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微信上的消息,叶蜚声眉头不由拧起。
在她询问信息的下方,叶曲棠在两个小时后发来一条。
叶曲棠:【爱要不要,扔了喂狗!】
不知道叶曲棠为什么总是不能好好说话,叶蜚声想要发送微信质问对方,但想起两人天然对立的身份,又将虚拟键盘上的字一个个删掉。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像有些人注定不能成为朋友。
拥有相同血缘的两个人,也不能称之为亲人。
思索良久,叶蜚声还是没有忍住将包裹拆开。
里面放了一瓶香水和一条项链。
叶蜚声舔了舔唇,伸出两根手指,将那枚项链捏起来,在灯下凑近看了看。
只见那枚项链是由骨头材质做成,形状不规则,截面粗糙,上面还有一些黑色字母组成的符文。
叶蜚声越看越诡异,一时以为这是用来诅咒在自己身上的道具。
她心有戚戚,将项链放回去,又低头去看那瓶香水,出自某个奢侈品大牌,她没有用过。
拿起来,拆开包装盒,一个浅褐色的方形玻璃瓶呈现眼前。
叶蜚声将瓶子轻轻摇晃,打开盖子,往外喷了两下,一股廉价的空气清新剂立时散开,她没忍住打了两个喷嚏。
几乎可以说是夺路而逃,她冲到实验室外,远离那片空气清新剂散播的区域。
却忘记了屏息,一时岔气,那股味道更深的侵入胸肺。
她被呛得咳个不停,眼泪都咳了出来。
过了好一会,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终于停下咳嗽,眼里含泪,神情颇为狼狈。
经此一役,再次确定,她和这两位可能真的没有做兄妹的缘分。
将项链和香水全都塞回到包裹里,叶蜚声将它们再次堆回到角落,发誓再也不要打开。
但仍旧不忘,给叶曲淮发了条感谢信息,并且委婉提醒,下次生日礼物不必再送,实在太过破费。
既破费他们的钱,也破费她的命。
叶曲淮回了条语音信息过来,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自豪与得意。
【这是我在非洲部落打猎的野兽獠牙,上面是我亲手写的祝福,非洲人说把这个项链戴在身上可以保平安,蜚声,祝你生日快乐!”】
叶蜚声将那条语音播放了两遍,确认自己真的没有听错。
是保平安,而不是下诅咒。
周五下午,学院邀请了一位陶瓷艺术家来给他们做演讲分享。
叶蜚声曾经在一篇杂志上看过对方的报道,本科和研究生的专业都是金融经济,毕业后成为华尔街众多精英中的一员。工作三年后,却在某一天抛下所有,奔赴日本学习陶瓷艺术创作,五年后,成为行业内的佼佼者。
其传奇经历以及卓越的陶艺技法在行业范围内广为传颂。
这次的分享会在陶艺学院的小型展览厅中进行。
展览厅是一个采用全透明玻璃材料构建的现代展示空间,里面放置的都是学生们的毕业优秀作品。
旁边摆了几张沙发和凳子,作为观展人和创作者之间的交流区域。
叶蜚声坐在最后一排的椅子里,听着这位陶瓷艺术大师讲述自己的人生经历。他是如何在人生的关键节点上做出选择,又是如何发现自己的天赋,以及怎样运用泥巴的有限探索无限的世界……
叶蜚声一开始还能保持绝对的注意力,但很快就开始走神。
因为这位艺术大师讲述的东西,和她以往听过的任何一场演讲没有什么不同。
对她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如此不同,她又怎么能够从别人的人生中获取宝贵经验。
百无聊赖的转着手里的铅笔,她的视线移到放置在左侧展示架上的一个黑色杯子上。
那只杯子是由上上届的一位学生所创作,椭圆形状,黑色釉料纯正,显示在杯子表面,色泽深沉,质感光滑。在窗外透过来的光线下,也反射不出任何色彩。
浓郁的黑,深邃而神秘,仿佛可以容纳吸收所有。
黑色的风衣从她眼前划过,叶蜚声的视野里忽然出现了一个熟悉人影。
宿时信穿着一身黑色开襟风衣,那风衣剪裁良好,下摆流畅,每走一步都从半空划过一道圆润弧度。
他一直向前走,偶尔朝左右两旁扫过,看起来颇有一番闲情逸致。
叶蜚声的目光在触及到他的一刹那,便很快收回。
明明没有被对方看到,但还是转开了目光。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在家里闲的没事,所以出来转转,可这里距离格林威治不是一般的远,他就算是想要散步,也不应该来这里。
实在不是一个好去处。
她竭力控制自己不去注意窗外状况,神情炯然,努力倾听陶瓷艺术大师讲述他创办工作室,这一路遇到的挑战和经验。
刚才听了这么多内容,现在这点才是最有用的。
但叶蜚声的心情却不平静,她的视线总是不受控的屡屡朝窗外看去。
因为全透明的玻璃布局,因此不管宿时信走到哪里,她的视线都能准确无误的追随到他。
她看到他经过一个小花园时,有一位金发女生上前同他交谈了几句,宿时信淡笑着摇了摇头,然后那个女生失望离去。
她看到他继续往前走,被风吹下的银杏叶铺成了一条漫长的金色道路,他踩在上面,沉稳的像是走入一个没有尽头的梦境……
“声!”
