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心上人
雨瓷小姐?是谁?为何他这般紧张,连红纱都来不及揭,连一句交代的话都没有,他就这么离开了……
郁禾唬地站了起来,鬼使神差一般攥着红纱追了出去,步摇叮咚叮铃乱糟糟的让人心慌意乱。
青鸟和彩鸾也追了上去,青鸟却留了心,回头吩咐尚宫:“去把方才那个丫头抓回来。”
繁复的喜服沉重地拖着郁禾的脚步,可她倔强地只是往前走,可是,可是裴府太大了,郁禾根本不知裴聿泽往哪个方向哪个院子去了,一时孤零零地站在空旷的花园中,手足无措四处张望,远处的喜乐传来,更显得此地寂寥,她正要随便抓个人问,却青鸟及时拦下了。
“公主,今晚是大喜之日,宾客来来往往,裴家家主和主母也千里迢迢从靖州天府来了,此时不好闹开了,你先和彩鸾回去,我去找驸马好不好?”青鸟极力劝着,生怕郁禾脾气上来不管不顾,闹得收不了场。
彩鸾不满地撇嘴,驸马都从新房跑了,还让公主忍着,咱们公主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啊,想着,彩鸾的眼眶就红了。
青鸟瞪了彩鸾一眼,示意她别添乱。
好在,这事情发生的猝不及防,郁禾脑子一团乱,她满脑子只想着雨瓷小姐是何人,裴聿泽为何那么紧张,为何为了那个雨瓷小姐把她这个新婚娘子丢子,她不明白,不明白,所以整个人都是恍惚的,乖乖就被彩鸾带回了院子。
青鸟见状,并没有去找裴聿泽,而是去了厢房,找来了荣宸宸,她是今晚的陪房命妇,成婚一载,与夫君琴瑟和谐恩爱有加,且她也是郁禾的闺中密友。
青鸟三言两语告知了她发生的事,荣宸宸立刻跑去了新房梧栖院,正听到郁禾呜咽的哭声。
郁禾才十六岁,这是她满怀期待,等了九年的一刻,结果却成了这个样子,甫一进屋,她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又是伤心又是生气,三两下将头上的发饰摘了干净全都扔在了地上,扑进了床榻,埋在被子里闷声哭的像个孩子。
荣宸宸素知她的性子,好在今夜新婚之夜,院子里没什么下人,只有青鸟彩鸾和郁禾的一个执事崔尚宫,她让青鸟二人将地上的发饰都收拾了,这时崔尚宫抓了那个丫鬟走进来,狠狠往地上一推,凶恶问道:“公主,您要怎么处置这个死丫头!”
郁禾从床上爬起来,满脸泪痕,委屈极了,也气极了:“我要回宫,青鸟收拾东西!”
荣宸宸将手按在她的唇边,柔声道:“快别胡说。”
尚宫心疼气急:“这死丫头竟敢在公主的大婚之日从中作乱,必要处置了不可!”
彩鸾义愤填膺:“用板子打她二十下嘴巴!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不分场合胡言乱语!”
荣宸宸凝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丫鬟一眼,沉声道:“她不过是个传话的丫头,处置她有何用?”
青鸟会意,忙是摆摆手,崔尚宫也清楚荣宸宸在郁禾面前的地位,不敢再多言,拎着丫鬟下去了。
荣宸宸这才心平气和转过脸去看向郁禾:“她是裴今窈房里的丫鬟。”
郁禾微愣,一双泪眼清澈明净地看着荣宸宸,睫羽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白玉的小脸因伤心气恼泛出蔷薇之色,十分我见犹怜。
荣宸宸的语气更软了:“你也知道裴今窈是裴少卿的同胞妹妹,她与段家的雨瓷小姐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笃,这段雨瓷……”
她看了郁禾两眼,似乎在组织措辞,郁禾一听到这个名字便紧张了起来,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裴段金柴四家之间的联系非同一般,她小时候为了救裴少卿掉入了寒潭,从此落下了寒症,所以,裴少卿一直很照顾她,裴今窈又特别心疼她,这才出了这事。”
郁禾猛地一听有些恍然,半晌才理出思绪,眉心紧拧:“这么说……裴聿泽喜欢她?”
荣宸宸连忙按住她:“你别胡思乱想。”
“哪里是胡思乱想,一听到她发病,他就丢下我不管了,若不是喜欢是什么?”郁禾气得又红了眼眶,推开荣宸宸下床来,“若是这样我就成全他们好了!我这就回宫去!让爹爹给他们赐婚!”
