炕上,五天后怎么还来得及,荣茵只有两天就要出门子了!她心自责不已,都是自己的错,没有她荣茵与小将军就只差亲迎了,哪还有徐家什么事!可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难道只能能眼睁睁看着荣茵进火坑吗?
栖梧堂,琴心拎着食盒进来,是大厨房才送来的朝食,琴书跟在她后边似有话要说。
“怎么了?”荣茵已经躺在床上好几天了,这几日不知怎么她变得昏昏沉沉的,整日都在昏睡。起初她还以为是自己病了,可却又不像,除了没力气外其他什么毛病都没有。
琴书摊开手,把一个卷纸递给荣茵:“这是奴婢晨起扫院子看见的,被人装在小瓷瓶里扔了进来,声音吓了奴婢一跳。”
这个府里能给她通风报信的只有四妹妹了。荣茵强撑着身子地看完,心一直往下沉,直落入深不见底的幽潭里。替徐砚书求娶,这一看就是徐婉莹的主意,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表妹这么恨自己?上次开元寺陷害不成,被送回安庆后她竟然还没死心。
难怪啊,难怪王氏如此小心谨慎,她是清楚自己要是知道了定会逃跑的,所以才会吩咐人在饭菜里下软骨散,让自己没有力气逃走。
可是母亲呢,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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