突如其来的呼声将叶蜚声的注意力召回。
她不由呼了口气,这才注意到自己屏息已久。
她转头朝前方看去,那位年过半百的艺术家和埃文斯教授正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叶蜚声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但因为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在课堂上注意力不集中的情况,所以自然她也没有向旁边的人发出求救的习惯。
傅雅朝她对着口型,但叶蜚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坦然说道:“抱歉,我刚才没有听清楚,能否再说一遍。”
这场分享会虽然称不上严谨肃穆,但有学生在如此有名的艺术家分享宝贵人生经验时走神,还是不合时宜。
幸好,这位艺术大师没有觉得受到冒犯,笑着再将问题复述了一遍。
“你准备毕业后做什么呢?”老先生笑着说,“有没有兴趣来我这里工作?”
对初出茅庐,还未在业界站稳脚跟的毕业生来说,是个很不错的机会,但叶蜚声还是没有过多思考,便说了拒绝。
她看向那位两鬓斑白,但仍旧儒雅的陶瓷艺术家,说道:“很抱歉,毕业后我将要回国,不准备接受这份邀请。”
老先生笑着点了点头,没有任何被拒绝的不满,继续让下一个人来回答这个问题。
叶蜚声听了一会,才意识到对方刚才提出的问题,只是想要引出毕业后该如何坚持创作而已,可她却将其当成了一份正式的邀请。
不由自嘲几声,她将视线再次投向窗外,但已不见那抹黑色的背影。
分享会结束后,其他人仍旧热情不减,拿着自己的作品,挨个排队和这位老先生聊天,请求对方点评自己的作品。
但叶蜚声却没有任何兴趣,收拾好书包,和傅雅打了声招呼后,便从拥挤着的人群后面绕了出去。
走出展览厅,一阵沁凉的风吹过,人行道两旁的金色银杏叶落了下来。
她踩碎一片叶子,朝外面看了一圈,忽然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
叶蜚声在原地站了一会,似是在思索下一步行动,最终还是屈从理智,朝实验室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今天下午的天气格外冷,呼啸而来的寒风钻透她的衣服,吹进皮肤,冰凉一片。
草坪上还有一群人在踢球,叶蜚声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距离实验室仅有五十米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在喊她。
“蜚声。”
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隔着旁边进球的吼叫声,听起来不太真切。
但她的脚步却不受控的停了下来。
没有办法装作没听见。
她回头,看见宿时信站在她身后。
又一阵风吹来,纷繁的银杏叶落了下来,飘飘荡荡,宛若金色蝴蝶飞舞,沦为他登场的最佳背景板。
两人之间的距离如此的近,叶蜚声看清了,他黑色风衣里面的同色系衬衫,上面的纽扣是海贝材质,高级的质感,闪着银色的透亮光泽。
“你怎么在这里?”她惊讶问道,假装这是意外偶遇的第一面。
宿时信朝她走近,说:“来接你回家。”
接你回家。
叶蜚声愣了下。
因为这四个字听来有种荒诞之感。
当她和宿之苦,叶曲棠上小学时,他和叶曲淮已经上了初中。
两所学校比邻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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