“又说气话!”荣宸宸制止她,“这皇上赐婚哪有朝令夕改的!你这会回宫,皇上和太后知晓了,又该心疼担心你了,又让别人看笑话。”
郁禾目光一顿,怒气消了一半,见她这样,荣宸宸拉着她坐下:“她是裴少卿的救命恩人,发病了,裴少卿紧张也是正常的,若说裴少卿多喜欢她,我看不见得。”
一听这话,郁禾眼前一亮,亮闪闪地盯着荣宸宸只等着她的下文。
荣宸宸先是被她这副模样逗得一笑,才郑重道:“裴少卿乃是靖州天府裴家的继承人,出生便是天之骄子,也是万千宠爱地长大的,无有不顺心的,他自身又能力出众,不过加冠之年,为朝廷立下过多少功劳自不必我说,就说那次力挽狂澜收复十万众叛乱也是他一马当先的功劳,如此身份经历,他的性子自是矜傲得很,若他当真对段雨瓷有心意,又怎会娶你?若非这桩婚事不是他点头,皇上看在裴家的面子,又怎能强迫得了他?”
眼见着郁禾最后一点怒气也消散了,眼中的残泪也化作了闪烁的星辰,彩鸾一击掌:“公主!宸宸小姐说的在理啊!”
虽然荣宸宸如今已经嫁为齐家妇,但她和青鸟私下里还是习惯了喊她“宸宸小姐”。
郁禾撇嘴轻哼哼,荣宸宸便知她已经不生气了,遂打趣道:“话又说回来,你说要成全他们,你当真舍得?你没有搬去公主府,而是在裴家成婚,不就是为了裴少卿吗?怕他在公主府守规矩。”
也不等郁禾回答,荣宸宸便举起她的手,郁禾一直攥在手里的金铃叮当作响:“人家小时候送你的金铃手镯你至今还当个宝贝。”
触及手中的金铃手镯,郁禾便想起了七岁那年,那时她的母后刚刚仙逝,她难过地躲在宫墙下的假山里哭,那日夕阳西下,裴聿泽就突然出现在了上方。
“你哭什么?”
郁禾抬起泪眼,乍然就见到了一个神仙哥哥,神仙哥哥迎着晚霞垂眸看着她。
“我要我阿娘……”郁禾抽抽噎噎。
小裴聿泽站在她身前问她:“你阿娘呢?”
郁禾嘴唇一扁,眼眶续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阿娘不要我了,她死了……”
十一岁的裴聿泽行事已经十分成竹在胸,大概是从未见过这种失控的状况,顿时有些无措地从怀里拿出了一枚金铃手镯塞进郁禾的手中:“这个你拿好,你要是想你阿娘的时候就摇摇铃铛,她的灵魂就会来陪你的,虽然你看不见,但是她就在你身边……”
他说这番话时语气有些不自然,有些生硬,就好像是在哪听到的话照搬了来哄小姑娘,为此他的耳珠有些红了。
“……真的吗?”郁禾眨了眨眼睛,被唬地一愣一愣的,抬着脸天真地看着裴聿泽。
裴聿泽故作沉稳撇过眼轻咳一声:“真的。”
“聿泽,聿泽。”
远处传来温柔的女声,裴聿泽便要转身,突然郁禾双手拉住了他的手,他转身回望,郁禾眼中似是布满了星辰,亮闪闪的:“你是谁家的小公子啊,我长大后嫁给你好不好!”
她想要一个这样温柔漂亮的小哥哥。
裴聿泽吓得愣怔一瞬,远处又传来温柔的呼唤,他推开郁禾的手,匆匆丢下一句:“我是裴家的。”
“裴......聿泽?”郁禾轻轻呢喃,摇了摇手里的金铃,笑得灿若蔷薇。
那时候的郁禾并不懂什么情爱,经年累月后,她觉得那日定然是母后的安排,让裴聿泽出现在她面前,给她安慰,所以她觉得,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
金铃叮铃叮当,郁禾坐在喜床上,神色惘惘,荣宸宸和青鸟彩鸾互看几眼,不知她在想什么。
“公主?”彩鸾轻声唤道。
郁禾忽然扬起了笑脸,抹去了泪珠,天真烂漫,又骄傲俏丽:“不错,我与裴聿泽是爹爹赐婚,祭过祖先,拜过天地的,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我为何要让?”
荣宸宸松了一口气,手指划过郁禾的脸蛋:“这才是我的羲和公主!”
彩鸾还是有些忿忿不平:“那段小姐公主打算怎么处置?”她眼珠子一转,“不如让皇上把段小姐赶回段家!”
郁禾思忖片刻,哼声道:“她既然救过裴聿泽,便也是我的恩人,日后我好好待她就是,等将来,再让爹爹给她赐婚!”
至于赶走段雨瓷,她才嫁过来,不想让裴聿泽为难,又不想让皇上为这种事费心,担心她。
既打定了要做的事,想好了怎么做,郁禾的心便也安定了,今日走了一天的规矩,晚上又闹了这么一场,她累极了,便自顾睡下了。
等到翌日晨起时,郁禾醒来,彩鸾立即上前在她耳边快速低语了几句,郁禾的白玉的脸庞立刻布上了神采。
“昨晚裴聿泽回来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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