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拾醒给蒋冬至倒了杯温水,和药一起,搁在茶几上,看着他从沙发靠背上直起点身子,将药片吞咽下去后,才说:“你床头那个抱枕……怎么还没丢?”

休息了会儿,他总算脸色好看了点,反问:“你希望我丢了?”

“太旧了,而且和你房间风格也不太搭。”程拾醒道,“一个抱枕而已,你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再送你一个。”

“不要。”他很固执,干脆利落地拒绝了她的提议,“我就要那个。”

她静了静,转过身,说:“随便你吧。我去煮点粥。”

“等等。”蒋冬至倏地伸手,扯住她的衣袖,见她回头,睫毛颤了颤,道,“你别煮了,陪我坐会儿吧。”

“我不煮你怎么办?你不是晚饭没吃什么吗?不饿吗?”

“待会儿我好点了,会自己烧饭的。”蒋冬至说,“我怕你把厨房炸了。”

“……”程拾醒闭了下眼,被气笑了,“蒋冬至,你真的……”

“叫哥哥。”他提醒她,小的时候她也喜欢这样蒋冬至蒋冬至地叫他,没大没小,顶多在父母面前会收敛一点,再后来她学会装乖巧了,尤其是有事求他的时候,比谁叫得都甜。

“从过去到现在,家里有一顿饭是你做的吗?你知道煮粥要放多少水吗?”

“我会使用浏览器进行搜索及学习,我的学习能力一向很强,哥哥。”程拾醒看着他,一字一顿,“我的学习能力和分寸感都很强。”

蒋冬至嘶了声:“你现在是在骂我学习能力差劲,还是分寸感弱呢?”

“为什么要这么想呢哥哥?”她看上去很诧异,“虽然你酒喝得烂醉,但是我当然不会骂你啦。”

“注意你的表达,我没有喝醉,只是饭没怎么吃喝了酒,胃不舒服。”

“你对自己不舒服的原因拿捏得还真好。怎么?还想真喝醉?”

“当然不想,我又不喜欢喝酒。你看我除了应酬,其他什么时候喝过?我又不是你。”

“什么叫作你不是我?我从来都是点到为止。”

“你点到为止?”蒋冬至像听了个笑话,全世界最不知道什么叫作点到为止的人就是她,“你知道什么叫点到为止吗?请问你是没喝醉过还是没做过什么荒唐的事?”

楼下有车跟失心疯似的一直在按喇叭,吵得要命。

程拾醒想抽回手还抽不回来,于是更生气了,怎么会有人跟个刺猬似的就喜欢跟她吵架?小时候是,没想到长大了还是。

“好好好。”她一连三个好,“你举例。”

“高考结束后。”

“……”

程拾醒顿了顿,仔细回想了下,安静了。

还真有这回事。

只是她没想到他会提这件事,她以为那是他们之间一致决定要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过去。

他倒在沙发上,眼睛半睁,瞥着她怔愣的模样,喉间倏地溢出了声笑。

没吵赢,她觉得憋屈,拧了拧手腕,问:“笑什么?”

“没什么。”他抬手抵住唇,掩住笑意,低低咳了两声,声音很浅,“只是很久没跟你吵过架了。”

“……”

她怔,停下了挣扎的动作。

而他不动,只是看着她,轻缓地呼吸着。

蒋冬至差点以为回到了过去。

程拾醒这个人,一直都没有变过,过去张牙舞爪,要强不服软,现在还是,只不过在他面前披了张乖巧的皮。她知道他,吃软不吃硬,只要她稍稍服软,哪怕是装出来的服软,哪怕是心知肚明的骗,他也会低头。

……所以究竟是从哪一刻开始,她对他连争吵都懒得,只剩下了不从心的装与骗呢?

