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见了魏禹山一面之后,阿措反而不太开心,连成功守岁到子时也没什么感觉,等到卸妆睡觉的时候,杨花过来伺候她卸钗环,忽然道:“其实魏小将军也挺好的。”

满京都叫他小侯爷,仿佛他最大的价值是作为魏元帅的儿子,未来侯府的继承人。杨花却叫他魏小将军,阿措七窍玲珑,如何不懂她的意思。

杨花是在劝她:不要想什么续红线的事了,也不要再抱着利用魏禹山的想法,毕竟,哪怕是作为少将军的魏禹山本人,也是花信宴上不可多得的良配呀。年少相遇,一见倾心,这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事,放下那些算计,真心换真心,怎么不好呢?

但阿措许久没说话,只是看着镜中的自己。

那个丑丑的镇瓦石兽蹲在梳妆台上,石头雕的双眼鼓出来,像在无声地谴责她。阿措忽然把心一横,把抽屉打开,把它扔到一堆杂物里去了。

“告诉清澜姐姐,明日魏禹山会来拜年。”她顿了一下,又道:“记得趁二姐姐在的时候说。”

杨花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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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魏禹山果然如约来拜年。

凌波早有准备,直接引着人,把人带到了叶家正院里。叶大人满心欢喜来和“平远小侯爷”交际,凌波直接一句“下人不懂事,带错地方了”,又把魏禹山截走了。

可怜叶大人,本来还有意在宾客面前炫耀,故意带着几个同僚和门生过来接魏禹山,穿着簇新的礼服,十分恭敬,谁知道凌波当着众人面来了这么一出,实在丢脸。

叶大人还试图和魏禹山攀谈,道:“小侯爷请正院用茶,正好兵部的同仁也在呢……”

魏禹山是四年前看着叶清澜和崔景煜秘密订婚的,对于叶家什么不知道?要是换了魏夫人也许好点,他是最嫉恶如仇的,什么都是直抒胸臆,连魏元帅的面子都不给。见了叶大人这样宠妾灭妻还把自己孩子交给妾室虐待的东西,哪还有什么好脸,连问好也不问,只冷笑一声,道:“不必了,我是来给叶姐姐拜年的,正院就不去了。”

凌波见他这样配合,倒也消了点气,带他过去梧桐院,路上冷笑道:“算你还有点用。”

“没你有用。在崔哥家撒泼打滚,现在你们两家绝交了,你开心了。”魏禹山和她向来不对付,当年就是,凌波本来就嘴巴不饶人,当年也嫌他打扰崔景煜和清澜相处,也没少挤兑他。

“你不是也盼着崔景煜和清澜闹掰吗?现在装什么呢?不是你大雪天堵住我们马车的时候了。”凌波立刻回道:“还是上次摔得不够惨?还想被崔景煜再摔一次。”

“你做梦。”魏禹山道:“崔哥早看开了,只要这次花信宴上他找个心仪的小姐定了亲,以后跟你们桥归桥,路归路,我也懒得管你们了。”

两人一路斗嘴一路走回梧桐院,魏禹山对凌波针锋相对,见到清澜还是有点心虚的,也是清澜自有一股气质在,总是沉静端庄,让人没法不收起成见,对她无礼不起来。

魏禹山拜年,当然是托了魏夫人的名义,凌波再想骂他,也不得不安静跟着清澜回礼,大家礼节周全,入座饮茶。清澜找个理由道:“凌波,时间不早了,你去沈家拜年吧,不然碧微不好过来。”

叶凌波自去找沈碧微,问:“阿措在哪呢,我带她和燕燕一起去,收沈夫人的压岁钱。”清澜笑道:“阿措昨晚睡得晚,你别带她了,沈夫人反正周全,红包少不了她的。”

“沈夫人还年年给你压岁钱呢。”叶凌波笑道:“说是只要未嫁,就该收,我推辞不掉,只能收了。”

她于是带着燕燕出门,临出门时不忘瞪正喝茶的魏禹山一眼,从袖子里拿出个红封,扔到他面前。

“我不要。”魏禹山神气得很:“你才大我一岁,凭什么给我红包。”

“凭我是当家做主的小姐,你还跟着你爹娘一起过呢。”凌波嫌弃道:“别装了,四年前你少收了?小白眼狼,当年吃了姐姐多少好东西,现在掰了,你就给崔景煜当小狗,天天对我们龇牙咧嘴的,白瞎我的东西了。”

她几句话把魏禹山骂得要跳起来,自己倒是轻飘飘走了,她颠倒黑白也是有一套的,四年前的事,真说起来是叶家的错,没有叶清澜退了婚,他们还能若无其事和叶家相处的道理。况且又正好卡在镇北军出征的时间上,胜负未知,生死未卜,就算清澜立身再端正,也没法让人不怀疑她是怕崔景煜回不来,所以抛弃了自己的未婚夫。

但清澜如今安安静静坐在这里,眉目低垂,仍然是四年前那观音般端庄的姐姐,院子是四年前的院子,茶也是四年前的茶,魏禹山都不禁有点恍惚。

清澜见魏禹山看她,先笑了。凌波一走,厅堂里都是清澜的人,她的丫鬟也像她,稳重得很。

“禹山做的事,实在不像话。”她只这么轻轻说了一句。

对于她来说,这已经等于是谴责了。魏禹山顿时有点脸热,也知道自己没道理,阿措毕竟是闺阁小姐,这里也不是杨林城,是他行事冒犯。

“我知道了。”他也难得听话,这是在魏元帅和魏夫人面前都没有的一面,十八岁的少年,正是倔得像牛的时候,以前只有在崔景煜和清澜面前稍稍听得进去一点,后面就只有崔景煜了。但崔景煜毕竟是兄长,不如清澜细腻,所以也看不到这些。

如果没有退婚的话该多好。

“好了。叫阿措出来吧。”她朝杨花道,又教魏禹山:“既是世交,又是年节礼,见个礼没有什么,有话也可以说。私下见面,反而不好。”

魏禹山只点头。

果然阿措就出来了,昨晚天色暗,看得并不全,原来她穿的是缠枝花团纹的大袖衫,戴着璎珞项圈,转过年来虚岁十六了,就可以开始盘髻了,过年胭脂打得重,她的脸是尖尖的,像一片桃花瓣,眼睛垂着,睫毛也好看。

魏禹山端端正正跟她行了个礼,这才明白原来不是只有私下相处才有意思,就这样规规矩矩的,也很好。

“好了,迎春宴是沈家的,都是自家人,有话到时候再说也可以的。”清澜笑着提醒。

两人于是又分开,杨娘子再添一杯茶,魏禹山记得清澜教过自己,这是京中世家送客的意思,于是起身告别。看见清澜对自己微微点头,带着赞许的笑。

原来她也还记得。

外面大雪晶莹,清澜亲自送客到庭下,杨娘子用托盘递上来红封,里面还有一块平安符。

明明那天自己拦马车,拦的是她,她却也没和叶凌波一样,把红包摔给自己。

“禹山如今也是将军了,”清澜甚至像个寻常人家的姐姐一样嘱咐:“兵者凶也,虽然是为保家卫国,自己也要多保重。这是报德寺的涅槃符,最灵验的,勇国公爷身上常年戴的也是这个,保的是平安长寿,禹山自己戴一个,拿一个送给侯爷,不用说是我,只说是沈家送的就行了。”

魏禹山知道,一定是她托了沈碧微求的,报德寺是皇家寺庙,只有沈碧微能自由出入。

她不要自己家人承他的情。

她和崔景煜定亲的时候,魏禹山才十四岁,并没有杀过人,还是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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