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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濯羽的心如坠冰窟,不敢细想,恐惧不已。

那封信的收件者应当是已经死去的颜太守,颜景烛。

可遗珠城为何会和颜太守有所勾结,还明知他死,给他寄信?

遗珠城知不知道银纱楼的事情?知不知道有那么多江湖人在此地被害死?

白濯羽迟疑片刻,觉得此事至关重要,便跟在那李堂主身后,追了上去。

此时已然夜色深沉,距离子时已经不到半个时辰。她一路追着李堂主,因为对方会疾行之术,自己的轻功有些吃力。她一路贴着屋檐穿行,只追着那缕若隐若现的丁香味道一路向前。

月色澄明,清夜无云。白濯羽循着那缕香气一路向城北前行,竟发现走到了珑水郡衙署附近。

此地距离云容章被关押的地牢很近。

距离和庄静融约定的劫狱时间仍有一刻钟,白濯羽不敢贸然行动,只小心翼翼地一路尾随,看着那李堂主走下地牢门前。

地牢的门没开,李堂主在门口等人。片刻之后,御戎从地牢缓步走出,手里提着鞭子,衣角上还都是血。

白濯羽心中一惊,却不敢细看,别过头去。她不用猜测就知道,鞭子上流的是师兄的血。她万分心疼,咬了咬牙,藏匿在暗处不敢作声。

二人耳语了一番,李堂主下了地牢。不知道二人在地牢说了什么,只看见片刻后李堂主出来,离开,消失在白濯羽的视线之中。

这二人又是如何又勾结的?

但是白濯羽来不及再去查遗珠城的事情,因为和庄静融约定的救师兄的时刻快要到了。

白濯羽看了看天象,还有一刻钟庄静融才能到,她很想冲进去直接将师兄救出来,可是她不敢心急。唯有庄静融到了,她们的计划才算是万无一失。

她伏在地牢的墙前,师兄就在那堵墙后。一道薄薄的砖墙将二人割断,咫尺天涯。

她隐约感觉这堵墙虽然砌得结实,但是隔音很差。她能清晰地听见墙里面传来的声音。

呼啸的凌厉鞭声,师兄微弱的喘息声,冰冷的风声和泼水声,御戎和几个狱卒轻蔑的笑声。

“御戎大人,犯人骨头真硬啊,审了一天一夜都没有结果……”

“在贵人进城之前要是还问不出来同犯下落,便打死埋了吧。”

“大人,我看这家伙嘴硬得很,再打三天三夜都问不出来。不如现在就埋了,给兄弟们省省力气。”

“你们珑水全郡城就只有几条破鞭子?怪不得撬不开人嘴。来,我给你们讲几样京城官老爷折磨人的办法……”

白濯羽在外面听得头皮发麻,双手颤抖,指甲嵌进手心,满手是血。从北狄逃出来后她很少哭,可此刻她的感情几乎濒临崩溃。

师兄是被她亲手送出去的。明明二人是对手关系,明明此前白濯羽一心想着怎么摆脱他,想将他永远扔在珑水,可他却偏偏无条件信任自己,甚至为此经受了这么多折磨。

她好想在此嚎啕大哭。

但她的情绪绝对不可以在这里决堤。她必须永远保持冷静,永远理智。因为她不冷静,便再也没有人有资格代替她筹策。

就在此时,她感觉到有一个温暖的掌心覆住了她冰冷的指尖。她抬头望去,庄静融穿了一袭夜行衣,站在她背后。

“走神了?怎么,你爱听京城官老爷怎么对人用刑?”庄静融依然笑得轻描淡写,“他们的手段过时得很。不如听我给你讲,保证比他们的新鲜。”

“你来了……”白濯羽很快收敛了没必要的情绪,强颜欢笑,“谢谢你。”

“说话这么客气的主上,可镇不住下属。”庄静融轻声道。

“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我走东门,穿过狱卒,用江上柳劫持御戎。你走西门带走云师兄。云师兄现在的状况我见不得,所以我们两个分开行动,回棺材铺再回合。”白濯羽道。

庄静融点头。

“静融,我用了你的江上柳,你没有武器傍身也不安全。我将这个给你,不知你用不用得惯。”

白濯羽从怀中取出三把乱雪刀,递给庄静融。庄静融只拿了其中两把,留了一把。

她对着月光看了看刀身上刻的字,她拿走的那两把一把名叫“更行”,一把名叫“更远”。

“你这刀名好生特别。怎么,是谁说你的刀不行、不远?”庄静融笑着打趣道。

白濯羽将第三把收回道:“第三把叫‘还生’。”

庄静融当场会意,点头道:“铸刀之人有心了。”

那三把刀是白濯羽的哥哥亲手为她铸的。当时白濯羽刚刚被武林盟主收为弟子,要被送去盟主门下学武,一年回不来几次,聚少离多。

临行前,她的哥哥为她铸了三把飞刀,三把刀合称“乱雪刀”,分开各有各的名字,分别叫“更行”“更远”和“还生”。

当时幼年的白濯羽哭闹不止,还以为哥哥在嘲讽她,笑话她的刀不行、不远还手生。

她去找哥哥闹,说我的暗器用得特别好,师父夸我,爹也夸我,才没有不行。哥哥嘲笑得更厉害,也不和她讲原因。

直到北境之战结束,哥哥阵亡后,白濯羽猛然读到一句词。

“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她当场为这迟到十多年的注解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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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

云容章满身是血,后背皮开肉绽,鞭痕遍布。他狼狈地躺在柴草堆上,意识昏沉。

御戎手上拿着茶碗,那茶水刚刚沏好,冒着滚烫的热气。

御戎居高临下地站在云容章的对面,向外面瞄了一眼,然后俯下身来,挑眉笑道:“你的小情人好像在外面。”

云容章闻言一惊,挣扎着起身看向门口处,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门口处传来阵阵喧闹,像是有人进来劫狱,已经和狱卒打得火热。但是从声音中听出来,狱卒已经溃不成军,那劫狱之人势如破竹,一路从大门口打入地牢下。

可御戎的神色却不慌不忙。他拿着茶碗,微微将茶水上的浮沫吹去,轻啜一口,皱眉道:“好烫。”

云容章没有说话,只直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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