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文随着西宥来到一处人为圈起来的射箭场,西宥刚一进去,立刻就有人发现她。

安厚存拉了一半的弓走了空,他偏头催促她:“说好很快就回来的,耽误这么久,你是不是怕了?快点过来。”

王逸林打着哈欠看过去,整个人瞬间精神起来,他一个激灵站起来,遥遥对于文行礼:“在下翰林院修撰王逸林,见过长平世子。”

一伙人急忙站起来整理衣着向于文见礼,陈臻目光落在于文身上,只淡淡点了个头。

于文拱手道:“是我扰了大家的兴致,该是我的不对,大家莫要拘礼,一切如常便好。”

他这虽说别拘礼,但谁能真的这么做呢?他们毕竟不相熟,而且尊卑摆在这里,谁都不敢越过去。

安厚存死鱼眼瞪着西宥,他怀疑她就是故意找于文来的。

西宥嘿嘿笑,“不是说可以找外援吗?我找来了啊。”

周安鑫咽下一口唾沫,把西宥拉到一边,低声说:“你让他来?你就不怕他……”他做了个翘辫子的表情。

不怪他这样想,长平世子的身体弱到随时可以一命呜呼,这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一件事。

“怕什么?”西宥回头瞧了眼于文,“我看他身体很好啊。”

西宥不再理会周安鑫,把弓箭丢给于文,招呼着众人:“说好了,若我能胜,你们都要来我将军府品尝我的手艺。”

除于文外的男人们皆沉默抿嘴,一副我心已死的表情,最后是李择言一个大步抓过架子上的弓箭,身先士卒说:“来吧!我乃当朝武状元,还能输给长平世子不成?”

来之前西宥就已经跟于文说了,他只要能比周安鑫射得准就好,因为周安鑫是这群人之中准头最差的。

于文拿起弓箭与李择言一同走去侧方,已有下人立起靶子,剩下的人则站在附近等待结果。

周安鑫跟安厚存合计:“长平世子长年体弱,估计连弓箭都拉不开,即便是拉开了,箭也冲不远,哪怕最后我射偏了胜算也在我们。”

元山在心里冷笑。

“早知道不让她去请外援了,今天真是生死难料。”安厚存忧心忡忡地盯着李择言。

“你最近和他走得很近,”陈臻低头去看西宥,“他身体不好,我担心会出事,你以后别再同他接触了,长平王可不是好惹的。”

“阿臻,”西宥笑着看向陈臻,意有所指:“这是你的心里话吗?”

陈臻被噎住,张嘴想应下,却难吐只言片语,唇瓣上下相碰,最后抿成一条直线。

这便是他的回答。

李择言挽弓,于文跟着拉弦,众人屏住呼吸,两根箭矢同时离手飞出,气流翻滚,难分先后。

属于于文的箭还未击中靶子便率先落了地,于文笑着同李择言道:“将军功夫了得,我今日算是领教了。”

李择言抱手,“世子言重了。”

周安鑫在底下狠狠握拳,“太好了!胜算在我!”

陈臻拿着箭走过去,这一回于文的箭甚至都没跑到靶子周围就落了地,他仍然是那副和煦的表情,笑着同陈臻抱手。

一轮下来,只剩下周安鑫没出场,于文的箭术和他的身体状况成功让周安鑫找到信心,他大笑一声拿起弓箭。

王逸林抓着他的肩膀,一脸严肃,“今日不成功,你虽然不会成仁,但你会成死人,明白吗?”

周安鑫:“去你的!”

于文似笑非笑地看着周安鑫,周安鑫活动着手臂,跃跃欲试道:“来吧!”

于文:“好。”

一群人翘首以盼,皆目不转睛盯着那块靶子,只要这一回于文再次脱靶,他们就能摆脱去将军府的命运。

安鑫!给点力!

周安鑫站在于文身边,莫名觉得身后有股凉意,他回头一看,差点被他们吓死——这些人跟狼看见骨头一样盯着他!

周安鑫眯起眼看向远处的靶子,难得紧张起来,而于文则是气定神闲地拉弓。

“咻”的一声,属于周安鑫的箭离了弦,于文紧随其后。

两支箭一前一后并不退让,所有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箭矢中靶,仆人上前查看情况,举起了右手。

“啊啊啊啊!!!”

男人堆里爆发出一阵哀嚎,周安鑫傻了眼,说好的胜算在他呢?

“啊啊啊!”西宥激动地上蹿下跳,振臂高呼:“世子文!世子文!”

李择言抓住西宥的肩膀使劲摇晃,红着双眼说:“这不算!这回不算!”

