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欲雪已换上妖族为她量身定制的新王冠服,赤底织金华锦,上缀雀金羽,一头云发以鸽血宝石冠挽束,再配上熠熠的珊瑚琉璃耳珰,一身装饰隐去几分少女稚气,将她的清冷霸气衬托得刚刚好。
无人回应,王座上的初欲雪讥诮一笑,“几百年前,仙修衰微,妖族繁盛,太古十二州灵圣之地,皆有妖族生根繁衍,彼时仙修零散,不成气候,不敢冒犯妖族,泽天福地与妖族共享,而后仙修壮大,后来居上,尤其三百年前,昆吾神山神器冢内,万千神器被四大仙门瓜分去,依着神族灵器护佑,仙修扩招子弟,独霸于修行上有裨益的灵山福地,不计其数小妖被逼迁徙,无处可去最终聚齐鬼哭岭抱团,才有了这拘束一方的安稳之地。尔等可甘心?”
初欲雪走下王座,趋步妖群,“如今太古十二州,明面上人妖仙修共存,可灵山福地几乎全由仙门占据,破败荒蛮之地才供妖族屈居,妖族之人若遇仙修,可瞧得起你,一旦行差踏错,便被仙狗以替天行道为托词,或诛,或囚,或驱逐,甚至死后亦不得安生。蛇胆,熊掌,犀角,狐皮,妖丹,被仙狗们物尽其用。在场同族,可有亲人爱侣子嗣,陨伤于仙门之手。”
新妖王一番说辞,本是沉默萎靡的群妖,转而情绪高涨。
九尾猫言辞不假,虽说太古境内十二州,人妖仙修和平共处,然这和平只是表象,仙妖自古对立,仙修眼中,妖精桀骜难驯,劣根不净,乃下族,不配与之为伍。
人妖仙共处一世,只要妖不作恶,仙门亦不主动招惹,一旦妖升邪念,或作出些有反和平处世的出格事,仙修绝不心慈手软,仙修未成气候之前,擒住犯妖,会交由妖王或妖族各领袖长老处置,后来随仙门成大,犯妖被缉,就地斩杀或直接拘回仙门,不屑通报给妖族,然而妖族实力不敌,只能抑下不甘,忍气吞声。
有些入世妖,确实犯了十恶不赦大罪,合该诛杀,可有些妖罪不至死,确被仙门毫不留情诛灭,妖顺从天性,作出不被世俗理解的行为,亦被视作不齿异类,驱逐惩戒。更有心存鬼蜮的人族,刻意诱惑坑骗,引妖入饵,只为取走妖身上的一些好处,利用完后,丢之如弃履。受之不公的妖若报复,便被仙门阻之除之,全无公平可言。
鬼哭岭的众妖,避世而居,逍遥自在,然不少妖精曾入世受欺,丧气灰心后,方断绝入世,来了这聚集群妖的领地。
新妖王的话,勾起不少妖精伤心愤懑的回忆,其中有些一早生出反抗报复之心,苦于无妖王布局谋划,遗憾度日,新妖王虽是个小姑娘,确有逆转乾坤的胆魄,一时间,新妖王俘虏一批妖心。
紫津长老的胞妹,被空桑仙门冤杀,他最恨仙门,尤其空桑仙狗,欲处之而后快,既然新妖王有挑起两族战火之心,他顺手推舟,呈上四名得意弟子名单。
金鹰将军的娇妻爱子,被人类利用残杀,仙门确包庇凶手,至今未报仇雪恨,金鹰当即挺身而出,“属下擅追踪暗探之术,愿为尊上效力。”
一些与仙门有私仇,或单纯想出风头邀功者,亦纷纷响应。
猫妖颇会借势,煽动蛊惑人心,新妖王的首次晨会完美落幕。
接下来数日,狍子长老与妖族各将领,频繁往来新妖王洞窟,商议对抗仙门之事,新王虽年轻,但心思缜密,任贤使能,再有花白子分发给众妖的丹药确实好使,新妖王的宝座进一步巩固。
猫妖未给阿九分派任务,他闲得长草,先前他断了筋骨,废了功力毁了脸,如今筋骨重塑,功力暗长,但脸却难以复原,花白子的药庐内药品齐全,阿九主动入妖医谷,给花白子打下手,暗中调配可恢复容颜的药,几罐复颜膏用的底子不剩,面上疤痕只稍稍淡化,并未根除。
