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戎道:“我在遗珠城也翻过归露门韩掌门的一些遗稿,了解到归露门的习俗。譬如,归露门认为,活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当然这一点我也赞同。”

白濯羽细细思忖,这些规矩她确实听过,当年师父和她提过一些,叫她不要犯了人家的忌讳。

归露门的弟子都是饱受压迫的战争孤儿,对活人的世界万分绝望、憎恨,才会与生者切断联系,一生与死人为伍。

所以师父也提到,和归露门弟子不可以走得太近,会受到很激烈的憎恶。

御戎继续道:“所以,他们很忌讳和活人产生身体接触。他们看活人,就和你看尸体一样。除同门之外,会喘气的人在他们眼里都挺恶心的。要不是因为你哥哥的遗愿,他会和你同行这么久?”

白濯羽暗暗盘算,心中大惊。

她好像也明白云容章为何不愿意见她——

她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是她,莫名其妙被一具尸体贴了脸,还嘴对嘴喂药。尽管知道这救了她的命,恐怕也会反胃得几天睡不着觉。

白濯羽惊得冷汗直冒,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她一时之间乱了阵脚,忙辩解道:“我——怎么可能!我是为了救他的命!他怎么可能这么不识好歹!”

“你搞清楚,救他命的是庄静融的药。你是占他便宜的那个。”御戎皮笑肉不笑。

白濯羽如遭了晴天霹雳一般。

“我敢对天发誓,当时我没有任何私心!!”白濯羽急切高声道,语气激烈。

她很少这么不冷静,但是此时此刻不知道为何心跳加速,难以止息。

她细细品了品自己的情感,更是震惊不已。

她以为自己的情感应该是,莫名其妙被冤枉偷东西,委屈又愤恨。

可她实际上品出自己的情感竟是,偷东西被当场抓获,惊恐又难堪。

“白少主,你的表情告诉我你不是这么想的。你不会真的对他有意思吧?”御戎微笑,眼神里写满了胸有成竹。

白濯羽一言不发,对他怒目而视。

她并没有非分之想,她在心底一遍一遍重复,她绝对是清白的。当时喂药纯粹是情急之举!换个人来也会这么做的!

在云容章之前,和白濯羽说过话超过两句的男性只有三位:父亲、哥哥和师父。

剩下的男人一般一生也只对白濯羽说过一句话,便是“别打了,求求您饶命”。

因为她是凌盟主唯一一个关门弟子,所以她也没有师兄弟姐妹,连朋友都没有。

家里人和师父从来没想过为白濯羽寻找婚配,也从来没有提及过考虑过此事。白濯羽毕竟是千年难得的武学天才,家人害怕天分一般的同龄人和白濯羽厮混在一起,拖她后腿。

因此在她的世界中没有任何男女之情的概念。她眼中男女之间的关系无非只有:家人、师徒、主上与臣下、胜者和手下败将。

她明知道师兄讨厌活人,又怎么可能故意往上凑,对他产生分寸之外的情感?

她自己知道自己是出于公心,可若是让御戎这狗东西添油加醋一通抹黑呢?师兄会相信自己么?

“还有,您刚刚说给我三句话的机会。既然已经远远超过三句了,那我就再多说一句:我随时可以把您此时此刻的反应告知云公子。”御戎眯眼微笑道,“您也不希望云公子以为您对他有意吧?”

白濯羽虽然没有感情经历,但她经历过夏天被蚊子叮咬。她非常讨厌蚊子,但是打也打不完,甩也甩不掉,像鬼一样死死地缠着她,让她烦躁不堪,天天恼火。

换位思考,对云容章而言,她白濯羽会不会就是那只蚊子?

她清楚,这件事情要是让师兄知道了,师兄以后肯定要远远地躲着她,他们就连师兄妹也做不成了。

她又绝望地回忆起了在银纱楼的那一夜,又愧又恨。

那一夜她明知道师兄喝醉了,却还是那么轻佻地去和他开玩笑,实在是太恶劣了。

白濯羽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幸亏师兄醒来什么也不记得,不然,他一定会恼怒嫌恶,万分恶心的。

她不知所措。现在该怎么办?和师兄解释自己没有别的想法?简直欲盖弥彰。

她本想咬牙切齿对御戎威胁,他敢胡言乱语一个字,就剁了他的舌头。可她不喜欢被人拿捏在手里的感觉,她最讨厌有人威胁她。

可白濯羽转念又一想,不对啊,这件事完全是自己占理啊。

是她,冒死把云容章从刑场上救下来;也是她,自始至终问心无愧坦坦荡荡。

她冒着生命危险救人不说,反倒还要落得一身埋怨、受人威胁?!

反倒是云容章这个王八蛋,怎么能如此不识好歹、自作多情?!

喂他一口药就是对他有意思了?那大道上的郎中都得被当成采花贼抓起来!

她白濯羽哪只眼睛看上他了!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委屈,从来没有人敢对她指手画脚,更没有人敢埋怨她。

她可是武林盟主!不允许有人忤逆她!竟敢对盟主不敬!云容章哪儿来的胆子!

盟主亲自救了他,那是恩赐!云容章怎么敢不知足!

她是武林盟主!亲他一口也是恩典,打他一巴掌也是恩典,一刀劈了他也是恩典!

面刺盟主之过者,诛九族!上书谏盟主者,五马分尸!谤讥于市朝,闻盟主之耳者,凌迟处死!

白濯羽越想越气,忍受不了。不知是出于愤怒还是出于心虚,她脸颊涨得通红。

她恶狠狠对御戎道:“你别在这威胁我,你去告诉他!我倒要看看云容章是不是真的这么自作多情!我辛辛苦苦救人,差点把自己搭进去,还救出毛病了?!你现在就去告诉他!让我听听他到底有没有良心!”

御戎闻言一愣,他以为白濯羽会苦苦哀求他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不然连朋友都做不成。可没想到白濯羽竟然完全不受他的威胁。

就在此时,白濯羽敏锐地听见外面传来说话声,似是郑宁和云容章的声音。

郑宁离得近一些,好像已经听见白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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