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起时,身侧已空无一人。

床幔从外头掀开,用玉带钩挂起。

澹月扶她起身更衣:“小姐,陛下卯时便去上朝了。”

宫婢捧着一应衣物侍立在侧。

澹月扶她起身,瞧她神色恹恹的:“新裁制的衣裳都熏过了香,小姐可要试试?”

“都是难得的料子制的,润州贡的水纹绫,还有亳州的贻锦绸。”

女子总是爱美的,见着这些漂亮衣衫许是会开心一些。

褚韫宁依旧提不起兴致来:“你眼光好,随意帮我选一件便是。”

又轻蹙着眉,补了一句:“不要坦领。”

昨夜他那般折腾,啃个不停,看都不必看,定是青紫了的。

澹月心领神会,选了件交领的葡萄纹罗衫,下身着一条间色裙,外罩天水碧色纱裙。

梳妆有专门的宫婢侍奉,澹月便出去瞧瞧早膳备好了没。

她转身时,脸上怒容掩不住。

这什么啊?这还是人吗?

处处青紫便罢了,怎么还有牙印呢?

还有那处!不怕咬掉了么?

澄云盯着下人们传膳摆膳,看澹月在角落里一脚一脚踢着地毯,还一脸怨气地念念有词,似在咒骂。

她听了一耳朵,疑惑问:“什么野狗?这乾元殿哪来的野狗?”

天子寝殿,怎会有野狗出没?

澹月没好气地白她一眼。

自然是天底下最大最野的狗。

抱着她家小姐就像是逮到一块喷香的肉,又咬又啃,使劲儿撕扯。

没吃过好东西似的。

可这些话她只能在心中骂骂,说出口是万万不敢的。

褚韫宁坐在膳桌前,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今晨被再度撑醒时,她无意识地攀紧身上人的臂膀,听见耳畔低哑的嗓音似乎有些气败,还有些切齿。

“睡着也不忘勾我。”

耳垂被他叨在齿间,狠力地磨,像在泄愤。

从战场上厮杀下来的少年将军,极善用兵,攻城略池更是拿手好戏。

狂风骤雨般的攻势之下,防线如同大堤决口。

城破之时,铁蹄如入无人之境,少年将军亲率精兵,直捣黄龙,生擒了溃逃的敌首。

硝烟渐散,残破旗帜染了脏污,弃置在地。

一夜不曾合眼,也不见他有丝毫疲累,只声音微微带喘。

“就这点技俩,当我这么好糊弄?”

褚韫宁有些气地端起玉碗,玉勺在牛乳燕窝羹里随意搅动,发出脆耳声响。

什么叫这点技俩?

她看他吃的很开心啊。

燕窝羹才尝了一口就被烫到,褚韫宁蹙眉放下碗。

澄云接过碗来摸了摸,不烫啊。

她目光落在褚韫宁微肿的唇上:“奴婢去叫小厨房给小姐做碗雪梨爽吧。”

褚韫宁没应她,却是提起另外一件事:“去帮我把那只云锦香囊找出来。”

褚韫宁拢共也就绣过这一只香囊,她一提澄云便知,应了一声便去找了。

可是,好像不是绣给陛下的吧。

香囊上的绣样还差了几片叶子,褚韫宁略略看了一眼,懒得也补上,只打了个同心结穿上,然后塞给澄云。

“再晚一点,你送去陛下的书房。”

澄云握着手中香囊,看了看,欲言又止。

是不是过于简陋了?

她手指搓了下香囊布料,里头空空的,就是个皮。

谁家好姑娘给人送个空香囊啊?

可她看小姐神色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便没再说什么。

临近晚膳,澄云被褚韫宁催促着出门。

她头一回觉得到御书房的路这么近,好像没几步路就到了。

还没进门,只是站在空旷的殿前,心中就生出强烈的退缩感。

好巧不巧的,殿门从里头打开,出来的是德顺。

德顺见到来人,方才还愁云惨淡的脸立刻蔓上喜色,热情地招呼她:“是澄云姑娘啊!快进来!”

澄云让德顺帮忙带进去的想法破灭,只能硬着头皮进了门。

人前脚才迈进殿门,德顺便飞快地将门从外头合上,同时松了口大气。

陛下今日委实令人无语。

今日刚下早朝,陛下便冷声吩咐,慎德殿若来人,一律不召见。

可他听着那口风,好像不是那个意思,于是便多问了一嘴。

就听陛下冷哼:“她为了搬去裴珝那,是什么都做得出。”

他这话一出,德顺是暗暗啧舌。

娘娘属实是过分了些,陛下待她如何,他这个做奴才的可都是看在眼中,那是恨不得金山银山都捧给她。

他是个俗人,男人宠女人,不就是金银珠宝一类吗?更何况陛下赏赐的那些物件是何等的稀有珍贵,那是多少金银都换不来的。

德顺替自家主子不平。

娘娘怎能仗着陛下宠爱如此伤他的心呢?

然而下半句:“朕陪她见她母亲还不够?裴珝能顶什么事?”

还在暗暗啧舌的德顺差点咬到舌头。

陛下随心所欲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为所欲为。

褚夫人那是一品的诰命,你这是要当着人家面,明明白白的告诉人家。

——朕,小叔子,强抢了嫂子。

这与往人家脸上甩耳光有何区别?

娘娘虽有陛下疼宠,可也不比他们做奴才的轻松多少啊。

他正感叹着,就见澄云低眉顺眼地从里头出来,向他福了一礼便匆匆离开。

进门后,见陛下折子也不看了,手指间捏着一块香囊皮?

德顺又看了几眼。

是香囊皮吧?

娘娘送的?

这是何意啊?

正想着,就听陛下低笑一声:“她这是怨朕没去陪她,让她心里空落落的。”

裴珩说完,嘴角抑制不住地勾了勾。

虽然这褚黄色丑,绣样也不怎么精致,可她的一番心意,比什么都珍贵。

他将那香囊递给德顺:“去给朕塞满。”

德顺接过:“那奴才让人给陛下装入龙涎香。”

他快速看了眼那香囊,除了用料名贵外,实在不算精致,针脚大小不一,也不细密,明明用的是上好的绣线,却还起毛了。

他见香囊是歪的,便随手扯了扯试图让它正过来。

居然连缝制的都不对称呐。

德顺一脸一言难尽地下去了。

裴珩却往椅背一靠,上扬的嘴角压不下去。

又倏而想到快到用晚膳的时辰了,神色一下就肃了下来,捉起一本折子快速翻看。

得快些,窈窈还在等着他回去一起用膳。

晚膳时,两人都没提及香囊一事。

褚韫宁看起来心情不佳,脸色有些冷。

裴珩却是眉心舒展,唇角上扬,眼角眉梢都如沐春风。

他方才特意留意了,进殿时,她朝他腰间看了好几眼,那小脸立马就拉下去了。

他攥住她的手便往自己腰间拉,将装了龙涎香的香囊往她手里一搁。

褚韫宁还冷着脸,被他这么一拉,一个不查便歪倒在他怀中,手里被塞了她让澄云送去的香囊。

头顶男声低沉,似乎心情不错:“替我戴上。”

裴珩平日里没有佩戴香囊的习惯,腰间常年只佩戴一枚玉佩。

褚韫宁将那枚玉佩解下,换了自己的香囊系上去。

才系到一半,就又想解下来。

手却被裴珩摁住。

“让你系,解什么?”他语气中隐有不悦。

褚韫宁蹙眉看着那香囊上有些杂乱的针脚:“这是我第一次制香囊,绣的不好,你若戴着,让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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