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韫宁抬眸轻撩他一眼,放下笔。
她一指轻轻抵在他衣襟边缘,缓缓向下,直到那衣襟再也向下不了半分,结实的胸膛半遮不掩的。
“陛下既知我并非真的心悦旁人,为何还要如此羞辱我。”
令她与旁人成婚,还要在接亲当日将她掳进乾元殿。
虽说他解释了是为了逼她去求他,可褚韫宁依旧不甚满意。
裴珩不知是忘性大还是装傻:“我何时羞辱了你?”
他目光停留在抵在胸膛的指尖上,良久,才错开到她的面庞,眸低漆色浓郁。
“才不过几月的光景,你就要抵赖,我被你那般作弄。”
她神色娇怨委屈,声音也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哭腔和颤意,连那股矜贵骄傲劲儿都要拿不住了。
裴珩心中发虚,他虽不信她会倾心于旁人,可这些年他不在她身边,裴珝又与她定了婚约,他心中难免有气。
他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满掌的柔软触感,忍不住攥了又攥:“我那日见你穿着嫁衣,便想到你这般嫁进东宫,在房中等他,等他来揭盖头!等他洞房花烛!”
起初裴珩还能维持着好脾气,越说怒意越盛。
若是不将她掳来,这一切都会成为现实。
褚韫宁唇角牵起,轻嘲:“你知道啊。”
原来他知道她是要与旁人做这些的啊,她还以为他不知道呢,否则又怎会将她指给旁人后,又到处乱发脾气。
裴珩蓦地就有些泄了气,他将根根细指牵到唇边亲吻:“是我错了,窈窈,我只是一时气不过,再不会有下次。”
他还想有下次?
她赌气道:“若换作他,那夜许是不会那般疼。”
裴珩亲吻她手指的动作顿住,视线也凝住在空气中某一点,眸中凉意聚起,片刻,才将人松开。
“换作谁?”他缓缓扯唇,明知故问。
那语气分明就是,你敢说一句试试。
褚韫宁抿住唇,却被他掐住下颌,裴珩缓缓俯身,唇与她的几乎贴上。
她被迫抬起脸,垂着眼睫不去看他,热烫气息逼近时,几乎本能地呼吸凝滞。
唇上蓦地一痛,近乎噬咬的吻,是在惩罚她的口无遮拦。
独属男人的气息侵略性十足,将清甜香息挤压得一丝不剩。
“窈窈想换成谁?嗯?”
他语气温柔和缓,似情人低语,只漆黑眼底透出诡异的疯感。
褚韫宁唇上的痛感尚未褪去,眼中蓄起一汪泪泡,欲落不落。
“你弄得我那般疼,还不许我——”
话未说完,唇上便又被狠咬了一口。
痛得她眼泪颗颗滚落,忍不住哭出来:“裴珩你无赖!”
她用劲挣了几下,非但挣脱不开,倒叫他步步逼近,抵到了墙边。
裴珩目光落在她面庞上,又怒又委屈的模样,眼泪还挂在腮上,说不出的娇俏灵动。
好像回到从前那时,她不高兴了便不理他,被他惹生气了还会打他几巴掌。
他不无赖,这把椅子也轮不到他坐。
她,也轮不到他。
裴珩抬手,擦去她脸颊的泪:“我听司寝司的说,初次都是会疼。”
褚韫宁依旧没有好脸色:“第二次也是疼的。”
裴珩神色中有些许的尴尬。
那许是初次的疼还没褪去的缘故。
不得不承认,他初次,呃,实在是快了些。
并不是非常快,只是有一些快而已,他又在心里补了一句。
后面就,好很多了。
他只是少些经验,又不是能力不行。
他洁身自好,干干净净,有什么不好?
裴珩没想到,会因为这个被她嫌弃。
“之后不是很舒服么,缠我缠得那么紧。”
他像是不服气,却又怕她生气。
褚韫宁瞪他一眼,斩钉截铁地否认:“不舒服!很撑!”
裴珩神色讪讪,这又不是他能决定的。
他凑过去亲她的唇:“那我今晚用嘴?”
闻言,褚韫宁怒气淡去几分,两颊浮上可疑红晕。
这个,还是舒服的。
她心中满意,牵着裴珩将人拉回桌案前。
熟宣上,是画了一半的丹青。
男人容色冷峻,连在画中也是一副不可一世,居高临下的模样。
褚韫宁看着,只觉得画中人仿佛如在眼前,慵懒地看着她,哂笑,说不出的痞气。
“画比我还好看?”
见她始终盯着画看,裴珩不悦。
褚韫宁回眸看他,想到他说今晚要……便好脸色地道:“自然是你好看。”
此刻的裴珩脸上藏不住一点儿心思,立刻眉梢一扬,不待她说什么,几下就将上身脱的干净。
他腰带未取,下身衣袍仍在,只上半身衣物挂在腰带上,胸腹尽露。
臂膀和胸膛上,是几道可疑的痕迹。
两条三条的聚在一处,看起来是新留下来的,还泛着红。
褚韫宁瞥去一眼,便快速收回目光。
她气息不紊,连执笔的手都在轻颤,更加无法凝下神来作画。
腰肢蓦地一紧,她眼睫颤着垂眸,结实有力的手臂横在身前,后背也贴上温热的一堵墙。
他一手顺着她的手腕而下,握上她执笔的手。
看似随意的几下,画中男人躯体上便多了几道肉红色痕迹。
只是添了几笔,就让原本冷峻清贵的气质大变,野性难训,似是某种善于扑杀撕咬的猛兽。
啪。
笔被随手一掷,挂到了红酸枝笔挂上。
褚韫宁目光触及笔挂上不停晃荡的紫毫笔,手中无物令她更显局促,不自觉地便握紧了手。
她方才眼尖地瞧见,他握笔的手上,也有一枚明显的牙印。
可她不记得自己咬了他呀。
还不待她细细回想,一只手便横在了眼前。
虎口上明晃晃的一枚牙印,食指上也有。
身后,他的声音离得极近:“身上还有。”
手臂上,肩膀上,都是她咬的。
言语间似戏谑又似嘲笑的意味,褚韫宁不由恼羞成怒。
“你就没咬过我吗?”
她生气,却也还要脸面,只能小声质问。
他捂她的嘴,手指压她的舌,她还不能咬了吗?
裴珩眉梢一挑,唇角轻扬,盯着那粉面桃腮,好整以暇:“朕是万金之躯,不可有损伤。”
他实在是不讲道理,褚韫宁面上烧热都褪去,眉心拧紧。
那他把她抓起来好了。
裴珩将人扯近:“你亲一亲,它就好了。”
褚韫宁皱着眉看他一眼,身子一轻,整个人就被他抱坐上了桌案。
目光平视,刚好到他裸露的胸膛。
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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