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天边燃起火烧云,红黄相融的亮色笼罩着相府后院,就好像起了火一般。

耿婳戴着帷帽,从后院角门进来,一路偏僻绕行,没被任何人发现。

真是惊险又刺激。

她窃喜着回了院里。门可罗雀的庭院与往常并无二致,顺着廊檐回屋时竟意外地没看到阿沁和青烟。

平时她们总在这儿嗑瓜子偷闲。她管不住,也懒得管。

迈进门槛时,她脸上尚带着清浅的笑。只是明间还如往常一般寂静,静得有些发死。

耿婳摘下帷帽,自然打开隔扇:“姑姑我回来啦!”

下一刻,拉门的手僵在一边。

不大不小的内室满满当当跪了一地下人。

魏巍坐在桌旁,恭候多时。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点着桌案。案面上的制粉物什堆成小山,好似被搜刮出来的作案工具。

旁边的玄海肃穆而立,看见她时脸上的嫌恶一点也没收敛。

魏巍也在打量她。

来人一袭曳地石榴纱裙,与他对视的一瞬花容失色,臂弯的披帛和嘴角的笑容一同掉了下来。

如此纯真爽朗的笑容,好像绚烂而短暂的昙花。但不是给他的。

不仅不是给他的,而且还是被他吓退的。

心里那团不知名的怒火又烧了起来,随着她恐惧慌乱的神色愈烧愈旺。

内室里死气沉沉,下人们俯身埋头,鼻尖点地,大气都不敢出。魏巍看看她,又瞥一眼“脏物”,分明是在等她解释。

耿婳知道做买卖的事露了馅,上前两步,心虚地跪在了他脚边。

“相、相爷。”

她垂着头,小脸煞白,胸脯紧张得起伏着。

许久,魏巍轻笑:“去哪儿了这么高兴。”

她果然睫羽忽闪,呼吸微乱,指尖掐着裙边,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我、我……啊!”

支支吾吾的一瞬,下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箍住。耿婳被迫昂着头,与那双锐利的凤眸对视。

随着他难以预料的举动,周围人身形皆是一绷。熟悉他的玄海也甚是惊诧,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如此狠厉。魏巍素来是个清雅文人,不动声色,什么事能把他气成这样。

魏巍眉宇间露出罕见的阴鸷,耿婳这下什么都明白了。

他是那个偷听者。

不说实话,是不行了。

“回相爷,妾做了些女儿家的小物件,托人拿出去变卖,贴补家用。”

说完,耿婳又迅速看了眼魏巍。他仍冷着张脸,肯定是觉得丞相夫人行商有失体统。这才生气的。

于是她小声补充:“听闻圣上躬行节俭,老爷风雅治家。妾身不才,也想为相府尽一份绵薄之力。这才想做些小买卖,不想瞒了相爷,实在该死。相爷若觉得不妥,妾身以后再也不敢了。”

魏巍哪里想听这些。

“什么人?”

她不说话。魏巍掐着下巴的手往下挪了一寸,猛地收紧。

他压低声音:“你和什么人做买卖?”

纤细修长的玉颈一掐就断。耿婳眼尾迅速染上绯红,痛苦呻.吟起来。可她怎么能把伍听肆抖落出来。

“小姐!”熹微膝行过来正要劝阻,却被玄海一把按住。

“大人饶命啊,都是奴婢指示的,和小姐无关……”

魏巍抬抬下巴,示意他清人。

下人们如释重负,拖着一身冷汗麻溜儿地脚底抹油。

玄海走前关上了隔扇门。内室骤然只剩夫妻二人。

魏巍给足了她面子,他没在。

如今四下无人,方才又问:“你和什么人私相授受。”

耿婳怕连累伍听肆,又恐魏巍彻查,只好点头要答。喉管被强劲的力量碾压,发出几声撕碎的哑音。

她要说话,他才泄力。

“儿时……儿时故友,咳咳……没有私相授受,只是把制好的胭脂水粉托他变卖……”

耿婳捂着嗓子剧烈咳嗽,断断续续的一句话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她柔弱倚靠在他腿边,羸弱的身子如风雨中飘零的蒲草。

魏巍心底涩意未减,眼前一幕又莫名其妙牵扯出浓郁的痛楚。他从不与忤逆自己的人共情,可这一刻仿佛自己的脖子也在隐隐作痛。

好生奇怪。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刚刚发疯时用了几分力,只是能清晰看见她下颌处红肿的掐痕。

她过于娇软,稍微一碰就会碎。

饶是生出怜悯,魏巍仍绷着脸:“只是故友?”

耿婳缓了好一会儿,才回道:“是的。他许多年前随父离开洛阳,最近偶然遇见……咳咳,小时候、小时候有些兄妹情谊,他才愿意……愿意帮我卖货。”

她水眸清明,神色坚定,不是在撒谎。

即便如此,魏巍仍觉不爽。因为意识到可能是占有欲作祟时,他又生出烦闷和疑虑。

他必须找她确认清楚。

耿婳不知危险到来,猝不及防又被掐住脖颈。这次这人加大力道,恨不得治她于死地。

她手指青筋鼓起,圆球微凸,慢慢的眼神开始涣散,注满泪水的眸子恳求地望着她。好像在无声诉说自己的无辜。

魏巍看她受苦,五脏六腑像被连根拔起,周身血液直逼颅顶,激得眼底充血,也跟着湿润了。

怎么会这样?

他颤抖着松手,耿婳像脱线木偶般颤巍巍倒在他脚边,再无一丝挣扎的力气。

魏巍这是在罚她。

耿婳摸着脖子喘息。每呼吸一次,都会牵扯着喉管产生撕裂一样的疼。

也还好。至少比和他行.房舒服一点。

耿婳连行房都不怕,更不会怕被掐脖子。她只要不死,只要还活着,她就什么也不怕!

她自以为坚强,却在他看到桌案上香粉配方时慌了阵脚。

魏巍道:“来人,把东西扔了。”

“不要!”

耿婳双手揪住他的袍子,顶着凌乱的发拼命摇头。

“相爷您怎么罚我都好,这营生是从我娘那里传来的,求求您……”

玄海即刻开门,看一眼屋里人立刻低头垂眸,麻溜儿收走桌面杂物。

“不,不要!”耿婳哭出了声。

她膝行着去拦玄海,却被魏巍拽到了跟前。

“你干什么!”耿婳尖叫。

拉扯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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