西宥笑得花枝招展,仍然挑衅般喊着:“世子文!世子文!”

“安鑫!!”

周安鑫被一群人围住,现场乱成一团,有西宥放肆的笑声,有男人们咬牙切齿的问罪声,还有周安鑫怀疑人生的求饶声。

这场景分明就吵闹极了,于文却蓦地笑了。

这才是少年该有的活力。

于文慢慢蜷起十指,垂下眸子,嘴边的笑淡下来,是啊,这才是少年该有的活力。

西宥无论如何也不肯认下这把不作数的请求,李择言和她相互推攘,仗着自己身量比她高,直把她往后逼。

“凭什么不作数?你们都说了我可以请外援的,狗哥你是不是玩不起?”

“谁说我玩不起?我说的是我们可以三局两胜,这样更公平!”

“凭什么三局两胜?你们这么多人挑他一个,你羞不羞?”

“要是他不来,我轮你都不用两只手!”

“你瞧不起谁啊!”射箭一直是西宥的硬伤,西宥眼一瞪,扭头喊:“世子文,射他!”

于文徐徐闭上眼,嘴角溢出无奈的笑,刚刚涌上心头的无力感成功被她这一句话打散,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又是被殃及的那一个。

*

西宥不在的时候,陈臻一向是板着个脸,他的目光如有实质,落在于文的脸上,像刀刮一样。

“昨日的刺客已经畏罪自杀,从他身上找到越人的身份令牌,越人与南部结怨已久,此人许是冲你而来。”陈臻话语平淡,“长平王为守卫南部殚心竭力,长平王将世子交付于父皇,吾自不能让你有闪失,明日吾会调几个护卫贴身保护你。”

于文淡笑着应下,陈臻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并未在他的表情中看出什么所以然,就是不知这副温和的面孔底下是否藏有另一副假面。

陈臻离开,元山有些不满,“太子殿下此举何意?那些护卫真的是来保护世子的吗?”

“慎言,”于文淡淡摆手,“我为臣,君主的好意臣子如何能拒绝?”

元山不情不愿闭上嘴,两人往别院走去。

林医师于午时再次来到院子为于文诊脉,这一次他沉默的时间较之之前更久,元山冷着脸看着他。

“长平世子,”林医师脸色沉重,着手收拾着桌上的器具,“太医院中有我师父,他的水平在我之上,还请世子等我把他老人家请来。”

林医师匆匆离去。

元山撇嘴,“走了个老头,又要再来一个更老的老头,京城的医师也不过如此。”

于文好脾气地站起来,“是我的病太棘手了。”

于文迈步走出屋子,墙角忽然落下一个重物,他看过去,发现那竟是把剑,看那样式,有点像是……

墙头陡然出现一双手,再下一秒,冒出来一双灵动的眼睛,于文失笑。

“要帮你么?”他问。

西宥使了力爬上去,像条死鱼一样半边身子吊在墙头,和她以往的轻松模样完全相背。

“世子大人,”她抬起头,因为这个姿势有碍呼吸,所以她的脸被憋得有些红,“你们能先别看我吗?”

两人于是顺从转身,西宥支起手撑起自己的身子,稍稍提气,一个后空翻利落到达地面,她呼出一口气,对于文说:“好了。”

于文看向她,她正理着裙摆,刚刚那一番动作下来她的裙摆染了些污点,这些污点拍不干净,她索性不管了。

“听阿臻说那个刺客是冲世子来的。”

西宥在石椅上坐下,“阿臻说要给你挑护卫。”

“太子殿下关心臣子……”

于文例行恭维太子臻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她打断:“我已经和阿臻说了,今后由我来保护你。”

于文云淡风轻的表情险些没绷住,太子臻怎么会同意她的这个请求呢?他不是……

西宥托腮看他,“我把他挑的护卫都扁了一顿,谁更适合保护你不是显而易见吗?”

于文轻轻拧眉,虽然这是个不错的理由,可……

元山:“可你是女子。”

于文默默点头。

西宥持剑起身,“你出自长平军吗?”

她看向元山,元山抿嘴,作为一名女子,她实在太嚣张了些,今日就挫挫她的傲气吧,省的她成日来扰世子清静。

“我乃长平军羽卫首领元山,不知沈姑娘有何指教?”

这些天来于文大致给她讲了关于长平军的事情,长平军羽卫是精英中的精英,据说单拎一人出来就是将军级别的水平,更别提羽卫首领了。

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竟然是羽卫首领,西宥眼底燃起战意,果然靠近世子文是有好处的!

“把你打趴下是不是你就没意见了?”

“沈姑娘未免狂傲了些。”

于文没出声,他内心倾向于西宥知难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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