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国公府宴
姜玉清手里拿着筷子，嘴角依旧含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祖母多虑了，玉清不论走到哪，都不会忘记自己的根在哪。”
姜老太闻言，神色好了些许，语气却仍是不愉：“既如此，开酒楼这么大的事，为何不曾与家中商议？”
“商议之后，又能如何？家里是能借我钱，还是能帮衬一二？”姜玉清丝毫不虚，抬眸直直望着姜老太。
她眼神不闪不躲，坚定又似有讥诮。
姜老太神色略有闪烁，语气不似方才强硬：“自然是能帮衬一二。”
姜玉清笑了笑：“祖母预备如何帮衬？”
“你不是都办成了，现在来说这个，还有意义吗？”姜老太不答反问。
姜玉清从崔氏手里接过碗，垂着眸子不紧不慢地吃起了白饭。
姜老太见她不搭话，只好自顾自继续说下去：“祖母倒是没别的意思，这么大的事，你应当说给家里知道，大房三房他们也能帮衬着你些，你也不至于孤身一人地忙活，不是吗？”
姜玉清咬着筷子，淡淡道：“倒也并非孤身一人，我还有姜竹和姜桃！”
“是，可多一个人多份力嘛！”姜老太搁下碗筷，一脸正色道，“我的意思是，大房如今欠着你们的银子，便不如让田儿和田儿他媳妇去酒楼里帮衬，自家人怎么也比外人好办事，你看呢？”
姜玉清随即也笑着搁下碗筷：“说起这事，我倒也有个想法，想与嫂嫂商量一二。”
柯氏面露喜色，急忙道：“自家人，都好说，你尽管说来。”
姜玉清笑着道：“这两日嫂嫂代替周溪在我楼里帮忙，我觉得嫂嫂很适合做这个，正巧小桃和小竹的麻辣小摊缺人手，我便寻思让嫂嫂过去帮衬帮衬。”
柯氏一听是小摊，不是酒楼，心里有些不乐意。
姜老太却觉得也尚可，好歹能帮着大房还债了。
“工钱怎么算？”姜老太问道。
姜玉清直言不讳：“与楼里一般，30文一天。”
“30文一天的工钱算是高的了，有些商铺20文一天，也照样有老百姓抢着做！”姜大林说了句公道话。
不等柯氏答话，李叶抢着应下：“我愿意！我愿意！”
她巴不得去小摊帮忙，也比留在家里被柯氏指点的好。
柯氏随即又反应过来：“怎么只安排李叶，田儿怎么办？”
“大伯母别着急嘛，我这儿倒是听闻苏荷姐姐的楼里正缺人，不过她那里工钱只有20文一天，堂兄若想去，明儿我让人帮你问问。”
柯氏有些不情愿：“20文这也太少了！苏荷好歹也是农家出去的，怎么也学着那些富商似的压榨老百姓了！”
“去问问吧，有比没有的好，总比在家坐吃山空的强！”姜老太拍了板。
“那好，那我明日就让人去问问。”姜玉清笑着低头，吃了一口饭。
她对堂兄是没什么意见的，可堂兄与柯氏牵扯太深，姜玉清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便索性将这麻烦扔到苏荷那儿去。
至于苏荷接不接，那也全看她的意思。
苏荷不是向来很喜欢给她找麻烦吗？那她也找点事给苏荷烦一烦。
……
过了两日，长安给姜玉清就近找了一处不错的住所，是个三檩小屋，前面还带一个院子。
小是小了点，可重在便宜，一月只需一两银子，且还是在锦昌大街附近，这个价格很难再找第二家。
“掌柜的住着放心便是，这是我朋友的朋友的屋子，小两口被朝廷调去了邻县任职，这屋子便空了出来，只想找个熟人帮忙打理打理就成。”
姜玉清对此很满意，也就欣然接受了。
至于姜田还真被苏荷接到了楼里忙活，苏荷为此还送了姜田一驾驴车，两口子早出晚归，倒也安逸。
眼瞧着国公府的宴席近在眼前，姜玉清提前一天在门口挂上明日歇业的标识。
当天晚上又让伙计们重新检查了菜单和食材，核对无误后，这才放众人离开。
次日一早，姜玉清带着后厨的一帮人以及满车食材往国公府上去了。
姜玉清走的是后门，后门一早候着几个管事嬷嬷。
“请问可是酒楼的姜掌柜？”管事的嬷嬷一脸和气地迎上前。
姜玉清从袖中取出邀帖，递给对方：“有劳了！”
“掌柜的是小姐的朋友，老奴应当的！”管事嬷嬷很是客气地接过帖子，查验后便领着姜玉清几人去了后厨。
大厨房门前有几个杂役：“他们是来帮忙的家奴，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找他们。”
姜玉清进到大厨房，内里锅碗瓢盆、锅灶桌台整洁无暇，宽敞明亮。
“这会儿倒也不算忙，只一会儿巳时左右，或有客人陆续上门，到时需配上各式点心瓜果什么的，约莫……备个五六十份的样子，是最好！”
“好嘞！”姜玉清一一应下。
“掌柜的一看就是聪明人，今儿这主场可就看你的了！”说话间，管事嬷嬷往姜玉清手里塞了一锭银子，“这是大夫人的赏银，先拿着吧，若做得好，一会儿还有！”
顶级贵府的奢华，从外面是看不出什么来的，只有真正置身其中，才能明白其中华丽。
有说路边野狗打从贵府上转一圈出去，脖子上都得镶金戴玉，这话虽有夸张，却十分应景。
姜玉清不动声色地收下银子，目送管事嬷嬷出门，感觉到周遭伙计们那眼馋的目光，这才不紧不慢地提醒：“还不赶紧忙起来？不想要银子了？”
伙计们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个个像是有着使不完的劲儿。
眼瞧着巳时快到，各样点心都已制作的差不多。
这时，伙计汤明忽然走到姜玉清身旁，小声道：“掌柜的，冰糖不见了！”
姜玉清蹙眉回头看向汤明，这汤明是大厨，对于各地点心皆有研究，姜玉清对他向来十分信任，却没想到他会在这种事情上出岔子。
汤明也急的满头大汗：“早上的时候还查过，我记得是放在食材里的，可能是搬的时候掉出来了。”
姜玉清转身走出了厨房，问门口的杂役：“请问厨房可还有冰糖？”
杂役停了手里的活儿，回道：“寻常佐料是有的，其余的咱们府上都是当日买新鲜的，不存放。”
“掌柜的！咱得快点了，这冰糖银耳羹现下放入冰糖口感是最好的，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汤明很看重美食的口感，一点不敢大意。
“说不定落在了马车上，你在这儿等我一下！”姜玉清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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