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赵稚柔以为自己听错了,满目震惊,听到陈嬷嬷又复述一遍,不由两眼发黑,这对如今的她来说,是坏事。
即便她做好了他回来住的准备,但是听陈嬷嬷的意思,便是在修好松华院之前,两人除了晚上睡觉,白天也要待在一处?
青凝看着自家主子不耐的神情,试探开口道:“殿下,奴婢先去整理一下西厢房......”
赵稚柔忍着怒意,她没想到晏周会先斩后奏,但是当着陈嬷嬷的面,她不便发作,“好,你去安排吧。”
陈嬷嬷松了口气,吩咐小丫鬟将收拾好的箱笼放在西厢房,而后行礼离开。
青凝无奈,朝着青岚眼神示意了一下,转身出去吩咐院里的洒扫丫鬟收拾厢房。
“主子,这......这该怎么办?”青岚也是头痛,这几日殿下的心情算好了不少,原以为会和家主相安无事,但谁知人家竟然主动找上门了。
“罢了,还好内间的罗汉床够大,左右我和他是没可能同床共枕的,你去收拾一套枕被铺上去就是。”赵稚柔揉了揉眉心,有气无力说道。
晏周故意在母亲面前提起要回松华院住,然后松涛院就塌了,这任谁看了都知道是有意为之。
青岚领命离开,赵稚柔想了想,进了内室,看了看布局,心里安了几分,好在内室够大,两人就算是共处一室,也不会打扰到彼此。
只是可能就没那么自由了,赵稚柔幽幽叹了口气,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想来是青岚进来了,便头也不回道:“青岚,你帮我收一下衣柜,空出来一个,免得和他的衣服混淆在一起。”
因着生气,赵稚柔语气极为不悦,落在室内,甚是“铿锵有力”。
只听得背后脚步声戛然而止,赵稚柔并未回头,又道:“着人搬个小屏风进来,搁在中间,最好挑个颜色艳丽的,看着喜庆。哦,对了,这段时间小厨房不用备他的吃食,都从大厨房取来......”
见背后人迟迟没应答,赵稚柔止了声音,转身看了一眼,冷不丁对上男人淡漠的眼,像黑曜石,隐隐泛着幽光。
想来方才她说的话,他如数听了去,也好,免得自己解释了。
赵稚柔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像是没事人一般,并不打算理会晏周,继而转过身去忙自己的事。
如今两人关系僵硬如冰,她是不愿在他身上多花半分心思。
晏周看着少女视自己为无物,像是打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般,眸中幽光微闪,抬步进了内室。
“殿下,是这般不愿见臣?”男人声音低沉,不知是不是她错觉,好像有几分落寞之意。
实话说她并不想搭理,但此刻只有两人共处一室,不理会显得实在刻意。
正犹豫就听到青凝的声音,“主子,您可是唤奴婢有事?”
赵稚柔暗暗松了口气,干脆将晏周撇在一旁,目不斜视,走出内室回道:“嗯,你着人去私库里将母后赏给我的那架葵纹吉祥曲屏取来,搁在内室中间。”
青凝知道家主就在内室,她应了声是,又道:“西厢房已经收拾妥当,但布局奴婢拿捏不准,您可要去看看?”
“也好。对了,今晚我陪祖母用饭,给祖母的药膳可备好了?”赵稚柔捧着手炉,一边问一边出了门。
少女的嗓音温婉娇柔,落在呼啸的风声中,令人莫名安定,然而这分安定,已经不属于他了。
晏周透过珠帘,看着少女消失在门外的背影,想起她方才冷漠的眼神,像是避自己如蛇蝎,她对他,极为排斥。
只觉得无形之中,好似一双手紧紧攥着他的心脏,微微一用力,心中痛意便会喷涌而出。
环视内室,才发现原来摆满了少女所用之物的罗汉床,此刻空空如也,一旁的衣橱也空了出来,不用猜便知是为他而留,若是摆上那道御赐的曲屏,便是泾渭分明。
行至拔步床,脑海中浮现的是两人成亲那日,她身着荣华嫁衣,抬头情深意切的望着自己,眉眼灵动,眸中是化不开的爱意,笑意盈盈唤他夫君。
脑海画面一转,是她懒懒歪在罗汉床的软枕上,吩咐着婢女将她和他的衣物挂在同一个衣橱里,说既是夫妻,就该如此。
如今,她已经不愿当他的妻,不是闹,是真的。
此时的赵稚柔,并不知晏周的心思,她如今只想着怎么和他划分关系,巴不得离晏周远远的。
青凝见自家主子窝在软榻上,想到方才看到的场景,有些紧张道:“主子,您如今和家主的关系成了这般,陛下那处……”
赵稚柔捧着热茶,皙白的指尖抚着杯壁花纹,满不在乎道:“他只想我息事宁人,顾念这太子哥哥,不会对我太过苛责。”
她满腔的爱意被那般辜负,身为皇家公主却无人替她做主,她还不能给自己做主么?
青凝看着一脸平和的主子,只觉得心酸,忍不住落了泪,从小到大,主子就没有顺心如意的时候,总以为嫁人就好了,没想到有更大的劫难等着她,老天为何这般不公呢?
青凝哭的稀里哗啦,赵稚柔心里酸涩,忍不住道:“我的好姐姐,别哭了。”
“奴婢就是心疼您,原以为这晏大人是个好郎君,谁知道伤您这么深,好不容易从宫里出来,谁知又.......”青凝泣不成声。
赵稚柔看着满脸愤懑的青凝,她将茶杯搁在一旁,叹了口气道:“青凝,这世间不是所有人都有缘分的,他不爱我,所以无论我做什么,对他来说都是困扰,他有错,我也有错。”
“主子,您怎么有错了?若不是陛下赐婚,您何至于受这种气!”青凝着急起来,不免失言。
赵稚柔看着青凝泛红的眼眶,也不好指责,只好劝道:“下次这种活可不许再说了,若被人听去,我可护不住你!”
顿了顿,她又道:“错就错在,我眼瞎,不该爱上他。不过我也想通了,不爱我的人,我何必白费心思。”
青凝揪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哽咽道:“奴婢知道了,主子,您可万不能勉强自己。”
“安心。”赵稚柔从怀里掏出帕子,给她擦着泪,安慰道:“青凝,有你们在就已经很好了。”
“主子、这说的什么话,您还有我和青岚呢!”青凝义愤填膺,一个激动,鼻涕泡冒了出来。
“哈哈哈,你瞧瞧你!”青岚听得哭声,早就守在门口了,隐隐见到青凝的鼻涕泡,忍不住笑出声来。
赵稚柔亦是捧腹大笑,顾不得什么礼仪规矩,笑倒在软枕上。
此时正在小厨房的青岚听着笑声,只觉得奇怪,便捧着刚准备好的奶酥进了院内,恰好就看到家主抬步离开的背影。
她有些疑惑,不过想到方才陈嬷嬷说的话,只当他来也是情理之中,并未放在心上。
这般想着,青岚打起门帘走进去,入眼便是赵稚柔捧腹的模样,见状也忍不住笑道:“主子这是笑什么呢,奴婢在小厨房都听见了。”
赵稚柔听得青岚声音,擦了擦笑出来的泪水,指着青凝道:“青岚,你来的正好,你看看青凝。”
青岚一顿,便看到青凝捂着脸,揪着帕子,难为情道:“主子!”
她看着青凝慌忙地擦着鼻子,约莫是猜出来,忍俊不禁道:“可是又哭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何止如此,方才青凝还冒出了一个鼻涕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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