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里。

夜色渐深,青年缩成一团,像一只小兽,眉头蹙起,似乎陷入了什么噩梦。

“哥哥……”

“哥哥……别丢下我……”他嘴里喃喃念着。

景暄和被青年的呼噜声吵醒,打了个哈欠,推了推青年道:“喂。”

青年不动。

“喂!”

青年还是不动。

她只好踹他一脚。

青年蓦地惊醒:“发生什么事了?”

“你睡得这么沉,小心他们将你丢到油锅里炸了你都不知道。”

“你以为人家和你一样啊,这么残暴?”青年不以为意道。

景暄和瞥了他一眼,“有时候,过于乐观不是好事。”

“过于悲观更不是好事。”青年揉了揉眼睛,突然望见景暄和腰间挂着一个葫芦,问道:“好奇特的葫芦啊,这里面装着什么?”

“一条小黑蛇。”

“什么?”青年似乎很震惊,“拿出来我看看。”

“算了,别把你吓着了。”

“拿来看看啊,我最不怕小动物了。”

景暄和拗不过他,将葫芦打开,小黑蛇吐着信子爬了出来,身上的花纹像细碎的彩色宝石,散发荧光,它扭动着头部,停在景暄和脚边。

“它似乎和你很亲啊。”青年惊叹道。

“是啊,它叫阿彩,很乖的,还很通人性,有次我去郊外查案,将葫芦遗落到了草丛中,阿彩竟能识别我的气味,自己爬回了驻扎地。”

青年点头道:“这么说它嗅觉很灵敏呢。”

景暄和“咦”了一声,“也许,我们可以让阿彩帮忙,向外面传递信号。”

“什么意思?”

景暄和从袖口掏出一方白帕,这是上次落水时万灵安递给她的帕子,上面有淡淡的月麟香的气味,她将帕子给小蛇嗅了嗅,又将其缠在小蛇的身上,道:“阿彩,找到这帕子的主人,将他带到这里来,明白么?”

说完便从窗口将小蛇放了出去。

景暄和心想,虽然第一次用小蛇吓过万灵安,可凭万灵安的脑子,只要看到这一方白帕,就会明白一切。

青年哈哈一笑,道:“送你这帕子的,是你的意中人吧。”

景暄和睨了她一眼:“胡说些什么?”

“否则你怎么会随身携带这帕子?随身携带也就罢了,还整整齐齐地叠好?”

景暄和微笑道:“你还想被踹吗?”

青年赶忙与她拉开距离,吐了吐舌头,道:“我继续睡觉。”

景暄和闭上眼,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时间不能浪费,她脑中飞速运转,开始整理案情。

如果真的是高丽国的人为黛烟公主报仇,那此前的三名死者一定存在着某种关联,他们极有可能与黛烟公主的死有关。忆起两名宫女的话,黛烟公主是因为偷盗才被皇上打入冷宫的,倘若公主真是被冤枉,那么“神鸟夺心”就是一个复仇计划了。

奇怪的是,三人皆是在建宁寺的禅房中被杀,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凶手并不是将他们掳来的,而是三人心甘情愿而来,否则守门的和尚肯定会发现异样。

那么,是什么让他们自愿来到禅房与凶手碰头呢?难道说,凶手是他们的熟人?

不,三人的身份不同于寻常百姓,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是熟人碰面,他们不会来寺庙这么偏远的地方——偷偷摸摸来到这里,更像是为了做什么交易,或者隐藏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所以原因只有一个,凶手握有他们陷害黛烟公主的把柄,或者凶手假意说自己握有把柄,实际上诱骗他们来禅房中,然后实施杀人计划。

凶手先让他们坐下,趁其不备,用银针刺入被害人头顶,致其死亡,然后剜去心脏,再背着尸体从湖中潜入周府,最后离开周府,抛尸。

整个作案过程已然很清晰,凶手也能基本锁定在周府内,现在就差一个关键证据,指认真正的凶手。

周府人员构成并不复杂,成年男丁就周承恩与周思逑二人,还有几位妇人,不过景暄和在寿宴那日还看到周府的几位亲戚,最近住在周府,他们的嫌疑也不能排除。

想着想着,景暄和的眼皮越来越沉,突然,木门被推开,一条人影缓缓走近。

景暄和一个激灵地睁开眼,只见矮胖的汉子手上拿着刀,向他们走来,他的双眼无神,步伐缓慢,像个提线木偶。

景暄和将青年摇醒,青年不耐烦道:“你又干什么?”