整日顶一张丑脸的他心头抑郁,愈发笑不出来,好在顺手撬开老妖医的书箧,翻到一册禁书,里头记载的剥皮换面之术有点意思,阿九暗记于心。
花白子的声音和着脚步声打门外传来,此书舍乃禁地,老头似乎不大信任阿九,曾耳提面命他不许踏足书舍一步,这书舍蹊跷,四面无窗,且抑术法,满墙的书架多宝阁整齐码放各类书籍药材,无可藏身之处,若直接出门,必与老头撞面,阿九忐忑间,觑见药台上一只九尺箱笼。
缩骨功并非术法,阿九再老头推开门前,成功钻入箱笼。
来的不止老妖医,还有猫妖。
花白子紧阖屋门后,毕恭毕敬捧上一块烟紫色玉璧,“主上神术已成,此物完璧归赵。”
初欲雪接过沉香玉璧,金绒羽捻成的细线,圈着玉璧中环,事隔经年,玉璧仍旧温润,羽线仍旧金灿欲滴。
三百年前,身陷绝望的她铤而走险,入四极之一极北寒池,借以万年冰池之力修行神术,恰好自雪妖手里救下一株千年雪参精,雪参感恩猫妖拼死救护,为他落得满身疮痍,浑身鲜血,当即便与恩人结魂契,奉其为主,任听差遣。
千年雪参以花白子的身份入世,行医三百年,暗中替主人打探消息。
万年寒冰池内,九寒之气浸骨凝髓,常人难捱,即便钢筋铁骨熬过极寒之苦,亦容易被寒池幻象迷惑,身销骨溶,最终葬身冰池,死得连渣也寻不见。
花白子不确定那纤弱少女能否捱过,活着走出极北,不日前收到流浪猫报信,信中道故人归来,他心里仍有些不敢相信,直到妖王喜宴上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隐在妖群中的花白子激动的热泪盈眶。
“阿衡有无下落?”初欲雪沉声问,躲在箱笼里的阿九听出一向霸气疏冷的猫妖,嗓音里隐着颤声。
花白子惭愧摇头。
初欲雪平息了好一会,才继续出声:“金乌碎印可有消息。”
花白子抬首,“有。老仆不才,只敛收两枚,鬼哭岭非安全之地,目前两枚碎印交由孙儿妥帖收藏。”
老者自暗格里掏出一卷画轴,“还有一枚在此人手里,老奴没本事拿来。”
初欲雪接过,拉开画轴,是用笔细腻的一位美人。
云发垂地,肤若凝玉,闭月羞花之姿。
是副灵图,门缝里透进的风扫到画卷上,美人浅笑,三千如瀑青丝飘扬,当得起“玉中仙”的名号。
花白子:“此女名唤玉中仙,于天焱城中经营三千坊,身边随着个颇有道行的护卫,我试过几次,进不得身。”
初欲雪阖卷画轴,另一只手紧紧蜷缩,眸底迸出冰冷杀意,拳心外泄的灵气将整个书舍凝上一层霜雪,此屋禁施术法,初欲雪泄出的灵息,让整个地面一颤。
“主上身子还未痊愈,表象好气色,乃是丹药催生,用以迷惑众妖的假象,切勿动用真气。”
初欲雪平复情绪,有些无力地垂下手,“欲覆灭四大仙门,统御万妖,我的功力远远不够,花先生可有快速提升灵力的秘招。”
“急于求成,多半乃偏门左道,最终适得其反,得不偿失。”花白子劝谏,“主上如今的身子,最好安生将养。”
“那也要待我杀了玉中仙之后。”初欲雪冷冷说完,看一眼身前的老衷仆,语气转软,“这些年,辛苦花老了。”
初欲雪转身走出房门,花白子摇头叹息。
主上仇恨入骨,全然不顾自个儿的身子骨,他劝不住啊。
从花白子那窃到剥皮换脸的法子后,阿九终于不用再忍受老头的差遣,寻个时机与老头骂了一通,折返妖王洞伺候姐姐,闲暇时便到处晃悠,寻找可与他换脸的皮,溜达了好几个山头,除了紫发的狍子长老生得俊美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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