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定,台上中央处的地镜骤然一亮,猎林内场景被投射在半空中。此时弟子已四散入林,几人落座于高台,尽皆看着镜影。

跟其他神色严肃的师兄长老们比起来,顾轻舟显得十分松散,两个哈欠过后又要睡去。其时镜影一转,易清雪的脸被投了上去。

即将闭上的眼皮触电般弹了开。

霎时间睡意全无,顾轻舟认命般叹了口气,不再发呆了。镜影之上,弟子们成群站在猎林外围交头接耳,氛围从最初的融洽逐渐变得焦灼,奈何镜影只能观物,不能听声,四人不能得知细则。

猎林外围,身着黄鹤白衫的一人正指引众人分组。黄鹤之样,为新辈中最年长者,颇有话语权,可这人说话却声低头缩,一副畏惧之态。

好在众弟子也算听话,纷纷依着他的指令,寻找各自的同伴。

分完一队,黄鹤少年又小声道:“卓风,卓华,卓然,易师兄,你们四人为一队。”

话方说完,三人脸上尽皆变色,黄鹤少年见状又瑟缩一下,眼皮不停地抖,轻轻问道:“怎,怎么了。”

左右两名弟子话语支吾,看了易清雪一眼,犹豫着该不该说。倒是中间那名弟子藏不住话,向他抱怨道:“卓君师兄,我们几个生手,哪能猎得过二阶弟子。跟他分在一队,还有我们什么事。”

原来为保猎祟平均,众人决议划片分队,各自围猎。而此次校考中,易清雪是唯一有猎祟经验的,许多人怕于他一队沾不到好,都想远离回避,不与同行。

名唤卓君的少年面露难色,脸和脖子涨得通红,好一会才下定决心似的道:“猎祟与个人修为有关,若你真有本事,看上的祟物还能被别人抢了不成。再者说,易师兄经验丰富,跟他一队,便是猎不到祟,也能学到不少东西。”

若是顾轻舟在,看见卓君这幅模样,肯定会先跟看大熊猫一样,把卓君围看品鉴一圈,然后在不住的啧啧中给出评价:好一个社恐骚年。

那名弟子脸色一黑,横眉抱臂道:“反正我不跟他一队。”

卓君本就不善辩论,面对强硬拒绝,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终向易清雪小声道:“没关系,我重新再找个人。”

不料方才两名弟子见卓君真给另一人换了队伍,也不干了,要求道:“卓君师兄,我们也不愿。”

接连而来的拒绝对卓君造成了重击,白着脸又对易清雪道:“我再找……”

易清雪不愿与人为难,况且他独来独往惯了,除了师尊之外,也不愿与旁人交往,此刻反合他意,便道:“不用,我自己一队就行。”

卓君摇摇头,话音细若蚊蝇:“可是这不好,我们一……”

一道倩影自斜后方闪出,打断了卓君的话,插道:“我跟他一队。”这人中气十足,行动豪迈,正是木槿华。

她从后跳出之时,抬手就要拍易清雪后背,被对方避开后,她也不恼,顺势拍在卓君肩上,把人吓得一跳,脸和脖子憋得更红。

易清雪拒道:“我自己一路。”

卓君被夹在中间,看上去比刚才还要为难。他试图拉下木槿华搭在肩上的胳膊,没能成功,只得就着这个姿势道:“木……木师妹,你是女弟子,不该和我们一起,况且,况且咱们,男女授受不亲,你得先,得先放开我。”

木槿华闻言,手臂收缩将他勾得更近,颇为阴险地笑道:“放开你可以,但我要跟他一队。”

卓君满头大汗,拼命将头往一边撇,咬牙闭眼道:“易师兄是不愿的。”

木槿华挑眉,笑道:“他一会就愿了,我只是跟你说一声,等他同意之后,把我俩分在一起,听懂没有。”

社恐少年疯狂点头。

肩上那只手才终于撤开,木槿华转而又到易清雪身边,见对方面露防备色,她重重一哼,扬声道:“这么退避三舍的,我是鬼啊。”

说罢,又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要不是有人吩咐,我才不管你的闲事呢,反正我叫过你了,若以后问起来,别让我背锅。”

木槿华本就是故意这么说的,易清雪听了个清楚,蹙眉将人拦下。他心中隐有想法亟待证实,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多问,于是在木槿华了然得意的目光中,易清雪应道:“我们一队。”

见他点头,卓君这才松了口气,着手安排其他队伍。他分人时没数数,竟把自己排了出去。木槿华笑得不行,做主把卓君薅了来,易清雪也没意见。

最后三人成行,与其他弟子一同进了猎林。

一路上卓君谨小慎微,按照所学的猎祟法子,一点一点地排查前进,木槿华握着剑一路挽剑花砍叶子玩,易清雪不发一言,只管走路。

新弟子修为尚浅,还没能掌握御剑技能,因而都是徒步进林。这会太阳正当高悬,三人走了三个多时辰,也都有了疲态。好在途遇一条小河,水色清亮透彻,光看都知这一口下去,会是多么的甘洌爽快。

木槿华喜道:“哎,咱们要不停下休息会,正好前面有水。”

说是询问,却自顾自地往河边冲了去,身后的卓君想要拉她,手刚伸出去又惶惶缩回,梗着脖子叫道:“等,等等。”

知道他说句话有多不容易,木槿华就算再急,还是停脚叉腰问道:“等等等等什么等,再等一会姑娘就渴死了。”

卓君细语道:“途遇河水溪流,需在离岸十尺之处,查探水面情况,气泡厚重泛黑且上浮者为水怪,悬不上浮者为水邪,连绵透彻且上浮者则……”

木槿华被他念得头大,不假思索便怼:“则个狗屁。”

话刚说完便又后悔起来,心道:我干嘛和个呆子计较,这人脑子虽不好使,却也有点正气在,罢了罢了。

看着被自己一喝后窘迫局促的卓君,木槿华尬笑两声,拍拍手道:“那个,你接着说,接着说。”

哪知卓君抿唇低头,不再言语。木槿华自知理亏,耐折性子哄了两句,见对方依旧不理睬,也懒得去贴冷屁股。

见他二人各站一边,扭着个头谁也不理谁,易清雪顿感无语,出面调停道:“放心吧,没脏东西。”

卓君吃惊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道:“师兄真厉害,一下便感知到了,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学以致用得像师兄一样熟练。”

旁边的木槿华抱臂哼道:“就你胆小。”

木槿华这人属刺的,跟谁在一起都得扎一下,卓君一路没少被呛,偏又说不过她,半晌才憋出一句:“是你自己不听授课师兄讲,我,我劝你……”

她捏着鼻子道:“你你你你劝我,劝我什么。”

卓君面色涨红,气道:“我劝你还是小心点,别真被祸祟精怪吃了。”

木槿华道:“我劝你也小心点,别还没遇上祸祟精怪,你自个就把自个憋死了,略略略。”

卓君跺了下脚,快步去了河边,任由木槿华指着背影笑个不停。

待人走远,易清雪终于有机会问她:“今晨你悄声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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