她指了指那矮胖的汉子,青年疑惑道:“难道他中邪了?”

“不出所料,他应该是在梦游。”

“那我们还等什么,快跑啊。”

“你腿不疼了吗?”

“比起腿疼,还是性命要紧。”青年望了门外一眼,只见高瘦的汉子正在打呼噜,便说:“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快跑吧。”

景暄和道:“可是最晚天明就有人来救我们,与其慌乱逃跑,不如按兵不动。”

青年道:“管不了那么多了,万一他们在天亮之前就将我们撕票了呢?”

景暄和心想,这伙人行踪诡谲,也不知捉他们来是求财还是害命,这青年说的也有道理,与其被动等待救援,不如主动出击。于是,她跟在青年后面,蹑手蹑脚地逃出了暗室。

林中枝叶繁茂,不时有虫鸣声、鸟叫声,他们路过一片水杉林,参天的树木长在水中,巍峨挺拔,大约一个时辰后,到了一处小河边。

此时天边泛起鱼肚白,林子渐渐亮了起来。

青年伸了个懒腰,道:“这下他们肯定追不上我们了,我身上又脏又臭,想必你也是一样,不如我们在这河中洗个澡,如何?”

景暄和气喘吁吁道:“这里荒郊野外的,不太安全,我们最好逃回城中,更加保险,再说你回家后,想怎么洗就怎么洗,何必非要在这小河边讲究呢?”

“不要,我就想现在洗澡。”青年说着便开始宽衣解带。

景暄和赶忙背过身去,期期艾艾道:“那你洗吧,我去那边。”

“都是男人,难道还怕看见什么?”青年吹了声口哨,笑道。

景暄和坐在远处,脱下鞋袜,将双脚泡入小河中,只觉得浑身清凉,她托着腮,目光望向了远处。

青年哼着小曲儿,洗完后,正要开口叫景暄和,却见她的一双脚长得尤为小巧可爱,河水在她莹白的脚腕滑过,就像丝绸拂过,不由得看痴了。

他心中隐约有个念头,却不知是不是真的,突觉脚下一痛,一只蝎子叮了他一口,快速爬走了。

青年“啊”的一声捂住脚,景暄和一惊,转过头来。

青年大声道:“我被毒蝎子咬了!”

景暄和赶忙穿鞋过来,只见他脚肿了一大块,青年按住脚,道:“我不是要死了吧?”

“这蝎子毒性不强,放点血就好了。”

说着便将头上的簪子拔下,往青年伤口一戳,又撕下衣服的布条,帮青年止血。

晨光中,青年只见眼前之人的长发垂了下来,披散在颊边,微垂眸子,有一种静默的美感。

包扎好后,青年咳嗽了一声,道:“现下我真的走不了路了,你不会丢下我自己跑路吧?”

景暄和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

青年不满道:“要是你把我丢下,我决计不会放过你的!”

景暄和撇了撇嘴,整整衣服,扯下一块布将头发束起,道:“也罢,我背你吧。”

“就你这身板,背的动我?再说你还没我高呢。”

“你要是再叽叽喳喳,我便真的半路丢了你。”

青年没再说话,只是乖乖到景暄和的背上来。

背着青年行走,景暄和已经累得说不出话,青年的呼吸均匀,似乎在她背上睡着了,她很有些无语,上天为何这样作弄她,让她遇到这样一个拖油瓶?

半路上,景暄和实在背不动青年了,便向一家农户买了头驴,让青年骑上,谁知他却死都不上,满脸嫌弃地说:“这驴太傻了,骑上去真是有损我英明神武的形象。”

“呵,看到这驴倒让我想起我的下属,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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