楼下的车鸣声终于被按下了暂停键,于是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消失了,只剩下了他们俩。

蒋冬至还是拉着她不松手,那句之后也没再吭声,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她沉默的眼睛。头顶明亮的灯光在此刻把他的皮肤照得很白,就像瓷娃娃,一碰就会碎的那种。

她与他这样僵持着,手指在泛无名的酸,酸到在颤。

四目相对了很久很久,他缓缓扭回头,她听见他若有似无的一声叹息,像一阵微弱的风拂过来。

“就陪我一会儿吧。”他道,声音轻轻的,“我今天……工作有点累。”

程拾醒被他拉住的那只袖子下,手指无意识蜷起。

半晌,他感觉到身畔的沙发陷进去一块,有个人慢吞吞靠过来,窸窸窣窣的,学着他,将脑袋仰起来,搁在靠背上方,胳膊上冰凉的布料贴在他的衬衣衣袖旁。

胃部还残余着灼烧感,蒋冬至偏过头去,闭着眼,唇角抿出一丝笑。

其实最重要的理由是,她那么喜欢大城市,他怕她不会回临霞了。

-

周二上午连着两节专选课,下了课后,范茹画挽着程拾醒的胳膊去吃午饭。

“我待会儿去买杯咖啡。”她俩端着盘子寻了个位置坐下后,程拾醒道,“昨晚剪视频剪晚了,没睡好。”

“你最近是不是还挺忙的?”

“嗯,刚结束完一个竞赛。”她语气很轻松,“后面就可以放松一段时间了。话说你下个月得陪我去参加个活动。”

“红因平台的?”

“乱佩佩你知道吗?”

“知道,前段时间唱歌挺火的。”

程拾醒应了声:“对,就是她。之前互关过,她这次生日会邀请了我。”

“你俩不熟吧?”范茹画迟疑,“怎么会突然邀请你?”

“很正常,扩大圈子,积累人脉,对她有好处。”

“看来对我们也会有很大好处。”范茹画啊了声,一边咀嚼食物一边说,“具体几号?”

“时间目前定在五号。”程拾醒见她闻言明显愣了下,问,“……怎么了?”

她犹豫了下,叹口气,“那天我亲戚正好结婚,我得回趟临霞。”

“好吧,看来只能我一个人孤军奋勇了。”程拾醒耸肩,也没太在意。

她吃的不多,不过六七分饱罢了,眼下早就停筷子了,靠着椅背等范茹画,见对方狼吞虎咽的动作停下了,便直起身,“吃完了?”

范茹画:“对,走吧。”

程拾醒的咖啡是提前点好的单,待倒完饭菜碗筷时,手机里已弹出取餐提醒。

咖啡店在食堂最左边,摊位边围了一圈人,其中有一道身影打眼得紧,个子高挑,身姿挺拔,套着件棕色夹克与牛仔裤,候在取餐处前。

范茹画这回总算记得他的全名了。

“这不是谈祝霄吗?”她讶然,“这么巧?”

这回估计是真挺巧。

程拾醒唇角悄无声息勾动一瞬,挽着范茹画的胳膊,步子依旧不紧不慢,目不斜视,肩膀擦着他的而过。

埋在手机里的人下意识抬起了头,见是她,眼睛一亮,慌忙叫住她:“程拾醒。”

她慢悠悠转过头,似乎这才发现他在这,礼貌地一颔首。

“你也来买咖啡啊?”谈祝霄的惊喜不言于表。

很快,他意识到自己问了一句废话,懊恼地抿了下唇,又立即补充:“我请你?”

程拾醒在柜台前找到了自己的号,提过袋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不用,我的已经制作好了。”

“这样……”他眼中的光黯淡了下来。

她表现得很平淡,对他的遗憾也视若无睹:“我先走了,拜拜。”

他看着她平静的脸。

她就仿佛只是见了个陌生人似的,没有欣喜没有雀跃,简直是毫无波澜。于是他张了张嘴,像只淋了雨湿哒哒失落得不得了还偏偏哑了嗓子的小狗,最后实在想不到有什么能说出来使气氛不干巴地延续下去的,便失魂落魄地说:“拜拜。”

程拾醒微笑在颔首示意,紧接着在他的注视下,牵着范茹画,真的转身走了,干脆利落。

倒是范茹画还回了一次头,对上谈祝霄茫茫然的眼睛,又赶紧把头扭了回来。

“不是……”她十分好奇,“这位是还在暧昧期就结束了?”

程拾醒眼底荡出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摇摇头:“没有啊。”

“那你刚才那么冷淡?我看他刚都快急哭了。”范茹画想起来了,“我上次就想问了,你俩现在处于什么情况?”

“走一步看一步的情况。”她俩出了食堂,今天的阳光还挺好,程拾醒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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